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两口气,继续说。
“其实我并不想走到这种地步,翟逸辰拿离婚跟我交换手中的股份,我给了他百分之十二十一的股份,离婚我带着孩子离开,可是翟瑾瑜要留孩子,你说我怎么可能把孩子留在翟家呢?”
“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程又萸见她依旧没有说到重点,耐不可及的问。
“我妈。”
语气淡漠如水。
程又萸拧了拧眉,愤愤不平的说:“我说你妈怎么这样?好歹你是她亲闺女呀,你过的生活什么样,她不知道?”
唐心妩双手撑在玻璃台面,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撑着下巴,垂下头,幽幽的说了一句。
“知道又怎么样?”
程又萸亦也喝了一口酒,嘴角沁出酒渍,粗俗的用手擦了擦,愤懑说:“现在的父母是不是都这样,只顾自已快活就好了。”
唐心妩知道程又萸的经历,母亲离逝的早,有钱的父亲再娶了个美貌的妻子,生了个儿子,再后来的后母针对她,于是她从大学开始,就不再回去那个没有她立足的家。
幸好,她母亲生前留了一大笔财产,十八岁她就接手,所以就算她不工作,依旧能活的风生四起。
两人各自喝着酒,突然唐心妩想到什么,抬睑望着好友:“你今天怎么来这儿了,还说是免费的,谁请你?”
同样是撑在玻璃台面,手撑着下巴,但头是抬着的,目光落向唐心妩:“这家老板。”
唐心妩一怔,看了看她:“江涤城?”
“很意外吧!其实我觉的这个骚包就是一神经病。”程又萸嘴角撇斜,搭上这话,显的要有多鄙视便有多鄙视。
这让坐在另一包厢中,听的聚精汇神的江涤城脸色臭成屎。
“草,竟然背后骂老子是神经病……”
还想再说,却被一旁抽着闷烟的邵博寅抬手止住唠叨。
继续看着,听着她们包厢里的一切。
包厢里的唐心妩横了她一眼:“你骂人家,怎么还接受人家的邀请。”
程又萸不以为意的说。
“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接受,反正他也损了我很多。”
唐心妩手中的酒瓶也搁在台面上了,双手肘尖撑住玻璃台面,面向程又萸,清灵的眸子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而显的有些迷离,但盯住程又萸时的犀利并不减。
“你们两个不是水火不容的?他怎么突然免费请你?”
程又萸甩了不以为意的手势:“所以我才说他神经病,那天对我的不客气,我铭心刻骨,可昨天竟然打电话来说,他那天失礼,为了以示他的友好,今晚免费让我到天上人间玩乐,所有费用归他名下。”
唐心妩听完,支颐着头,若有所思。
“你离婚证拿了吗?”程又萸再次把话题转回去。
她用眼神勾着唐心妩,唐心妩朝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他父亲这样一闹,翟逸辰估计又有理由拖了。”
程又萸皱着眉头:“离个婚也这么麻烦。”
“但这次的事后,我和翟家算是断了关系了。”
“断了也好,都不待见的人。”
唐心妩朝着程又萸勾了勾眼,呵呵一笑,伸手重新拿起一杯,狠然的灌进嘴内。
程又萸突然惊喜说:“听说这儿有绝色男人,不如喊两个来看看。”
唐心妩再次横她一眼,程又萸是那种凌厉风行的人,说完,立即招来服务生。
只是五分钟后,服务生回来跟她说了这么一句。
“今晚没有男子,只有漂亮的女子。”
程又萸嘀咕抱怨着,原来今晚没好戏,才邀请她来,真是没半点诚心。
最后程又萸只好拉着唐心妩喝K,唐心妩唱了一首刚才车里电台听到的歌曲《浪流记》
台下喝酒的程又萸,听着她优美的歌声,不断拍掌,还按着身旁的按钮,欢叫,包厢即时闪出各种尖叫声。
一首完毕,程又萸高呼,“再唱一首《剪爱》,以此断绝你和翟渣滓之间的感情告个终点。”
唐心妩怔了怔,最后觉的有道理,于是返回唱机边,唱出〈剪爱〉
人变了心言而无信
人断了情无谓伤心
我一直聆听我闭上眼睛
不敢看你的表情
满天流星无穷无尽
我的眼泪擦不干净
所以绝口不提所以暗自反省
终于我挣脱了爱情
有许多事让泪水洗过更明白
天真如我张开双手以为撑得住未来
而谁担保爱永远不会染上尘埃
把爱剪碎了随风吹向大海
越伤得深越明白爱要放得开
这晚,唐心妩释放出心头的苦闷,不知不觉中,肚里也装着不少酒。
走出包厢时,脚步微乱,但脑子还算清楚。
程又萸酒量好,整个人跟没事人似的,扶着唐心妩走出包厢。
刚到大厅,江涤城一脸臭屎的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邵博寅。
“准备离开了?”
程又萸剜他一眼,也不搭理,刚要越过他,眼角却扫到了邵博寅,顿住脚步。
他不是那位和糖心撞车的绝色男子吗?
邵博寅走到她跟前,脸上和悦说:“我送你们回去。”
话落,他往前走去,没给程又萸任何拒绝的机会,身后的程又萸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但却又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翌日,是明媚的一天,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崩出来,照射着昨晚雨水洗刷过的地面,散发着湿碌的草香味。
早上十点,加长林肯驶进了民证局。
车停,车门往外推开,一双擦的发白的皮鞋落在水泥板上,紧接着是修长的双腿,笔直的裤管裹出长腿魅力。
片刻,一冷俊又雅致五官出现在刚下车的苏婧宁眼里。
如果不是知道了邵博寅喜欢男人,而且内里如流氓地痞,苏婧宁还真会被邵博寅的外表骗倒,不同意离婚。
她打扮光鲜的站在车边,只见邵博寅关好车门,朝她走了过来。
今天邵博寅一身黑色亮面料的西服,灰色衬衫打底,领口下是深红色的领带,高贵又风度翩翩的停在了苏婧宁跟前。
他脸上有明媚的笑容,凝视着苏婧宁,那眼神带着轻佻痞气,“你真的很准时,那么我们进去吧!”
苏婧宁心头嗝应他的明目张胆的笑容,冷淡的问了一句:“东西带来了吗?”
邵博寅将手中的文件袋扬了扬,苏婧宁随即伸手过去,却被邵博寅躲开,“这个拿了证再给你。”
手中落空的苏婧宁拧着眉头,语气愤怒:“我又怎么相信拿了证,你会给我。”
邵博寅挑了挑眉:“这样,我把照片给你,拿了证再给底片。”
苏婧宁目光一转:“先给底片。”
邵博寅看了一下手上的碗表,点头,“行,那就给底片吧!”
骨节分明的长手,伸进文件袋里,掏出一透明胶袋,递在了苏婧宁跟前。
苏婧宁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过,打开胶袋,拿出里头的胶底,朝着灿烂太阳的一照,看着上头的画面,最后才收进手袋里。
“可以走了吧!”邵博寅语气不紧不慢。
“走吧!”苏婧宁眼色不好的横了一眼邵博寅。
两人才一前一后的走进民证局,民证局里此时人潮挤挤,为了避免爆光,两人进的是绿色通道,一切手续在贵宾室完成。
拿证的过程相当快速,速度出乎苏婧宁的预料,完全没想到过程只是一分钟,有些恍惚,待反应过来,绿本子离婚证已在她手中了。
看着那些工作人员朝邵博寅握手寒暄,才反应过来,她真的离婚了。
邵博寅和工作人员几句寒暄话后,拿着绿本子往门口走去,一眼未瞧她。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苏婧宁心头十分的不舒服,他也太没风度了,但转想,他这种性取向,估计对女人不会有任何的风度,对男人,估计就不同了。
但想到还有照片在他手中,她赶紧追了出去,在停车场边,喊住他。
“我的照片呢?”
邵博寅顿住动作,转身,淡淡的看她一眼,接着将手中的文件袋丢在她怀中,当他再转身时,苏婧宁喊了一声。
“你真的一点没留?”
邵博寅顿住脚步,转身,嘴角的笑意十分明显,但仔细捉摸,可以看出,那是讽刺的笑。
他摊了摊合着离婚证的手:“我对这样粗俗的画面不感兴趣。”
话落,再留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旋身,往车子的位置迈去。
苏婧宁听了这翻话,恼怒从心底陡升,鄙视她也不掂量自个是什么货色,弯的。
“只对男人感兴趣的心理我能理解。”她还是忍不住的反击回去。
前边的邵博寅嘴角噙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脚步没有停滞。
身后的苏婧宁望着他优雅的身姿步伐,蹙着眉头,他脸上讽刺的笑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愣神时,加长林肯疾驰如风越过她的身旁,车尾处,一阵气流,掀起一旁的她的衣裙,发丝。
“用这种手段最后报复,真不是男人。”苏婧宁低吼,目光怒瞪着远去的车身。
她一手压着扬起的裙裾,一手捋着乱蓬蓬的头发,样子狠狈不堪。
说起邵博寅还真没把苏婧宁当回事,他的车速如风,全是因为他接到一个电话,快速的往医院赶去。
医院里,唐心妩站在翟瑾瑜的病房外,满脸悲凄的低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