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躲闪和做出抵挡,那几人纷纷被黑光射中。突然一阵黑色的亮光在他们腹部闪耀开来,随着他们一声痛苦惨烈的吼叫声,腹部“轰”地一声向四处炸开,在半空中还未落地的那些四分五裂的肢体,突然又像是被某种液体腐蚀消融一般,瞬间软了下去掉落在地,很快化作一团又一团的浓浓黑烟消失了。
这一幕彻底吓坏周围的人,就连在场的几位黑魔法师也感到又惊又诧,这种黑魔法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而且手段残忍,根本不像她这样一个花季少女该有的。
夏佐站在不远处,只是抬手紧紧捂住站在身前的离月的眼睛,自己却也害怕的忍不住闭上双眼。
然而目睹自己的伙伴就这样惨死的,剩下的最后一名死灵徒将目光突如其来的转向站在白发少女身旁那两个看起来无害的人身上,目光忽然闪过一抹阴冷。
他嘎嘎冷笑一声,抬手空手一抓,以一阵杀气凛凛的气势投出一道黑暗闪电,破空之响朝着夏佐他们的方向射去!
季云歌瞳孔一紧,“夏佐,你们快让开!”就在夏佐睁开眼睛时,一个身影已经掠到他的身侧,快速伸手将那道黑暗闪电徒手抓在手中。
“云歌……”夏佐一惊。
季云歌抿紧唇,忍受着浑身电击之痛,用力一掌将那道闪电捏碎。这时一个黑影鬼魅的出现在她的身后,在夏佐看清那张阴笑的脸时,脸色大惊:“云歌,小心!”
“呲!”
那名死灵徒伸出锋利的一爪刺穿季云歌的右肩膀,指尖所带的剧毒迅速流窜在她的身体内,“哇”地一下季云歌吐了一口鲜血。她眼神一暗,不顾身上的剧痛,迅速转过一手紧紧抓住他那只未来及收回的手臂,目光森冷的看着他:“你彻底惹怒我了!”
绝狠阴冷的话落下后,只听见那个死灵徒一声惨叫,季云歌手掌中涌现出的黑气,以他那只手臂开始渐渐腐蚀溃烂,然后是他的身体,接着是头,在他痛苦挣扎时,目光猩红而疯狂狠毒的盯着季云歌,咬牙切齿道:“……我要你,跟我一起陪葬——”
他额间突然一点白光骤亮起,季云歌瞳孔俨然一紧,下意识用手中的风魔法将身旁的夏佐他们弹开。“轰”的一声那个死灵徒的身体突然自爆。
季云歌来不及躲开,被那股冲击力给直接冲撞了出去,下一秒只觉得脚下一滑,她的身子就那样直直往山谷下坠落。
“精灵姐姐……”离月几乎哭出来的尖叫。
寒风刺骨,肩上的鲜血漫天飞舞。直直往下坠落的少女,白发纷飞,已经失去血色的脸庞越来越冰冷起来,就在她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你不是说过!不会丢下我吗!”上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季云歌浑身一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让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季云歌浑身一震,这时一双温柔的手将她紧紧抱住:“云歌……要死……我们一起死——”
紫色的瞳眸,蓦然收缩如针!
一片漫天的雪白中,茫然之色瞬间消失不见。她眼睛中唯一能看到的便是那拥有银发飘扬的身影——“你……是在找死吗?”
艰难的把话说完。
带着深深的责备,带着深深的悔恨,还有……
难以形容的动容……
“如果这样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的话……好吗,云歌。”他不顾一切纵身跳下,此时只是对她露出那样孩子般天真,满足的笑容。
真的,是一个愚蠢到家的傻瓜!
两人迅速落入谷底,掉进冰冷的水里,连呛了好几口水,夏佐却依然紧紧抓着季云歌的手不放,在他们纷纷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一点炽亮的红光,在冰冷的水中轻轻一闪,下一秒突然扩大明亮起来。季云歌在那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主人,请您放心,我会救您们的!”
那是让人出奇能感到一阵安心的声音,在她来不及看清抱起自己的那个人模样时,就失去了意识。
死亡域受到外围魔法瘴气的影响,里面昏暗无比,宛如人间地狱,四处可见人类的残骸,有大有小,还有一些残缺不齐,一看就属于被这森林中的魔兽吃剩下的。灰蒙蒙的天空下,长相奇特而诡异的冰冻古树间时不时传出魔兽的嚎叫声,弄得已经到达这森林里的冒险者是一阵毛骨悚然。
在北方一个荒废的山洞,外面有一层红色,强烈的魔法波动可吓走附近魔兽的结界。在里面,此时亮着一道红光,静静躺在地上两人的身边,有一把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的火堆,而在火堆的面前,坐着一名一头赤发,长相无比俊美的冷峻的红袍男子。
他此时正用冰冷的红色竖瞳,充满担心看着身旁依然还在沉睡不醒的白发少女。
过了一会儿,季云歌的长睫微微翼动了两下,似要醒来的前兆。
看到这里,法西斯眼睛骤然一亮,在看到少女终于睁开眼睛后——“主人!”
似激动,似安心的语声。
季云歌要打算坐起来,却扯到肩上那道伤口,痛得让她呲牙了一下。
“主人,您别动,让我来扶您。”法西斯这时马上走上来,小心伸手将她慢慢从地上扶坐了起来。
“我……”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季云歌忽然感到一阵头疼,下意识轻轻摇了摇有些沉痛的脑袋,这时脑海里之前差点忘记的记忆突然统统都涌现了回来——“夏佐?……!”季云歌这时马上低头,看到躺在身边全身是伤又是血的男子时,平日冷冽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竟然变作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眼里甚至还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焦急。
“法西斯,帮我一把。”季云歌毫不犹豫地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治愈卷轴,法西斯似乎看出她的用意,连忙出声阻止:“主人,不可以!如今您受的伤比这个人类还要严重,如果再用治愈卷轴,您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这是我欠他的!”法西斯一愣,看到季云歌坚决的神色。半晌,才放弃了劝说。
夏佐这时躺在地上冷得直哆嗦,又加上受伤不轻,他身上的体温是越来越低,气息也是越来越弱。
季云歌让法西斯把身旁的火添上,迅速摊开手中的治愈卷轴,却无意拉到自己肩上的伤口,大片的血映了出来,将黑色的衣服染成了暗红色。“没事。”,法西斯动作一顿,季云歌说完,就马上念出解禁咒语,卷轴上绿光一转,向夏佐的身上裹去。
慢慢地,只见这个刚刚还一脸还表现出无比痛苦的男子,此时神色渐渐舒缓,身上的伤口也逐渐开始愈合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恢复血色,神情平静了下去。
在季云歌结束治疗,收回手中的治愈卷轴后。在她累得要倒下去时,突然一双手从身后及时伸来,支撑住她的身子,从手掌中传来的温度,异常的灼热却让人感到温暖十分。
她下意识微微转头一看,对上法西斯那双抱歉的眼神:“抱歉,请您原谅我的失礼!”
季云歌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也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已经累得不行慢慢闭上眼睛——手中的卷轴要掉落在地时,却被另一只手快速的抓住,接着她在睡梦中感到身心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舒服,甚至还梦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宽阔的胸怀中静静睡着。她想,那个人一定是……法西斯吧。
翌日一道稀稀疏疏的阳光从洞外射了进来,照射到季云歌的双眼上,因此,她也慢慢睁开双眼。
第一眼,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不是法西斯,而是夏佐。
不知何时他就这样坐靠在一角,抱着她入睡,法西斯也不见的踪影,面前刚刚被熄灭的火堆,证明他应该没有离开多久。
在她想要坐起来时,却被某人紧紧抱着不放,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睡了,力气却出奇的大。
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感觉着他灼热的体温,季云歌的身子一下子僵住,变得突然不能动弹……
仰头望着他那安静、就像是普通大男孩的睡颜。忽然间让季云歌觉得熟悉又陌生起来,不是曾经嚣张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夏佐;也不是经常喜欢和她作对、拿她寻开心的混蛋;更不是那个自私、漠视别人生命的王子。
现在失去记忆,有点傻傻痴痴的夏佐,虽然有时候很缠人,可是回想起之前和他在一起的种种,甚至这个男人不顾一切跳下来抱着她、在她耳边说的那一些话的一幕……
他这副摸样现在认真看看,其实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云歌……”夏佐突然间睁开了眼睛,那双在光线下照得极透、极艳的狭长红眸,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原来我们还活着……”说完,他又抱紧季云歌,似乎要证明什么,最后才安心地松了口气。
季云歌眉头一皱,原来这个家伙刚刚一直在装睡。
“云歌……”他抿了抿唇,眼帘微微下垂,看着她担心要哭了起来:“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那时候,我……我差点以为你要死了……”
“那么你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跳下来?”季云歌突然冷声反问他。
“因为,因为我不知道没有云歌后,我会怎么样……”终于,夏佐难过又委屈的落下眼泪。
“不要哭!”季云歌很讨厌的皱眉。
“对,对不起……”他飞快的道歉,马上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只是他这一抬手,拉扯开了挡住脖子的衣领,在季云歌的视线落到他脖子侧一块东西后,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紧,连忙出声:“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