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悄悄在郑闵皓的手机里装上秘密程序,不但轻松地帮警方取出其中资料,还方便随时定位跟踪。
警方今日请他参与行动,希望他再及时帮上一把。
大雨滂沱,山色空蒙。
郑闵皓和陆青桐等人如此一前一后,沿着陡峭山路往古庙方向行进。
城市的高楼大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若兰在屋里坐立不安,就在前一刻,如意社后台出现了周芸芸几段留言。
——多拉爱梦先生,出大事了!闵皓哥哥执意要冒雨登山,不小心跌落山谷,手和脸都受伤不轻。他不许我告诉任何人,怕被记者知道。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呀?
——闵皓哥哥坚持要去庙里拜神,我们很快就到山顶。
——我手机没电了,山上信号不好。
——多拉爱梦先生,只能靠你了,赶紧来帮帮闵皓哥哥,切记不要告诉别人!
若兰顾不得身份,焦急地拨打周芸芸电话,回应的是对方已关机。而犹豫之后,拨打郑闵皓的电话,却是信号不通,无法连接。
她心急如焚,抓起一把伞便往门外跑去。
**
山顶,雨势渐小。
百年古庙去年被政府翻新,青砖外墙,黄色琉璃瓦在峦山叠翠之间分外显眼。
郑闵皓入庙,殿前对大佛跪地叩拜,双眸微闭,口中念念有词,极为虔诚。
而后在功德香捐出一个大红包,想来为数不少。做完这些,便坐在殿侧的长凳上与庙祝闲聊,视线却是多半向着门外。
陆青桐透过香堂的门扉,悄悄观察,心中有所结论。
他在等人!
原来此行早有计划,所谓跟粉丝见面不过是顺着若兰的要求做掩护,且借机调开警察。
他到底要见谁呢?
跟MW组织的人接头?
雨天登山的游客甚少,大殿前后加上庙祝师傅们不过十来人。
便衣们进香后找了处位置,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陆青桐刻意没有现身,拉低雨衣帽檐藏身香堂门后,专注地盯着郑闵皓。
如此时间一晃过去了大半个钟头,大家似乎都在等雨停似的,谁也没有挪动。
终于,大殿进来一名女子。
女子年岁不大,二十几岁,脸色苍白,衣服和头发只沾染了些许水气,应该是下雨之前已上山顶。
她一进门便跪在殿前三叩九拜,而后低着头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有状况!郑闵皓的神色有抹明显的浮动,难道他要见的是这名女子?
陆青桐悄然按下手中的信号器,几名便衣兜里的接收器同时一震,其中一人右手微抬,不着痕迹做了个手势。
果然,郑闵皓结束闲聊,跟着走出大殿。
殿外两侧都有台阶,均通往厢房。香火鼎盛的季节,常有居士或游人来此吃斋念佛,小住几日。厢房数十,层层绕绕,距离大殿一两百米。
郑闵皓循着女子的路线,走到厢房无人处,两人先后停住了脚步。
陆青桐紧跟其后,不敢太靠近,隔着一段距离,藏身巨大的圆柱背后。
他从背包口袋里摸出几样小东西,快速拼装成一个黑色片状物体,顺着长廊往郑闵皓的方向丢去,物体准确地卡在廊柱后侧。
而后摸了摸耳里的收听器,确认OK,便闪身回到香堂。
郑闵皓一把拉住女子,语调低沉而激动:“胜美……”
女子抽出手来,冷冷地抬眼看他:“我要的东西呢?”
“胜美,你听我一句,如果信任我,就不要再参与进来!我保证会把一切处理妥当,然后带你离开。”
女子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问:“我要的东西呢?不愿意给我,还上山来做什么!”
郑闵皓再次抓住她,十分用力,不许她挣脱。“胜美,东西我不会给你的。上次桥洞砸下碎石的事,我也不会追究。今天来,我要清楚地告诉你,马上离开凌江,不要再做伤人伤己的事!”
女子神色更冷,像陌生人一样盯着他:“不把东西交出来,你我无话可说!”
“胜美……”
“你走吧,我以后要做什么全部与你无关!”
“胜美,你为什么不肯听我劝?为什么不能念及我们的感情,去相信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郑闵皓激动地将她往怀里抱。
女子抗拒地推他,见推不开,索性对着他胳膊狠狠咬下一口。
郑闵皓吃痛,咬牙道:“我不会放手!除非你答应我马上离开凌江,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完成,否则……”
女子不等他说完,又是狠狠一口。
两人一个死活不愿松开,一个奋力反抗到底。
终于,郑闵皓的手臂被咬得渗出了血丝,殷红在布料上晕开,连成小片。
“放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闵皓哥哥?”
若兰远远地看到这一幕,顾不得喘息,气恼地大声出声。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提心吊胆一路爬到山顶,看到的画面完全出乎想象。
郑闵皓闻声一愣,女子却趁机挥出一巴掌,毫不犹豫地打在他脸上。
若兰张了张嘴,简直不敢相信。
她被惹怒了,伞一丢,像只爆发的小狮子快步冲过去,抓起女子的胳膊往外推。
“可恶!让你欺负我的闵皓哥哥!”
女子始料未及,一个踉跄不稳被她推到了长廊外。
“胜美!”郑闵皓连忙上前扶住她。
女子并不领情,怀恨地瞪他一眼,很快朝若兰展开回击。
若兰也不及防,硬生生被拖出长廊。
天空仍然小雨淅沥,密密麻麻,地面湿滑,两人拉扯之间一同跌坐地上,泥水沾了一身。
陆青桐自耳机里听见不该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待他飞奔过来,只见到泥水里狼狈不堪的两个女人。
郑闵皓显然没预想过这种局面,好一会才回神,忙冲进雨里去拉开她们。
“放开,不用你管!”女子兀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若兰抹去眼帘的雨水,看见郑闵皓袖口的血迹,担心道:“闵皓哥哥,你真的受伤了……不过我看是这个疯女人给咬的,实在可恨!”说罢还要冲过去。
“够了,到此为止!”郑闵皓厉声喝止,拳头一紧,左右开弓将两个女人拖回长廊。
那股属于男人的威严冷肃,一时让人不敢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