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宇淡淡一笑,“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对那边比较熟悉,我能去最好!”
陆浅行没有再说话,正要发动车准备走,便听见裴少宇再次张口说道:“请等一下,我们还需要带一个女性朋友一起去!”
陆浅行自然是明白裴少宇的用意,然而就在此时,一辆蓝色的polo车从另外一条过道上开了出来,陆浅行眼尖地看到开车的人正是戚天心,而就在戚天心准备将车开出大门的时候,陆浅行从后视镜里瞧见一个人正从门口那边蹿了出来,用身体挡在了蓝色的polo车之前,挡车的是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他先是用身体将车拦下来,紧接着奔至戚天心的窗口用力地拍着窗户,好像在拼命地解释着什么,陆浅行看着后视镜里的男人,嘴里哼出一声冷哼来,似乎听见了那边传来的争吵,还有门岗开始介入提醒的声音,陆浅行看了一眼旁边坐着正在看手表的裴少宇。
“不是说需要女性朋友吗?我带一个去!”
陆浅行说完,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正走到帕萨特车门边的干练女子俯身敲了一下车窗门,“少宇,时间紧迫,走吧!”
裴少宇示意对方先上车,从车窗外见到陆浅行正大步朝那辆蓝色polo车走去,刚走到那辆车前,就冲着驾驶座那边的车门踹出了一脚,裴少宇伸手抚额,又笑了笑,转过视线来,有些抱歉地说道:“抱歉,表姐,我没想到会麻烦到你!”
“都是一家人,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白锦思坐在车后排,目光朝那边看了一眼,低沉说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告知顾家?”
裴少宇叹出一口气,“表姐,我们不告诉顾家是不想节外生枝,现在局面由不得我们来控制,我们是怕事情闹大了对方会做出伤害清颜的事情来!”
白锦思明锐的目光一闪,“但你们也要知道,如果真的出了事,你们不好跟顾家人交代!”白锦思说完,目光一沉,条件反射性地伸手去捏住自己的衣襟口,耳膜里似乎还有那一声刺啦一声衣襟被大力撕开的声响,她眼睛随即微眯。
该死的顾清扬,别让我再碰到你!
“表姐,我现在也不敢给少辰增加压力,我们都知道清颜对少辰的重要性,此时的他心理负担比谁都重,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对方现在提出要拿他的命去换她们母子的命,他都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白锦思先是一愣,然后沉沉呼出一口气来,眼神沉敛地说道:“理智的男人不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没走到最后一步轻言放弃自己的性命,那是对爱着他的人们的一种不负责的表现!”
裴少宇顿时哑然,这个表姐从小就理智得可怕,他敢说,其实表姐说的这段话的末尾应该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
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不配做男人!
“天心,天心,你听我解释,你不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么武断地判定都是我的错,天心,这几天我已经很诚恳地向你道歉几百遍几千遍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我们”
“给我让开,留着你的解释见鬼去吧,让不让,真以为我不敢撞死你是不是,有种你给我站过去”
“砰”的一声,车门被踢向的声音却足以引起了正在争辩的,陆浅行踹出去的一脚不算重也不算轻,体积颇小的polo车车身都跟着震了震,陆浅行一手抄在裤兜里,一脸沉郁地看向了正俯身上半身都趴在车头的白色西服的男人身上,戚天心正在跟对方争辩,已经到了脸红脖子粗的地步,感觉到自己的车被突然踹了一脚,以为是旁边的男人所为,顿时瞪直了红眼睛,硬起了脖子,近似咆哮地出声,“夏云柏,你就该改名叫‘下贱’!”
“他本来就叫‘下贱’,你什么时候见他改名叫‘夏云柏’的?”车外轻悠悠地响起了一道声音,两个正在争吵的男女都将视线转移了过来,戚天心先是一惊,然后不以为然地坐回了座位,伸手拉了拉系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脸色发青,大口地吐息,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而站在车外的夏云柏也愣了一下,紧接着诧异的表情先是还带着一点战战兢兢的害怕但似乎很快意识到陆浅行已经不是曾经的陆家大少,随即变脸将诧异的表情转换为愤然,“关你陆浅行什么事?你给我让开!”
这话一说出口,戚天心冷笑一声,“话说,夏云柏,几年前你要是敢这么对着陆浅行说一句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将你祖宗十八代都崇拜到五体投地!”
“嗯,我就说你目光短浅,看上的男人不是欺软怕恶的软骨头就是一个个贪慕虚荣的贱男人,你看,他两样都占了!”陆浅行不动声色地接话,戚天心听了嘴角一抖,转过脸来瞪了陆浅行一眼,虽然他说得也有道理,夏云柏这个贱人,用欺软怕恶,贪慕虚荣来修饰都是对他的高级评价了。
“你们”夏云柏脸红脖子粗,狠狠磨牙,但即便是怒气冲顶他还是先退了一步,他把视线从陆浅行的身上转移到戚天心的身上,语气放低了些,“天心,你就是再怎么堕落也该还有择友的标准吧,跟一个劳改犯还有交情,你简直是让人失望!”夏云柏说完,不等戚天心说话,转身就走,他走得太急,转身时没把握住转身的角度,手臂直接撞在了后视镜上,顿时疼得倒吸一阵凉气,伸手扶住撞伤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站在车外的陆浅行眉头挑了挑,戚天心却收回视线往陆浅行身上瞟了一样,“别跟一个贱人计较!他今天可是成功地找到一个台阶下!”戚天心说完,眼睛一眯,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抓了一下,脑海里是刚才那个人的那张脸,若不是陆浅行的突然出现,她的长指甲在下一秒就会撕烂夏云柏的脸。
陆浅行冷笑一声,看了戚天心一眼,“他倒是好记性,没忘记当年我给他的一耳光!”跑得倒是挺快的!
戚天心也笑了一声,不过有些凄然的味道,伸手搭在半开的车窗上,扭头去看陆浅行,“横着走的螃蟹今天居然当了一次侠义的卫道士!”
陆浅行却没有接话,而是挑眉轻笑,“戚天心,看一个人的人品看她所认识的人就知道了,事实证明,你以前的眼光确实成负数!”
戚天心蹙眉,随即狡黠一笑,“包括你跟顾清颜!”
陆浅行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下车,跟我去个地方!”
戚天心仰面一愣,“喂,姓陆的,我们交情也不怎么好!”
“所以你就当还我刚才替你驱走苍蝇的人情!”陆浅行说着,往一边一站,扬手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将车靠边停着。
戚天心一阵牙疼,该死的陆浅行,就知道他不会突然这么好心的,内心才刚燃起对他的那么一丝小小感激的火焰就这么被掐灭掉了。
裴家别墅。
“去查查电话线路是否通畅?”
“老爷,五分钟之前已经检查过一次了,一切都好!”
“那别墅周边的情况有认真查吗?有没有发现异常的车辆出现?花园里的几个摄像头都一一再检查一遍,把镜面调整得再清楚一些!”
“老爷,你这是太紧张了!”
“快去啊!”裴广渊在大客厅里徘徊不定,客厅里还站着几个刑警部的侦查人员,正在对裴家别墅周边的情况进行全面的监控,但快三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异常的情况发生。
“爸爸,爸爸你别紧张,少辰和少宇他们都在积极地找,我也按你的要求通知了裴氏的财务部,跟银行那边联系随时准备大金额资金的转出!”裴漫月看着心急如焚的父亲坐立不安,印象中她还没有见到过父亲会有如此的情绪表露,应该是在母亲去世之后,父亲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就越来越严重,他们也正是因为觉察到父亲的心理思想有些异常,所以每周的一次回家都会在裴家留宿两天,陪父亲,如今父亲的情绪才刚从失去母亲的状态下缓和了下来,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他这样的焦躁不安,让裴漫月都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他,母亲走了,父亲颓废了,最近一家人吃饭的时候父亲时常说的那句,我们一家人一个不能少了,要是清颜再出事,少辰怎么办?父亲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
裴漫月简直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心里已经很乱了,时常借着去洗手间的时段偷偷给林洵打电话询问进展情况,只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结果,她还要强装镇定地安抚住父亲的情绪,见到父亲如此心绪不宁,她也越来越慌了。
父亲已经说了,不管绑匪提出任何条件,只要能救回清颜,就算要裴家倾家荡产也要换!
“漫月!”裴广渊突然轻声一叹,眉头皱地紧紧的,两鬓已经被染白了的头发显得他此时格外的苍老疲倦,他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担忧,沉声说道:“我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眉头皱的更深更紧。
“爸爸!”裴漫月急忙走过去伸手扶住他坐到了沙发上,用手在他的胸口处轻轻地往下按,一边看向神色紧张担忧的张妈,“张妈,帮爸爸准备一杯参茶!”
“爸爸,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努力地找,我们要相信清颜是不会出事的!”裴漫月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口却在忍不住地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像爸爸一样心有感应,她心里突然一阵发慌,抑制不住地冒出一阵恐惧感来。
清颜,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陆浅行,你说什么?”戚天心整个人身子一僵,短暂的几秒钟之后直接从后车座上一站而起,此时她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正坐在车上,头砰的一声直接撞上了车顶,她只觉得天灵盖一阵钻心的疼,随即眼冒金星,急忙伸手抱住前面的座椅,却被车身突然的一个趔趄地颠簸,幸好她双手抱住了座椅才险些让她的脸撞上了车窗玻璃,她惊得张口要骂,脑海里却突然浮起陆浅行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一手勾住座椅唰的一下在颠簸的势头上勉强坐直了身体,脸色唰的一下惨白,连语气里都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震惊,“陆浅行,你,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