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桐走到桌旁,近乎恳请的口吻道:“是,请姚大哥帮我解除这些疑惑!”
姚立行严苛地审视着他:“小子,在得到答案之前,你更应该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为什么会帮警察调查这些?”
陆青桐自知瞒不过他,索性坦白道:“我在美国时,一次偶然机会接触到国际刑警组织,答应必要时为他们提供一些网络和通讯的技术服务。这次MW事件,正因为牵涉到姚大哥,我才想弄个明白!”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
姚立行重新打量起陆青桐,那个被众兄弟一瞪便紧张得如坐针毡落荒而逃的单纯男孩,历经五年磨砺,真正长成了一个敢做大事的男人。
“姚大哥,郑闵皓跟MW组织脱不掉干系,但你是清白的,对吧?”
姚立行望向墙上的巨幅全家福,抿着唇许久没说话,而后打开那个银色小保险箱,从中取出信封递给他。
信封里,两张照片滑落下来。
陆青桐捡起一看,照片有些陈旧,底色微微发黄,但看得出主人保存得很好。
照片里一对男女二十出头,并肩站立,两人眉眼依稀相似。
再看向墙上的全家福,男子与姚父的面容一比照,他惊讶道:“这是年轻时候的伯父,这女子是……伯父的姐妹?”
姚立行轻轻点头:“家父唯一的亲妹妹,失踪三十年。”
陆青桐再拿起另一张照片,还是那女子,换了发型,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照片反面,圆珠笔写着一行日期及五个字——我与儿闵皓。
“怪不得……原来郑闵皓是姚大哥的表弟。”
如此一来,之前的种种疑惑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陆青桐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快速阅读。
这是姚家姑妈的亲笔信,看到最后才发现这也是一封遗书。
信里,姑妈叙述了自己不堪回首的一生,年轻时爱上一个流浪歌手,遭到全家反对,大闹一场后选择跟流浪歌手私奔,与家里彻底断了联系。
岂料没过两年,歌手不顾她怀有身孕,绝决地将她抛弃。她无颜返回故里,生下儿子后独自抚养,生活非常艰辛。
后来流浪歌手出车祸死亡,她也积劳成疾患了重病。
儿子为了挣钱给母亲治病,答应星探的要求,与娱乐公司签下了不平等条约,后来通过努力成为万千歌迷心中的偶像天王……
姚立行吐出烟雾,神情在烟雾背后显得恍惚,“半年前我收到这封信时,姑妈已经病逝。她留下太多遗憾,临终前只希望儿子能回姚家认祖归宗。所以我找到了闵皓,而他看完信之后才知道自己跟姚家的关系。”
陆青桐心中震撼,想来这对失散多年的表兄弟早已相认,道:“怪不得,你会答应让若兰给郑闵皓做助理,还放心他们同住一屋。”
姚立行声音多了丝暖意:“若兰是我们姚家的小太阳,走到哪照到哪,她会给闵皓带去温暖。”
陆青桐脱口而出:“难道你就不怕若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上郑闵皓吗?”
姚立行没回答,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陆青桐皱皱眉,将话题立刻转到重点:“既然如此,姚大哥为何要刻意隐瞒其中关系,甚至对自家人都保密?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相信姚大哥跟MW组织没有关系,但是郑闵皓跟罗胜美呢?我想知道……”
“不必多问,其他事情我现在无可奉告!”
“姚大哥,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真相?除非你知道郑闵皓真的有做,想用自己的势力维护他……”
“行了!”直至此时,姚立行的火气骤然提升,直接用手掐灭了雪茄,冷声喝道:“劝你不要再多管闲事!还有我警告你,别再妄图利用若兰来做什么,别再辜负她分毫,否则不管她有多爱你,我都绝不原谅!”
陆青桐想到若兰,一颗心悬了起来,“我会珍惜若兰。有些事,若兰没必要知道,希望姚大哥永远保密。”
门突然被人重重推开,若兰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颊因太过激动而泛红,颤声问:“什么利用我……什么要对我永远保密?你们俩都把话说清楚!”
秘书无奈地站在后面,“对不起,老板,姚小姐不让我出声……”
姚立行皱眉,看了看手表,道:“我要赶回公司主持重要会议,你想要的答案,让姓陆的小子回答。”他冷冷盯了陆青桐一眼,沉声道,“我回来要是看到丫头还在生气,唯你是问!”
“大哥,不许你走!”若兰急切地伸手拦住他。
姚立行安抚地拍了拍她:“先冷静,你想知道什么,自己问他!”说完带着秘书阔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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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保密,这几个字眼让若兰无法不胡思乱想。
然而,陆青桐能怎样回答呢?
并非他不愿坦诚,而是事情牵连太广,三言两语根本解释不清,何况郑闵皓与姚大哥身上还有谜底没有揭开。
他若说出自己利用她在郑闵皓手机里安装窃听,说出搬进姚家另一个目的为了进姚大哥书房调查……
以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定会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他,选择了沉默。
两人从书房转移到若兰的闺房,僵持了大半个小时。
若兰问了不下十遍仍然得不到回答,她耐性耗尽,终于爆发,撑着桌台站了起来:“陆青桐,你打定主意不回答是不是?我……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什么时候利用了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不许大哥说?”
“对不起,若兰……你生气,可以给我一巴掌。”陆青桐心疼地看着她,尽量安抚,“我不想编任何谎言搪塞你,但我可以发誓,等事情结束后,会主动向你坦白从宽,到时候随你怎么做,我都没有怨言,只希望你现在能够冷静下来,不要再生气。”
若兰眼中写满了失望,失声吼道:“想要我不生气,就快点回答啊!否则……否则……”
她手指紧扣着桌台边缘,咬咬牙,狠心的话吐了出来,“否则我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