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梁璇的反应过于低落,从那天起齐业腾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再也没提过自己在做什么、每天多辛苦,这些都没有了。于是所有的话题都变成了“吃了没有”“过的好不好”“早点睡觉”……听多了也就乏味了。就像留守老人给游子报平安,对方过的好不好根本不能从电话里判断。梁璇开始觉得他离自己有点远了。
电视台给他做了个专访,讲述他的童年经历,左右是个富家子弟帅气少爷除暴安良敢为人先的故事。
青春期叛逆少年的成长史都是极具仪式感的,青葱岁月也勾人怀念。他身上囊括了一起男人应有的因子,后来塑造出了如今冷静沉稳、温和绅士的形象,堪称完美,台下的小女生热血沸腾爆发出轰炸场馆的尖叫。
梁璇在屏幕前看着他英俊的五官、坚毅的轮廓、得体的举止、从容的言谈,每一样都和他跟她在一起时相似。她呼吸静止、心跳加速,这时候手机响了。
因为环境电视剧单调的声音,这几声响铃尤为清晰,她很快便接通,听筒里即刻响起齐业腾熟悉而温柔的声音。
“小璇。”
只是这一声柔和的呼唤就唤醒了她这些日子所有的想念。泪水夺眶欲出,她抑住那层薄泪轻声说:“我正在看你的访谈,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过那种经历……”
节目播出的意义就在制造噱头,夸大其词,进而成就浩大的声势。为了保持他的名气甚至将他抬到更高的位置,他背后的团队全体人员都严阵以待。每个人都相信他会成为一代天骄,这个时代最璀璨的星。
可惜自古卓尔不群的人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可能是时间,可能是心血,可能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而他最大的牺牲无疑是她。
在这个大染缸里,鲜有人出淤泥而不染,就一个月而已他已经学到了不计其数的规则。看着那些前车之鉴,他无数次胆寒,无数次考虑要不要放她高飞,从此各自安好,只是他知道说出来会很伤人,所以自始至终闭口不提。但只要她无法忍受了,他就真的会放手。
齐业腾默了几秒,“小璇,你看到这期节目是什么感受。”
“我觉得我们越来越远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自卑……”她诚实的说着话,天生不会撒谎也不想瞒他,“我看着熟悉的你、没有改变的你、和印象里分毫不差的你变得很沮丧。我怕别人看不起我,不支持我和你在一起,会因为我不再喜欢你。可是要我放弃,又很舍不得……”
静住的时间里,他那端消失了声音。在她最紧张不安的时候听不到动静,不由忐忑地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说话的音都变了调。她多么害怕配不上他,他会喜欢上娱乐圈里超群完美的人。他给予她的安全感不足她抵御这些胡思乱想,她会崩溃的。
“梁璇,看电视。”
他如今极少念她的全名,此刻的语气确实严肃而郑重的。
与此同时,电视里主持人诚心诚意地向他发问,“那到了你这个年龄,应该考虑过未来伴侣是什么样的吧。或者在整个演艺圈里有没有符合你择偶标准的女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