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若兰回家,客厅里黑灯瞎火。
她以为青桐不在,悄悄松了口气。
虽说是冷战期,但对他还是有种莫名的敬畏,怕自己的鲁莽惹得火上浇油。毕竟早上才保证过肯定不给他添麻烦的。
谁知,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书房的门缝里透出灯光。
他在家。
若兰摸了摸淤青的嘴角,把脚步放轻,悄悄靠近书房。
陆青桐正好起身,准备到客厅倒杯水。
她不想与他正面相对,于是赶紧挪动脚步到隔壁。
陆青桐打开门,敏锐地看到地板上有个模糊的影子。
不用多说,他的身体下意识绷紧,进入戒备状态步步靠近。
那个影子慢慢地挪动,鬼鬼祟祟的样子。
陆青桐的拳头猛然出击,快如闪电,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惨呼:“哎……痛!”
“你……”陆青桐的心一颤,脱口而出,“若兰?”
若兰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一手紧紧拽住他的衬衣,口齿模糊:“是我……你不必恨我到这样吧……看到我就出拳……好歹我也是个女人……我我……”
“别说了。”陆青桐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拳有多迅猛。
若非在拳头触到她脸上之前陡觉怪异,他也不会硬生生控制了几分劲道,否则以她娇小的身体,只怕早经飞出去了。
“我……好痛……”若兰的话越来越含糊。
倒霉透顶!
嘴角才受伤,现在添加了眼角,还是被自己老公打的。
她摸着自己的脸颊明显感觉脸颊肿了起来,委屈道:“男人打女人……你……”
陆青桐开了灯,看到她脸上的伤,心情郁闷极了。
“全怪我吗?”
陆青桐没好气道,谁让她在自己家里都鬼鬼祟祟。
“我是……是怕打扰你啊!”若兰下意识摸摸嘴角。
看她这疼痛模样,陆青桐的心浮出一抹不该有的烦躁。
“你那嘴角怎么回事?”
他寒着脸拉过她,可以肯定,刚才自己的拳头最多碰到了脸颊而已。
“哎呀……我痛,你……你……打伤了我……”若兰含糊其辞,趁机窝进他的胸膛,“你得负责!”
陆青桐可看出来了,她就算再疼也没打算错失机会,紧紧抱住他的腰。
“行了,你先放手。”
他得仔细看看,要不要擦药。
药?
空气中隐隐有股药水的味道。
他抬起她的下巴,眼眸危险地眯起,瞬间明白了什么。
若兰察觉到了危险,飞快松手放开他,赶紧解释:“我……可真倒霉……脸伤成这样,估计一个星期都不能见人了……”
说完,快步回到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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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的脸青了半边,并且是馒头发酵似的肿着,嘴角也鼓了个不大不小的包,那模样有点滑稽好笑。
陆青桐当然笑不出来。
即使面上明明还没原谅她,但心里也不得不认了。
谁叫她是他的妻子,谁叫是他打伤了她?谁叫——他爱她!
这种情况,实在做不到无视她可怜的模样。
他将她从卧房里抓出来,强行按在沙发上。
“老实坐着!”
“嘿嘿……老公,我就知道你关心我。”若兰咧嘴对他笑着,这抹笑是打心眼里发出来的。
她的老公明明气得太阳穴抽筋,仍然没有发火,还亲自替她上药。
两人离得这么近,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完美的薄唇,还有乌黑的睫毛……
这个男人真是帅得没话说,加上聪明的脑袋,怪不得那么多女人都争先恐后地巴着他。
陆青桐收起棉棒,冷声问:“这嘴是怎么回事?”
“就是……过马路不小心跌了一跤。”
“姚若兰,你到底几岁了!”明显不是问句。
“二十三有余……”若兰垂着脖子,老实地回答。
她不敢说,是跟阿泽一起过马路发生的意外,唯恐连累阿泽。
虽然回家再惨遭一拳是有点惨,但有借口得到青桐的关注,她觉得值得。
“谢谢老公,我就知道你很有责任感的……”若兰摸摸自己的脸颊,上了药,有些冰凉,不再那么疼痛。
陆青桐的眉依然皱着,看她的脸明明肿得可笑,却还努力裂开嘴的样子,冰冷训斥的话卡在了喉咙。
他并非真是那么冷酷到底的男人,如果她能够再乖一点的话……
**
结果是——
晚上,若兰洗完澡后,用无赖加可怜式的姿态打败了他,如愿入侵了他书房那张柔软的大床。
她在床上打了个滚,托着下巴,望着端坐在书桌前的他。
“老公,你打算什么时候睡觉啊?”
陆青桐却哼都不哼。
如果今晚跟她同床共枕,难保明早自己就软化了。
不行,这场拉锯战,他要胜。
若兰眼睛骨碌地转了一圈,嘀咕道:“原来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要不怎么就不敢跟我睡一起呢?”
“姚若兰!”他警告的目光扫视过来。
“哦,我只是自言自语而已,你可以不听。”
“再影响我,就立刻自己出去!”她的保证果然不超过一天。
若兰突然坐起身来,皱着眉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要找机会把这张床拆掉。
夫妻俩分房睡太久,必定影响感情。
这是心理专家周棣大哥说的!
他现在好象真的很烦她……
总不能再搬出自己去医院的事情来博同情吧?
她做不到。
“老公,如果我再打扰你的话,你就再给我另外半边脸一拳吧!这种惩罚我接受。”
“闭嘴,睡觉!”
“我是说真的。”
“多说一个字看看?”
他的警告是有效的,若兰飞快闭上眼睛。
渐渐地意识朦胧,她抱着带有他男性气息的被子,沉沉进入了梦乡。
早晨醒来,人还在书房里。
只是,陆青桐不在。
迷迷糊糊走到主卧房一看,他好整以暇坐在床上翻看一本英文书。见她醒来,淡淡地瞥了一眼,又投入到书上。
若兰内心挫败。
他们俩像在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
她捉,他逃。
没有谁比谁本领高,比的是谁比谁更坚持。
“老公,我一定会赢!”
浴室里,若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鼓舞道。
还好,过了一晚上,脸颊到眼角的红肿基本已消退,只留下一块红印。嘴角的麻烦一点,原本就有一丝破皮的迹象,加上药水的颜色,想教人不留意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