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得致我于死地?为什么?你不要忘记,是我将你养大的,是我将你养大的,你就是我的人,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司马勒的声音因愤怒变得嘶哑,五指屈起,握成拳头状,指甲深深刺入了皮肉,但他却只觉得胸口那刀很痛,痛得让他有点忍耐不了。
面对愤怒的司马勒,七寂依然静静地躺在船板上,她身旁就有几具满是血污的尸体,虽然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但却显得异常腥臭,但船上的两人都浑然不觉,船舱的尽头,七杀坐在地板上,目光呆滞,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
“皇上……”突然外面响起一声叫唤,打破了船舱的死寂。
“什么事?”司马勒的声音低沉而不耐,让外面的侍卫心跳加促。
“渊国的皇上在山上求见,他说请皇上带上寂姑娘与他在山上把酒言欢,静静倒在船板上的七寂,听到天寐来了这里,那双已经死寂的眸子突然寒光一闪,莫非真是她看错人了?莫非天寐真是表里不一的禽兽?
“他带来的人多不多?”司马勒的声音低沉得有点难以听清楚,他一边问着话,一边将插入左胸的匕首拔出来,匕首一拔出来,司马勒就熟练的敷上药。
“来的人估算不了,我们的弓箭手在山下,他们在上面,形势对我们不利,我们现在除了弓箭手再无其它人,弓箭手只是箭准,武功倒不高,如果皇上贸贸然上去,我怕有危险。”司马勒的心腹谨慎地说道。
“你上去将我们弓箭手撤退到这里,免得腹背受敌,然后对渊王说山上风大,不如这里风光好,本王船上备了酒水佳果,邀他共饮。”说话间司马勒已经将伤口包扎好。
“然后你悄悄拿着我这个令牌去找这个城的城尉,要他最快的速度调动最多的兵马过来。”司马勒冷冷地发号施令。
“是,皇上……”
“七杀,你将她带到底舱,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两个都不能出来。”司马勒话毕,七杀就应命走了过来,他的脚步极轻,等七寂有所察觉,七杀已经站在她的跟前。
“起来……”七杀冷冷开腔,但七寂依然目光空洞地躺在船板上,脑海总浮现漠风被一刀穿胸,然后被踹下波涛大江的情景,整个人变得万念皆灰,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了,即使是死她也不害怕了,只是心撕裂着痛。
七杀见她不吭声,粗暴地扯着她的手臂拖到底舱,就像拖尸一般,司马勒冷冷地看着,不发一言,很快船上的尸体被抛下大江,周边的江水瞬间被染红,但很快一个浪袭来,江水又恢复了之前的澄清,船板上的血迹被迅速抹去,然后摆上了果品酒水,一点血腥味都闻不到。
“皇上,渊王求见。”船外已经有人通报。
“请……”司马勒虽然努力平服了心中怒火,但脸还是显得异常冷硬,脑海总浮现七寂死命扯着白绫,要置他于死地的决然,心中的怒火又一点点窜了起来,有点压不下来。
“皇上,你这里怎样了?是被漠风弄伤的吗?”天寐一踏如船舱,就留意到司马勒受伤的左胸。”听到天寐的话,司马勒的脸显得更加阴沉,因为这一刀是七寂插的,如果他不是躲避及时,早死在她的手上了,这女人的心比他的还要狠?
“嗯,一时疏忽被漠风偷袭,不过这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司马勒朗声大笑,声音震天,显得中气十足,实际胸口隐隐作痛。
“皇上没事本王就放心了,因为我远在渊国,虽然知道漠风带着我的小寂来了贵国,因为路途遥远,只能拜托皇上派人出来拦截,想不到皇上竟然亲自带兵过来,本王实在感激,不知道漠风现在在哪里?本王有些要紧事要当面问他。”司马勒听到天寐说小寂是他的,眸子寒光一闪,但脸却不动声色。
“漠风要刺杀本王,本王的手下失手将他杀死,人已经掉入大江,失信于渊王,本王深感抱歉。”司马勒说得诚恳,天寐一听到漠风已死,那俊美的脸立刻变色。
“你说什么?我不是说一定留着他的命吗?你……你……这下要怎么办才好?漠风透露给我的那些藏宝地点都是假的,我只是被表面的一些珠宝蒙骗了,如今漠风已死,我如何得知藏宝之处?还有南宫世家当年埋藏盔甲和兵器的地方我也还没有摸清楚,我渊国目前……”
天寐越说越急,但也许他突然醒悟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强国的皇上,暴露自己国库亏空终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天寐把剩下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渊国兵强马壮,国库充盈,虽然现在有些地方是闹灾害,但这点事哪个国家没碰上过,以渊国的实力,有漠风的藏宝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没有什么大碍,更何况现在我西漠与你渊国交好,你我情同手足,渊国绝对没有兵戎之灾,要漠风这些盔甲兵器有何用?谅它一个蒙国还不敢对渊国动手,如果蒙国真的不怕死,我司马勒定不饶它,渊王你大可放心。”
司马勒说得轻描淡写,天寐则依然眉头紧皱,渊国现在的情况他知道得最清楚了,国库早已经亏空,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饿尸遍地,各地起义此起彼伏,周边国家虎视眈眈,有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个风雨飘摇的渊国要守住太难了。
“司马兄说得也是,想想我渊国幅员广阔,百姓富足,现在各国和平相处,这些盔甲兵器实属多余,漠风死了也好,如果他活,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们毕竟兄弟一场。”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抢了我的女人,是他不仁我才不义,这个世界,不管是谁,只要抢我的女人,我就要他死。”天寐的脸突然变得阴郁,浓烈的杀气弥漫了整个船舱,让整个船舱也阴冷下来。
七寂躺在黑暗的底舱,天寐的话清晰无比地传到她的耳畔,七杀居高临下地站着,那把冰冷无情的剑正对准七寂的咽喉,只要用力一点,就会割破七寂的喉咙,七寂静静地躺着,目光空洞,但五指却深深插入船板。
漠风已经死了,她亲眼所见,虚假不了,天寐变得丧心病狂,是她亲耳所听,而一直保护她的七杀,现在却不认得她了,她刚才唤了他几声,他都一脸呆滞,都不知道被司马勒下了什么药,七寂想想觉得悲凉。
“司马兄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小寂又怎会回到我的身边,我现在就到底舱将她带走。”天寐突然站起来,急急忙忙往船舱底部走去,司马勒的脸瞬刻变色。
“渊王怎知你的女人在底舱?”司马勒脸上带笑,但笑得却甚是僵硬阴寒。
“本王没有什么厉害,就是嗅女儿香厉害,小寂是我的女人,她身上带着一股奇特的香味,本王一进来已经闻到了,我现在就去找她。”天寐说完就跑着过去,完全像一个急着见情人的毛头小子。
“渊王,慢着,你的小寂之前是上过船,所以船有她的气息,不过现在她人已经不在这里,我将人送她回西漠了,渊王的女人我怎敢怠慢?”司马勒一个闪身已经拦在天寐的身前。
“我在这里?”突然船舱底下传来一些响动,七寂的声音轻轻飘了出来,司马勒尽管想掩饰自己,但那脸色还是难看到了极点。
“司马兄,我就知道你想给本王一个惊喜,我现在就去将小寂接上来。”天寐一脸惊喜。
“知我者莫渊王,我叫手下送她上来就是,何必要渊王跑一躺。”司马勒咬牙切齿地说着,如果天寐转过身子,就会发现他的脸已经显出几分狰狞。
“七杀,将人带上来。”司马勒话音刚落,船底下就船了脚步声,天寐按捺不住迎了上去。
“司马兄,这是怎么回事?”当天寐看到七寂身上盖着男人的衣服,脸色已经难看,再看到她脖子的伤口正在滴血,那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打斗的时候,她的衣服被撕烂了,无奈之下本王只得把我的衣袍给她,刀剑无眼,虽然你我都是惜花之人,但本王手下都是些鲁莽的汉子,根本不会怜花惜玉,有些损伤也是再所难免,这里又疗伤的药,请渊王收下。”司马勒说得诚恳,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天寐只得笑着接过。
“司马兄言重了,小寂顽劣,司马兄不杀已经开恩,日后我管教好再带过来向司马兄赔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而七寂直直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很多次她都想质问天寐为何要如此?
他真的为了利益致漠风于死地吗?她觉得天寐不是这样的人,但漠风被杀又是她亲眼所见,怎会有假?但碍于司马勒在场,她只能把话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