话虽难听的说着,但摩托车还是找了个桥墩下,静静的呆了一阵,直到天儿黑了,大军只能无奈的将欲睡的罗克强扶起来,抽了对方好几个巴掌,感觉对方有些明白眼下正干什么,罗克强才跌跌撞撞的抱着对方的腰,大军正常的开起了摩托。
三十多个小时后的某一刻,罗克强被一个电话惊醒,电话那头言语不清,等他听明白是谁打来的才明白自己此时正在等着什么,于是赶忙穿起衣服便从简陋的巷道中穿到了大马路上。
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跑,等他感觉前方有一群人朝他跑来,他便马上从相反方向奔跑而去,不好,也有不少人等着围攻他,于是他又重新折回巷道中逃窜,身后叫嚷声一片。
阴沟暗地中迂回,可他还是搏命而出,直到跑到了另一个车辆较多的路上,危急时刻搭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才免遭一劫,但朝他飞来的铁棒还是不留情面的砸坏了出租车的玻璃。
被后半夜的风一吹,坐在车上的他才回想着刚才发生了什么,和以后将面临什么。是的,刚才电话里的那个陌生的声音是大军的妹妹打来,大军眼下生死不明,是大军让她给他打电话让他逃的。但究竟为什么遭到这样的事情是让他感觉一阵阵的发冷,莫非瘾又来了?
司机问了好几遍在哪里下车,他才说出来自己要到哪里。不是因为吓傻了,而是,他也实在不知自己可以躲在哪里。司机在前面抱怨着这一横祸经历,及眼下世风日下无以为生的可怜命运,但一看到后面的人表情不对,浑身打哆嗦,所答非所问,就立即明白身后人是沾了毒的,于是赶紧把他送到了学校。即使是这样,还是没有摆脱身后人的跟踪。
罗克强在学校是办的住宿的,因为他不是本地的人,所以他在学费中是含着住宿费用的。但这小子太个性,不愿意有人能走进他的世界,更不愿有人知道他的事情,所以他也从来不在宿舍住,而是在外面租住个简陋的小空间,玩音乐、跟狐朋狗友们溜冰或是其他更high的体验。但到此时,他仍然将自己选择藏在学校。不为其他,就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容下他。
宿舍楼是进不去了,慌乱的他也只能在自己熟知的音乐室里猫着,教室门反锁,紧紧的把自己包裹着。
天亮了,也可以说只是比晚上亮了许多,始终都是多云的日子,让这座城市有些透不过气来,尤其是和兰穆贵族学校,每一个今天进入到这所学校的人们都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氛。尤其,学校周围被围站了许多人。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以为,这里什么时候改成了人力市场?
而对于黑道事情很敏感的覃少帝却微眯着双眼,在车里静静盯着这帮人,打了好几个电话,不管是哪里可以获知什么小道消息,还是探听什么由头,但总之他看出来,这伙人能这样包围这个学校就不是来讨薪的,而是来讨个说法的。看似他们只是如癞皮狗一般不咬人也不惹人的在墙角处候着,但就是不走,那是他们每个人都持着棍棒暴露出他们的决心。
好像还是探听不到什么,电话不断,无论是打出去的还是打进来的,都得不到什么确定的消息,有一种说法让他确信这帮人来的目的是因为一个人命官司。
少帝太显眼了,简示意是否让她护送一段,都被少帝严词拒绝了,于是坐在车里的简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一身气场不变的少帝提着包缓缓走近学校大门,与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定定注视了一阵,这才走进了学校。
这时,简也看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人的全貌,好像彼此都认了出来,只是眼神的几个来回,二人便错开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少帝还未走进教室,便被人拦在门外,虽说不认识,但对方却言之凿凿此事只能找他解决。虽说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但对方也的确不认识门外那一伙儿人,少帝问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对方也只是被带个话,而话题的中心却也只是跟门外的那些人有关。看样子还有些惊魂未定,莫非对方真的很恐怖?
余铭中有些怒了,十分怀疑这个带话人是否可靠。因为他们最近真的很乖,乖到不闻窗外事的地步,哪里会惹到被僵尸围城的地步。别说少帝是学生会会长就谁的事儿都得管,谁干的事儿谁兜着。万一阶级敌人搞破坏,有人意欲让少帝吃官司,这不正中了敌人的奸计?喔,派个人请了咱就得去?其实余铭中更清楚的是,少帝天生八字好惹是非,尤其是拳脚官司的是非窝子,他一碰一个准儿,真的有到哪儿就有让人死在哪里的魄力。眼下这样明摆着的套儿,他能看着让少帝往下跳?
但少帝愣是大步迈向校门口,余铭中正要上前拦住,碰巧乐颜跑了过来,带着喘的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好别去,他们都是疯子。”
少帝与余铭中停了下来,“怎么回事?谁的官司?”
乐颜缓了缓慢慢道来:“真的,我劝你这事儿你别碰。教导处的老师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来,就让这事儿给警察办了吧。那帮人谁也惹不起,他们谁也不怕,都是一群玩了命的。”
“究竟是谁?”少帝只想知道最终答案。
乐颜凑到少帝跟前,只是发出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是克强。大军昨晚被人打残了,就是他们那伙人干的。他们二人前天上他们的盘口买****,最后失手打死一个小贩,还是他们的人,所以他们这伙人追到这儿来了。”
“他现在在哪儿?”
“在咱们这儿猫着,不敢露面。好像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少帝不语,但步履未停,余铭中很是焦急的在后面叫嚷,而他却只是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对方是简,“一会儿见到乐颜,他带你去找个人,然后…”华语停顿,简听出几分未明,“替我保护好克强,不要让他出来。”
少帝走的很坚决,脚步也很坚定,任余铭中在身后把所有利害关系都说遍了,他也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一派沉稳的走向门口。
直到走出门口那道红线,而是与之前与他交锋过的人重新面对面站到了一起。
起初门口没什么人围着,也只是装作路人似的沿着墙角或站、或蹲、或靠的散在各处,直到他出来对着那个熟悉的人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会主席,这才使得周围那些人渐渐走了过来。是的,不仅仅是这里,连对面的路人也都集中了过来,一下子又让他重回之前的那场经历。
还是之前是那身打扮,保留着民工刚入城的那身行头,甚至连鞋子也丝毫不讲究,只是踏着手工缝制的棉布鞋便坦然的站到了这里。甚至眼前的这群人也都一样的气质,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更没有怪异的发型,犹如一个时光机器将他带到了传说中的某一个群落中。那个群落据说存在在被政府重点扶植的贫困乡、贫困县、贫困地区,可如今都聚集在了这里。
身高不高,可以说还没有简高,但敞开的破旧衬衣下的肌肤却蕴含着饱经沧桑的力量。将他围成一圈,充斥着他的呼吸的只有烟呛味儿及汗味。个子很均衡,只显得少帝属于最高的,让少帝也清醒的看出来,眼前这些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之前那一回他真的没有太多注意,而这一回,他确实好好打量了一番。
还是他,如头狼一般的注视,让少帝对这个地道的乡里巴人记忆犹新。个儿不算高,身体也不算最强壮的,可他就是能让人有沉下心交流的魅力。不是因为他脸上刻了个王字,而是,他是这一群人中最安静的。
刚掐了烟不久,身上及嘴巴里都呼着带着热气的烟熏味儿,静静的走到少帝正对面,听完少帝的自我介绍,只是抬头定定的看了一阵,不由的让少帝重起了个话头,“如果你们是来讨薪的,我让开,这学校随你们砸。放心,不报警。这学校的学生没人会干这事儿…”
他这么说是故意找话头,只是不想先说出来对方的目的。
“真是城里人的公子哥儿,把学校砸了都不心疼。这么大的一个学校,得花多少钱?”带着浓重的方言砸吧着少帝刚才讲的话,王永继看着不远处盖的跟公园似的学校,顿了顿继续说道:“真是奇了怪了,城里人的孩子都不想上学了,那还花那么多钱盖房子。我们乡下人的孩子上学难,连个破瓦房都寻不着。你们合着都盼着我们拆学校吧?”
少帝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茬,这话题也的确让他接不下去,但还是凭着感觉说了一句,“有事儿?”
王永继为着刚才的话题还是很有兴趣的,但还是被这个硬性的问题牵制了他的神经,将看着远方的视线拉了回来,直对着少帝的双眼,上前走了半步,“有没有事儿的,的看你。”
看着对方有些小瞧他的意思,少帝笑了笑,“你要是来讨薪,我立马消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好像说中了对方心中的某个词语,俩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注视,少帝继续说了下去,“但如果不是,我也得代表这所学校知道你们所为何来吧?”
王永继也笑了笑,“这事儿小,只问你们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