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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可怜兮兮,眼神近乎恳求。
若兰冷硬的武装瞬间被击垮。
“你不放手,我怎么帮你解开安全带?”
陆青桐眼中闪过光亮:“意思是……你……会送我上楼?”
若兰沉默。
她不得不承认,今晚,自己放不下他。
而按照他以往喝醉的表现,通常会老实大睡一觉,直到第二天清醒。看他此刻的状况,至少七成醉意,大不了上楼后再灌他一杯……
如此一想,她点了点头。
陆青桐立刻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你说话……要算话。”
“好。”
“是很好……真的很好。”
若兰帮他解开安全带,扶着他进入电梯。
数字跳到18,电梯铛地一声打开。
若兰的心跳随着那声清脆的响声,发出最强烈的鼓动。
陆青桐高大的躯体靠在她身上,踏出电梯,牢牢抓住脑海中清醒的那部分意识,故意朝左边方向走去。
“到了……”他含糊道。
“别乱走。”若兰一个用力,将他的脚步扭转,带着他往右边走。
陆青桐望着自家暗红色的防盗门,低声笑起来。
一个小测试而已——她果然清楚记得家里的门牌号。
若兰吁了口气,放开他:“已经送你到家门口了,你进去吧!”
“好……我开门。”陆青桐靠在墙壁上,在口袋里寻找钥匙。
若兰耐心等着着。
可他胡乱地摸了一会,无奈地摊手。
“我……找不到钥匙……进不了门怎么办?”
若兰没办法,咬咬牙:“我帮你找。”
陆青桐配合地举高双手,任由她在自己的外套和裤子口袋里翻查。
当她的手指不经意碰触到他大腿时,肌肤的热度隔着布料传递到她指尖。
他情不自禁贪婪地注视她,莫名有些冲动,有些享受。
若兰抬头,望见他的表情,脸颊倏地一热,慌忙别开眼:“找不到。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得先走了。”
陆青桐飞快按住她的肩,身体一转,两人瞬间调换了位置。
若兰的背靠在了墙上。
她紧张起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脖子,但生怕引来他的疑心,手抬起一半硬生生停住,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提醒道:“你才发过誓,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放心,我说话算话……”陆青桐嘴角一勾,露出魅惑人心的笑。
若兰看得快要忘记呼吸。
离得太近了,强烈的男性气息掺杂着酒味,简直是最致命的毒药。
陆青桐低下头,没有吻她,而是拉起她的手伸向自己的外套内侧。
“麻烦你……帮我看看……钥匙有没有放在这里?”
若兰被动地探进他外套内侧,果然摸到了硬硬的金属物。
“呵呵……这小家伙藏得可深了……”陆青桐揽住她的肩,头更低,气息吐在她的额头上,“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
一股酥麻从额头传到四肢。
若兰心惊,有那么一瞬,真怀疑他没醉,是故意的!
开门时,她的手指竟有些颤抖。
“进来吧!”陆青桐环着她的肩,一同走进屋子。
电灯打开,室内一片明亮。
若兰屏住了呼吸,怔怔望着映入眼帘的那幅婚纱照。
照片中,她披着雪白的婚纱,笑容灿烂,幸福地依偎在青桐的肩膀上。青桐拥抱着她,侧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眼眶霎时红了。
却不知,一旁的陆青桐,眼眶也同一时间红了。
**
屋子里的一桌一椅,墙上的每个挂饰都没变动,只有窗台上的植物长高了。
沙发套依然是若兰亲手挑选的浅蓝色,茶几依然摆着她无聊时翻看的八卦周刊,餐桌上有她的专属保温杯……
三年了。
一景一物,都被打理得整洁如新,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若兰呆呆地站在客厅中间,喉头哽咽,一个字都说出来。
陆青桐躺在沙发上。
他脑子晕乎乎的,但黑眸深深地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若兰,若兰……满心都是呐喊。
但不敢喊出来,怕吓着她。
若兰站得笔直,目光慢慢扫过屋子里的每个角落。这一刻,她竟也忘记了紧张和危险,恍如置身梦中。
真的,真的又回到这里了!而且是跟他一起进门,一起回来……
终于,若兰的目光落到沙发上,与陆青桐的撞在了一起。
两人视线交缠,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
谁也不愿意先挪开视线,像中了魔咒一般。
忽然,陆青桐胃里一阵翻搅。
他飞快翻身,差点从沙发滚下来。
魔咒骤然被打破,若兰本能地冲过去:“怎么了?是不是想吐?说了让你别喝那么多!”
陆青桐忍着难受,快步进去洗手间。
吐完之后,胃舒服了许多,他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顺便将冷水抹了把脸,对着镜子露出一抹微笑。
如果醉酒能留住她,那么再难受也值得。
转身,发现若兰就站在洗手间门口,脸色郁闷地瞪着他。
本想再加一瓶酒彻底灌醉他,让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可他如此折腾,她怎忍心雪上加霜?
陆青桐迅速收起笑意,一手撑在洗漱台上,一手捂着额头呻吟道:“好晕……好难受……”
若兰注视着他的背,没有动静。
陆青桐身子晃了几晃,手从额头落在胃部,低声喊道:“你说得对……不该喝这么多……现在胃也该死地好疼……”
他并非完全做戏,这三年里不规则的饮食作息,使得身体患上了胃病。
今晚空腹喝酒,肠胃脆弱根本抵抗不住。
若兰见他脸色惨白,又抱着马桶呕吐不止,彻底放弃了自我挣扎。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折腾自己!”她训斥着,待他平息了些,扶着他回到客厅沙发。
“别走……”陆青桐抓住她的手腕。
若兰皱眉:“我去帮你倒杯热茶,你老实躺着!”
她坚定推开他的手,起身到厨房。
厨房里的摆设跟从前也是一模一样,只是光洁如新,看得出来已许久没有使用,连水都没有。
若兰叹了口气,只得找了壶子烧水。
这三年,从五哥嘴里很清楚知道他是怎么过日子的,但亲眼看到屋子里的点滴,才发现他的执着超乎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