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明明看到她眼底那一抹不舍跟依恋，还有一些无可奈何的不堪？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当初那个在她面前如此自信的女孩要跟她儿子提分手？
凯瑟琳一直没开口，只是用那双漂亮的蓝眸审视着寒芷晴，此时，却让寒芷晴感到犀利无比。
眼神不自然地闪动了两下，她的脚步潜意识地往后退了两小步，在凯瑟琳茫然的眼神中，微微一颔首：“抱歉，夫人，让您失望了。”
她颔首道歉，身子却已经移到门口：“如果夫人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
落下这话，她并没有等凯瑟琳开口，便已经打开会客室的门离去了，留下凯瑟琳一个人傻眼地看着她急于逃离的背影，怔怔地发起呆来。
接下去的几天内，DKS大楼里那令人压抑又胆颤心惊的工作气氛并没有改变，甚至愈演愈烈，所有人都大难的连话都不敢讲太多。
阴霾的氛围让员工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20楼的办公大厅内，姚雪菲桌上的内线响了起来。
“寒总？你找我？？”
“嗯，进来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寒芷晴清冷的声音，下一秒，电话便给挂断了。
姚雪菲不敢怠慢，这几天，所有DKS的员工都被墨君昊那小子给吓得大小便失禁了，而她，现在也不敢去惹恼她。
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还没有发问，便见寒芷晴将手上的一个信封递到她手上，面色随意道：“把这份文件拿去总裁办公室让总裁签个字。”
姚雪菲傻眼地接过，看到信封上面的“辞职信”三个字，眼眸立即瞪大。
“寒总，你要辞职？！”
寒芷晴并没有抬眼，埋在文件中的心思继续忙碌着，这边随口道：“这封信一早就准备交了，只不过临时出了点插曲，让它多搁置了一段时间罢了。”
她的口气极其随意，似乎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平稳的情绪挑起半点的波澜。
姚雪菲看着她，还想张嘴说什么，却又一次被寒芷晴给打断了：“拿去交给总裁吧，他一定会签的。”
她淡笑着扬起嘴角，眼底是一片的淡漠跟清冷。
姚雪菲蹙眉看着她，咬着下唇沉吟了半晌，才对寒芷晴点了点头，“好吧，我送过去。”
说完，转身往总监办公室走去，在去总裁办公室的途中，还不禁在心里祈祷道：希望那小子不要签了这份信啊……
这两个人的感情，怎么就那么不顺利呢？
姚雪菲硬着头皮推开了墨君昊办公室的大门，面露难色地走了进去。
而原本将注意力埋在一堆文件中的墨君昊听到门口进来的脚步声时，头下意识地抬了起来，看到姚雪菲皱着眉头朝他走来。
募地，他的心在这时候下意识地紧了半分，放在文件夹上的指尖也在不经意间微动了两下。
“什么事？”
他开口，声音微沉，莫名的，他再一次想到了寒芷晴。
菲菲这个时候进来找他，一定跟寒芷晴有关，他在心里如此猜测到。
便见姚雪菲咬着下唇朝他走了过来，将手中拿着的那一份辞职信递到他面前，低低地道：“这是寒总让我送过来的辞职信。”
墨君昊的脸在看到“辞职信”三个字的时候，陡然黑了半分，深邃的蓝眸紧紧地盯着那封信许久一言不发。
寒芷晴，你做事果然干脆，利用完我之后，就潇洒走人是吗？
难怪所有人都说你比男人还狠，比男人还绝情，果然名符其实。
做事如此果断，是个男人都会自叹不如吧？
姚雪菲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阴沉难看的脸色，头皮稍稍麻了几分。
伸手挠了挠头皮，她把放到墨君昊办公桌上的辞职信给拿了回来：“我看……还是算了吧。”
姚雪菲拿着那一份辞职信转过身来，悄悄地吐了下舌头。
现在才发现，其实这小子比寒总恐怖多了，还是少惹为妙。
就在她转身之际，墨君昊那喑哑的声音从她身后低沉地传了过来：“把信给我。”
姚雪菲的脚步顿住，而后缓缓地转了过来，抿唇踱步着走到他面前，轻轻地将信放下。
见墨君昊阴沉着脸色将信打开，翻开了那一份寒芷晴一早就打算交给他的辞职信，上面寥寥数语，就轻易地解释了辞职的原因。
他看着眼前这封信，薄唇带着几分凉薄地微微勾起。
而后，在姚雪菲愕然的眸子里，拿起笔准备签字，去见姚雪菲快他一步，阻止了他的动作：“你真的打算同意寒总辞职吗？签了这封信，她可真的要走了。”
姚雪菲显得有些焦急，而墨君昊听她这么说，那双沉郁深邃的蓝眸在这时候不动声色地闪动了两下。
下一秒，却看着姚雪菲那焦急的模样，轻笑出声：“她不正希望我签么？”
轻轻地甩开了姚雪菲按在信上的手，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上面签下了“墨君昊”三个字。
潦草得根本看不出来是他的名字，可却依然让他看着那般刺眼。
看着上面的签字，姚雪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人，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心里都装着对方，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闹到这样的地步。
姚雪菲拿着那一封信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而墨君昊，原本看似轻松的微笑却在这时候敛了下来，眼底在不经意间，还是有一抹失落淡淡闪过。
寒芷晴终于还是离开了DKS，没有人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寒毒手的离开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有些人甚至还因为她的离开而暗自窃喜着。
“什么？你从DKS辞职了？”
这是一家叫百老会的法式咖啡馆，苏子衿一脸惊愕地看着面前搅着咖啡面色平静的寒芷晴，惊呼道。
她……不是跟墨君昊在一起么？怎么突然从DKS辞职了？墨君昊为什么也同意了？
见寒芷晴端起咖啡茗了一小口，而后抬起清冷的眼眸看着面前一脸讶然的苏子衿，嘴角微微一扯：“很奇怪吗？我留在DKS就是要用DKS来毁掉寒昊天，现在寒昊天完了，我也是该辞职了。”
苏子衿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明明当初她亲眼看着她面对墨君昊笑得开心的模样，那种笑容，是绝对不会在其他男人面前展露过的。
她不可能会因为毁掉寒昊天之后，就离开DKS，如果没有其他原因，她根本不可能离开的。
“墨君昊也同意了？”
“他为什么不同意？”
寒芷晴挑眉反问。
“他怎么可能会同意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苏子衿问得有些焦急，她一直以为墨君昊就是那个可以给芷晴幸福的人，怎么偏偏这时候又出问题了呢？
寒芷晴因为苏子衿这个问题，拿在手上的小勺子因为没拿稳而掉落在咖啡杯里头。
溅开的咖啡渍撒到了她的身上，她快速拿过桌上的纸巾，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眼底那一抹慌乱的情绪而不停地擦着手。
可是，跟寒芷晴从小认识到大，总是她掩饰的再好，苏子衿还是看出来了她眼底的异色。
正要开口发问，却见寒芷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底再度恢复到了波澜不惊的模样，那一抹异色俨然已经消逝。
见她无谓地摇头笑了笑，道：“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说着，又掩饰般地端起咖啡杯喝着，眼眸敛下，将眼底的那一抹心痛给敛了回去。
苏子衿有些难以相信，起身坐到她面前，低眉严肃地看着寒芷晴垂下的眼眸，道：“芷晴，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根本就没有寒芷晴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只见寒芷晴的身子在这时候微微一僵，眼眶陡然一热，抬眼看着苏子衿许久，才颤抖着双唇，眼底难过不已——“他……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她终于还是将埋在心里的那一抹痛苦在苏子衿面前表现了出来。
她可以不跟任何人说，唯独她的honey，却是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伪装得无所谓，唯独在苏子衿面前不能。
苏子衿因为寒芷晴这样的回答而再度愕然，眼底明显是一副不能置信的模样。
“怎么可能？你亲眼看到的？”
但见寒芷晴看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将自己收到的那一段视频跟苏子衿说了一遍。
苏子衿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蹙眉看着寒芷晴，道：“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你就没想过，那视频是谁传给你的么？”
寒芷晴因为苏子衿的话而轻笑出声，眼里却满是苦涩。
“不管那视频是谁传给我的，事实是，那段视频确实是真的，视频里的男主角，确实是墨君昊！”
心，一阵阵地抽痛着，想到那一段狂热的视频，她的眼底便酸涩得厉害。
苏子衿被寒芷晴这句话堵得严严实实，确实如此，不管这视频是谁传的，视频里的主角是墨君昊这确实不争的事实。
“你为什么不问问墨君昊先呢？”
“呵呵，有这个必要吗？”
寒芷晴有些自嘲地苦笑了几声，目光有些苦涩地投向远方，继续道：“墨君昊跟谁一起，跟谁上床，我都没有资格过问什么。”
说到这，她把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重新投向苏子衿，道：“我只不过是跟他上过床的其中一个女人而已。”
“芷晴，不是的，你……”
“咖啡要凉了。”
寒芷晴有些焦急地打断了苏子衿的话，苏子衿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她自己不由自主地为墨君昊找理由，也为自己找一个理由。
她不想去责问他什么，他做的任何事，都有理所当然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这一次她替他给了。
眼底不经意间滑过一抹淡淡的自卑，而这样的自卑，轻易地让苏子衿捕捉到了，心里有些心疼，她不忍心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