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齐业腾女朋友后的这段日子,梁璇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齐业腾这个人虽然对人温柔,但是棱角一点都不平,沉稳持重,行事有周密的计划,还带着少许令她踏实的大男子主义。要是意见相左或者触碰到他的逆鳞他并不会爆发,但会无休止地沉默。他不再是当初她看到的那么完美了。
一顿午饭吃的很压抑,齐业腾等她吃完就往自己房间走。
梁璇朝两位大家长礼貌的鞠了一躬就忙不迭追着他过去,在外面听见打火机“咔”的声响,进门就看他背对着门坐在床沿上,双腿打开着,手臂搁在大腿上,烟圈冉冉冒着。她走近了才看清他拿烟的姿势——不是食指中指夹着,而是用拇指和食指指腹捏着的。再靠近点就发现他脸色有点难看,平时总是笑得弯起来的眉毛也紧紧蹙着。那么明媚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显得尤其讽刺。
梁璇完全没想到回趟家会让他这么不开心,都不敢和他说话,跪上床,圈住他的脖子,他身上的烟草味呛得她咳了一声。然后他就直接用手把烟掐灭了,神色缓和了点,把她拉进怀里柔声问道:“吓着你了?”
她摇头又点头,其实她明白,凡是在某个领域有所建树的男人不可能没脾气,如果平时没表现出来,一定是闷在心里独自承受着,她想着都觉得心疼,没按着齐母的意思先劝他,而是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张阿姨不是你姑妈吗?为什么你姓齐她姓张?”
他没迁怒她,反倒很耐心地解释,“她不是我亲姑妈,是跟我爸有点关系,小时候对我好所以认的。我从小对七大姑八大姨没什么好感,但对我好的人我会记一辈子的。”
梁璇心领神会。齐业腾对她的反应了如明镜,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镇定地问她:“我妈是不是叫你当说客了?”
梁璇不想瞒他,如实说,“你妈妈说你有能力发展……”
齐业腾喉结动了动,声音因吸了烟变得喑哑,像含了一大口沙,“在他们眼里能赚钱才叫发展。但是他们做公益叫正事,捐款就是正事,我做的所有事情都不叫正事。我依照着他们规划的做,以为他们就会如愿,可是我做什么他们都不满意,没达到要求他们就不高兴。回家就看脸色,说什么都是错的,做他们儿子怎么这么难。”
他无奈地说着这些话,想必也堵在心里很久了。父母的期望永远是无止境的,而他从出生第一天起就向往自由,这些禁锢他的个人理想从来没有走出他的生活。业腾,多好的寓意,可他做不到有什么办法。齐业腾有些苦恼的抬头看她,“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看起来特别好特别善良?你没有过过被他们甩钱敷衍的生活,没有见过家里暗得没有一盏灯的场景你不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