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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在会客室里稍等。”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子说着,伸出一只手将我往屋里引。
跟着他来到所谓的会客室——等等,你确定这真的是会客室么?
四周其他的陈设,倒是和传统意义上的高档会客室没多大差别——只是摆在屋子正中央,那座巨大的黑色矩形柜子是干什么用的?这形状,似乎怎么看,都像一副棺材?
“稍等下,我们局长马上就来。”中年男子指了指黑色柜子,冲我微笑道。
“额··你们局长从哪来?”我望着那“棺材”,又看了看对方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心中顿觉不安。
中年男子无视我的提问,而是拨通了对讲机:
“小王,局长接待客人,你叫几个人,把她抬过来!”
听了他这通电话我心中暗忖。这局长派头够大的啊!前几年还听说有县政府修得像皇宫,这位局长,则更是直接就让人抬着走了?
这“复古”的风头真是越来越热了!
当然我嘴上没有说。就站在原地等着,看看待会坐在八抬大轿上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3分钟后····
4个壮硕的青年,抬着一根长约1.5米,直径约0.4米的巨大圆柱型容器进来了。容器的外壁是透明的,里面装满了深红色的不明液体。
随着几个人的动作,那里面的液体正随着惯性前后晃动。
“不是要抬你们局长过来么?”我疑惑地问。
中年男子点头:“别着急,这就是局长。”
我傻了,一时间感到大脑有些跟不上节奏。
你们的局长,就是这一大罐黑血?你他娘的在逗我?
就算不愿接待访客,也不用这样玩人吧?这位局长,是有什么心理疾病么?
我有些怒了,用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中年男子:“不出面就不出面,随便找个民警做个笔录也无所谓,我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换上一副歉意的笑:“小伙子你误会了,稍安勿躁,再等3分钟,最多3分钟。”
我压抑住被人戏耍的火气,心说好啊,等就等,3分钟之后你要不把局长给我变出来,我就要投诉上访。
之后的时间里,我眼看着中年男子拿出遥控器,按动一个按钮。面前黑色棺材的顶盖随之升起。
我不由得下意识做戒备状态,生怕从里面蹦出个什么僵尸,最近这种题材的鬼片实在太多。
同时我注意到,这顶盖升起的方式,不是被直接“掀开”,而是类似打印机那样,从后向前,被两个支架承托起来。
起初我并没在意这个细节。
这几个年轻男子将这巨大的罐子横躺着,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之后中年男子按下遥控器,盖子被盖上,一个年轻男子从兜里摸出了2块U盘,分别插到“棺材”一侧的接口上。
这“棺材”上居然还可以插U盘,难不成还是个大型电子设备?这个我之前还真没注意。
嗡嗡——
传来类似打印机工作时的噪音,不过比市面上寻常的打印机小了不少。
“棺材”正前面,一红一绿,两盏指示灯随之亮起。
嗡嗡,嗡嗡,嗡嗡——
U盘上的指示灯剧烈地闪烁着。
“你们···究竟是在干什么?”我狠狠地掐自己,需要确认一下,眼前看到的这些,不是梦。
“科长,多出了1公斤“废料”!”其中一名年轻男子汇报道。
“取出废料,保存好!”
中年男子一声令下,另一个人跑出去找了个大烧瓶回来,将这0.5公斤——或者应该说,500毫升的“废料”,小心翼翼地用塞子堵住瓶盖。
如果这杯黑血的密度,和水差不多的话。
嗡嗡,嗡嗡——
大约半分钟后,嗡嗡声停止了。
咔嚓——“棺材”朝向我的这一面,突然向前一倾斜,长方体的其中一个立面变成了一个“斜坡”。
紧接着,一件让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景象发生了。
从这座漆黑色的“棺材”立面,居然滚落出来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白色百褶裙,黑色连裤袜的——萌妹纸!
只是,这名少女似乎受了重伤——因为她脖颈,连同肩膀的位置,分明少了一大块皮!血肉模糊的红色,对比她无比白皙的脸庞,观之让人触目心惊。
“呀啊~!”少女一声惨叫,捂着鲜血淋漓的脖颈,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中年男子瞬间惊怒交加,指着刚才喊“有废料”的男子骂道:“小王,你他女马的白痴啊!U盘里上次记录是47.3公斤,你给说成47.1!”
“局长,你没事吧,局长!”其余三名男子均大惊失色,赶紧冲上去,一人架胳膊,一人抱腿,将那名少女抬起。
少女已经痛得满头大汗,艰难地咬牙切齿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炉——!”
看着他们又手忙脚乱地将少女抬了进去,我傻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眼珠都快落到地上。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一切,我早已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史上最长是楔子。
我叫墨非,现年20岁,就读于东北的某所师范大学。我身高185厘米,体重68公斤,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先天性支气管炎,低血压,坐骨神经痛,腰椎器械性损伤,社交恐惧症,以及···其他几种不方便说的病。
拜这些病所赐,原本应该是高富帅的我,现在只能沦为一个穷**丝。
10岁之前的记忆,我很模糊,几乎就等于没有。一般人4-5岁就能记事,而我似乎比他们晚了一倍,不知这是否与智力发育迟缓有什么关系,但至少,我觉得自己还不笨。
对亲人的记忆和概念,我都很模糊。唯一在近几年还能保持联系的,是我的一个姐姐,叫段尘音。当然,她不是我的亲姐,甚至据她所说,连表姐都不算。
难道是我在外面拜把子认的?但我却记不起这件事。
她明确地告诉我,3年前,我父母带我去找过一位催眠师,将我过去的记忆“模糊”化了。
她还告诉我,这段记忆,你如果想找的话,“很容易就可以找回来”。只要联系到当年的那位催眠师,让他给你解开“封印”即可——但是,这很可能直接导致你的崩溃。
她当时的眼神很认真。她也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我不想崩溃,于是就这样没心没肺地活了3年。
在我的记忆里,小学,初中,高中,包括大学2年的生活,全都过得如白开水一般——而且有种虚无缥缈的空灵之感。
似乎这段经历并不属于我,而属于另一个人。
或一群人。
原本按照我的想法,就是毕业了找份工作,然后收养一个孩子,慢慢走过这平淡无奇的一生。
直到有一天夜里——一切都改变了。
我并没有穿越到哪里,我周围的世界还是那个鸟样,不过,又略有些不同——
渐渐地,我发现这种不同越发的明显,和让人恐惧。
起始的那一夜,被后人冠名为“春秋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