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一怒皆为红颜,馒头与袅泶不停往嘴巴里填着各色美食,一边揣摩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白沙心中真实的想法。
自从三日前来到虎啸帝国西里恩,白沙一行三位每日的行程只是一成不变的到处观光,品尝美食。
“喂喂,你们两个难道吃饱了?看来安逸的生活实在不适合你们两个。”
“主人,您有下一步计划了?”
看到袅泶与馒头迫不及待的神色,白沙抿嘴一乐微微摇头:“首先,我要指出你们的口误。计划一直都有,只不过我看你们最近很累,给你们略微放松一下。你们不觉得虎啸帝国的风土人情也挺有味道的。”
白沙嘴角那一丝笑意,在袅泶的注视中越来越淡。直到实在装不下去,白皙的手指捂住半边俊脸,豁然垂头丧气不已。
“主人,若是我不了解你,恐怕也没有谁真正了解你了。说吧,为了那个女孩,你到底盘算着什么?”
馒头识趣的继续在食物上努力,人类的感情实在复杂,这种事情还是让袅泶去趟浑水吧。
“谁说我是为了她?”
“你喜欢她。”
“鬼扯……”
“你喜欢她!”
“切……”
“你喜欢……”
“好了,我承认好了!你这妖精能不能给我留一点隐私!什么你了解我一类的话都是鬼扯,整个黑暗星系也只有你会让我歇斯底里。也说不上喜欢,我只是觉得她一个人在虎啸帝国孤军奋战,挺可怜的。”
“我的祭祀,你不是说过一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难道就因为她是女人,你就一味迁就连底线都不要了?”
白沙撇了撇嘴,无奈的摊开双手。
“袅泶,别把我说的那么不堪。我只是烂好人,不是没底线。”
“没底线的烂好人,就是烂人。事先说明,我可不会参与你关于那女人任何的计划之中。”
“这样不好吧,若是认真起来还是你非要坚持让我见一见这个虎啸帝国的才女。”
“我只是建议,至于采纳与否在于你。况且,我也是执行你离开望月星之前留给我的计划。”
白沙不再与袅泶在孰是孰非上再做纠结,撑着下巴斜斜靠在了窗前。竟然打起盹来。
袅泶伸手想要拍白沙,却被半路伸出的爪子凭空阻挡。馒头一脸闲暇打了个饱嗝:“袅泶我吃饱了,你要不要再来点什么?”
袅泶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减到了冰点:“关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来烦我。”
“真的不再吃点什么?”
馒头依旧摆出一副真挚的模样,可是袅泶眼中无异于裸的嘲讽:你一只狗都已经吃过的东西,难道还要我再舔一遍盘子?
“不要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饭桶。”
“看你你们心思都不在吃饭上,我好心好意劝你吃饭,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出口不逊。啧啧,难怪人们都说妖精是最不好相处的生物。”
尽然话题已经挑开,馒头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轻轻一跃来到白沙身边,彻底的阻挡在白沙与袅泶之间,目光坦然的看着袅泶:“袅泶,我不管你究竟在白沙身上打的什么主意,最好给我就此打住,不要一错再错。”
袅泶嗤笑一声,手臂却缓缓按在了修罗之刺的刀柄处。一旦谈崩,下一个动作那就是拔刀相向。
“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以为你是什么,只是一只狗罢了。凭什么涉及白沙的事情都要你管着我?连完整的生命都不曾拥有的家伙,凭什么敢与我叫号?”
馒头脸上洋溢的最后一丝笑容,被袅泶的话生生了回去。
“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有完整的生命。可是我不会玩火自焚。袅泶,你可以放马过来试试,看我敢不敢将你撕成碎片,然后一块块嚼烂成肉泥!”
“哼!”
两方气势相拼,袅泶凭借武器与刀鞘还有自身的实力才跟馒堪堪平手,冷哼一声立刻转身离去。等到他走远了,馒头回身低语道:“主人,别装睡了,袅泶已经走了!”
“呼,在这么多人面前装睡觉,还真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他最终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不安。”
“主人,你确定应该如此对待一只忠心耿耿的袅泶吗,会不会让他思想裂变?”
白沙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更不晓得他为何如此暴躁。或许只是他经历太多了,根本根本无法真真切切的了解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远比看上去复杂。你让我承认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为的就是虐袅泶的心吗?”
馒头卧下来,自顾瘙了瘙耳后的痒处,根本没有在听白沙的话。
「番外篇生化之初」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站在黑暗的角落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我的名字叫ZP12C,和我的同胞一样属于一个奇怪的额组织。这个组织被一群外表与人无异内心无比冰冷的的生物掌控着。
从我有了自我意识,我被这个组织的头目带在身侧。这个头目的脑子不算太灵光,总是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他把我当作了另一种叫做“朋友”的生物。朋友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他无关种族也无关生死。
忽然有一天,头目接到一个命令。于是带着我进入一个远古的遗迹。看到石台上金光灿灿的罐子,他嘴里大声地冒出了无数毫无意义的音节,与之相伴的还有眼睛里流淌出富含盐分的温热液体。
我后来升级了发音单元,问他那是什么。他说是泪。
我又问他那罐子里是什么。他说是他梦寐以求的梦想。
我是我的同类中第一个诞生智能的个体,头目说这叫另类。其实在我眼里,他也是另类。喜欢打着把红白相间的伞,蹲在城市一角的屋顶俯瞰下方的一切。
人群车流交杂,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他对我说,他是善的,不似他同类那样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看待一切,他更喜欢作为一个观察者看着日升月落。
人们高兴、悲伤、生老病死。我对过去的的记载不知为何又一次错乱了。0.15秒后我又开始如实的记录头目所做的一切。他将罐子送到实验室,然后心跳加速血流加快的告诉他的同类。他找到了抑制罪恶的方法,让世界上的男男女女不再产生罪恶。
同类们不带丝毫感情地询问他:你要毁灭人类吗?
他点了点头。
我问他,为什么花费了一万年教他们学会直立行走、花费了一万年教会他们耕种与纺织、然后毁掉他们吗?
头目说:他制造了女人,陪伴男人。男人变得不思进取,失去了勇敢与果断变得思前顾后。男人不仅不忠诚,还合同了女人来欺骗他,偷走了他最爱的苹果。
虽然他从未照顾院子里那可怜的苹果树。
的确,那苹果富含营养是好东西。头目说他的一个同类曾经认为大海里所有的鱼都是自己的,于是头目送了个词给他叫做“自私”。按照头目的逻辑,女人欺骗了男人、男人欺骗了他,他用丢失的苹果欺骗了自己。
我学着头目,将一个词“借口”送给了他。他很喜欢这个“借口”。
有了借口,于是战争爆发了。
首领用罐子制造了种种奇怪的疾病,男人与女人在一起,生下的不再是人类。那种似鱼似胶的怪物从女人几乎撕裂的口腔中挣脱而出时,男人的大脑信号瞬间紊乱了。女人的身体分解为更多那种生物,更多的女人被寄生被分解。侥幸没死掉的女人也不再如女人一般。她们变成了他们。
头目说:他疯了。
看到疯掉的男人疯狂亲手毁灭一切能证明与女人在一起的过往,头目关闭了他的视觉转身离开了。
他制造了一个与女人模样无二的替代,替代所过之处疾病全部消失了。直到走到男人面前,开口说:我回来了。男人看到一如当年的她,突然平静下来。躺在他怀里静静的睡下。直到她变成枯骨,也不曾醒来。
头目用他们的骨又制造了一对男女,一如当年的他与她。一个叫呆子,一个叫傻瓜。呆子与傻瓜在一起,人类又一次开始繁衍。
头目说,他累了。
我说,睡眠是最好的办法。他对我说了一整晚的话,然后沉沉睡去。一千年,两千年,一万年都不曾醒来。我问他的同类,他会不会醒来。他的同类没有回答我,一一睡去,都不再醒来。
直到一个黑发少年闯入头目的住所。他很像呆子,却又不太一样。他给我起了个新名字叫“电脑”。我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我的确是离不开电。我用我的方式连接了他的思维,告诉他我看到的一切。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旁的头目告诉我。头目死了,不会再醒来。
我告诉他,头目是我的“朋友”。
他说,你的朋友为他所做一切感到内疚,也为他所做付出了代价。
黑发少年让我称呼他白沙,我不太理解这两个音节。白沙一把火烧了头目的身体与住所,他说,大地是一切生命的母亲,回归大地生命才能真正安眠。我突然明白,白沙的大脑比头目运算更快,尽管头目与他的同类自称为神。
我又开始记录所看到的一切,不同的是我成了“电脑”,白沙成为我的“主人”。
白沙用温水淋湿身体,让我回避。他说这是隐私,其实不止他有隐私。
几十年前拿走罐子与红白雨伞的那人告诉我他需要隐私,于是我删除了那段记载。我想这也算是我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