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博寅突然将她扳身过来,让她面对着他,看着她洁光如玉的瓜子脸,目光波澜不惊,菲薄的唇轻启着:“你现在是不信任我?”
她再次抬睑,怔怔的看着他,昏暗的灯光下,水盈盈的眼里波光湛湛,很亮,但这种光芒,在邵博寅看来是不相信的表现。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细腻又光滑的脸颊,轻轻的摩挲,滑溜溜的触感就像是摸上丝绸,轻软又滑滋滋。
体会着让人难以忘怀的触感,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泛起凝重之色,紧紧的盯住她,良久才说。
“以前我曾经说过,我和苏婧宁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跟她之间,一直相敬如宾。”
听到这句话,唐心妩倏地抬起眼皮,惊愕的望着他,“相敬如宾?”
“嗯,可以说成是有名无实的婚姻。”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她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怔怔的望着他。
邵博寅的手静静的继续摩挲,目光柔情四溢锁住她清澄的眼,“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娶她?”
唐心妩给了他一个为什么的眼神,才钝声说:“最大的原因是你。”
“我?”反问的语句,透出她的不解。
邵博寅的目光微眯,屋顶炽白的水晶灯照射下来,他的眼里生出了一份寒光。
“四年前我把她错认为是你了。”他幽幽的说,滞了几秒接着说:“不过幸好及时纠正。”
她的目光紧了紧,四年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他当时无法控制自已,难道事后还有什么事发生了?
“当年涤城找到我后,苏婧宁衣裳不整的倦缩在一旁。”
唐心妩瞳孔张大,这意思是邵博寅把苏婧宁当成了救他的人?邵博寅的眼睛很幽深,这样的幽深,回应了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她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她和翟逸辰应该在1314房里正……总之,她不可能会出现在那儿的呀!”
“至于她怎么会在那儿,应该问她。”
唐心妩整个人沉浸在思索中,她竟然李代桃僵,顶替她?只是她怎么会在那儿?
“当时她说她救了你?”
“嗯。”邵博寅一边感受着柔软,一边应声。
“所以你就为了这事而娶她?”
“可以这么说,但其实另有缘故,关于苏家和邵家的恩怨,这些事我们不提。”邵博寅的眼里已经开始泛起了某各颜色了。
唐心妩按住他的手,“那你什么时候识破她的?在得知孩子的事后?”
“在新婚之夜时,她身上的味道和我记忆中的味道对不上,所以那时开始怀疑她。”
唐心妩蹙眉:“后来你去调查了吗?”
“调查了,那晚酒店的录像全没被人动过手脚。”邵博寅此时的心思沉浸在唐心妩身上了,脸凑了过去,吻了吻她的嘴角。
唐心妩推了推他,“所以你就一直保持着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
“主要是对她来不了兴趣。”邵博寅淡淡的说。
唐心妩听完这话,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来不了兴趣?如果哪天,他对她也提不起兴趣了,下场又是怎么样?
“邵博寅,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利益出现了冲突,我会不会也是这种下场?”她问。
这句话后,邵博寅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他抬起头,看着她。
和他对视的唐心妩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知道苏婧宁这种人不值的同情,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自已。也许是因为和翟逸辰生活了四年,这四年里,我经历许多难以想象的事,就拿你清楚的事来说,他可以不用顾及我们的夫妻关系,要我利用别的关系来拿合约,其实这种事很早就有了,每次我都是想尽办法逃过,有了一次的经历,所以还是有些担心。”
说着,她垂下眼睑,满脸的清冷,但是清冷中却透了几分无奈。
突然,她的下巴复上滚烫的大手,一道力迫使她抬头,“我在你眼里很可怕?”
她看着他,淡淡的弯了弯嘴:“兔死狗烹。”
虽然苏婧宁并非善人,但大抵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把我和翟逸辰相提并论?还是说你心底就把我归类成翟逸辰那一类。”邵博寅的眸子微眯成一条缝,看不出他的情绪,但从话语中,可以听的出来,他在隐忍。
邵博寅说不恼怒是假的,但只能阴着声音。
唐心妩听的出他的怒意,扯了扯唇。
“其实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真的,从来没有一个男的对我那么好过,也许想到和苏婧宁站在相同位置的原因,才会有这些感概。但这样的想法,不能不正视。”
他的目光堪堪的锁住她:“站在同一个位置?”
邵博寅在问这句话时,脑中回响起的是翟逸辰那通电话,而这个同一位置,别有深意。
她看他,没有说话,也并不清楚他所指的深意。只是叹息一声:“想想我和她的位置一直处在那么尴尬之地。”
“你是指你和翟逸辰之间的关系也是相敬如宾?”邵博寅顺应着心事问出这句话。
唐心妩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滞了一下,片刻才凝着眉头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介意我和翟逸辰结婚四年里发生的一切?”
此时,她才想到结婚四年,在邵博寅看来,一定少不了夫妻义务,可是她和他没有过夫妻义务,由始至终都只有邵博寅一个人,但他这样问就是说他介意了?
这个问题她一直忽略了。
邵博寅看她的眼神,幽深,看不透,半响才说:“那些只是过去了。”
敷衍的语气,唐心妩听出来是介意的,嘴角冷笑一声:“当初你就该想到,我不可能那么清白。”
如果她说出她只有他一个男人,会不会遭到嘲笑,嘴上虽说不介意,但心里又是另一种想法。
邵博寅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但是轻轻的揽她进怀里,他用臂力紧紧圈住她,似乎要用这种臂力,表达他的坚定。
感受到他的变化,唐心妩的目光望着天花板,不太明亮的欧式雕塑的天花板,却模糊了她的眼睛。
良久,幽幽的说:“有些东西不用说出来,只要一个举动,一个眼神就能体现出心里头最真实的想法。”
邵博寅又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边的言外之意呢?叹息一声,微乎其微,但她还是听见了,紧接着传来他的声音。
“我知道那些是过去的事,所以我们不提。”
唐心妩嘴角泛起个笑容,“我以为结婚前这些问题你就已经想通了的,看来是我又忽略了。”
望着她的目光幽深,但又透出一份无奈,“我没在意这事,过去的事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我不会再提这事。”
她看着他,没有再说话,良久后,她才说了一句:“我们睡觉吧!”
说完,转过身,伸手关掉了床头台灯,留给邵博寅的只是一个背影。
看着给她的背影,邵博寅眼眸微眯,欲张口说话,手机有电话打进来了,他顿住话语,伸手拿起手机。
待看见上头闪烁着的号码,浓眉紧蹙。
唐心妩一直闭着眼,但是可以听到邵博寅下床的声音,走进阳台的响动,但由始至终,她都没有转过头。
她明白,往后她和他之间存在着一条梗,他介意她的过去。
纵使他努力表达出不介意,往往解释,代表遮掩。
他就是在遮掩。
阳台上,指尖夹着根腥红的烟蒂伫立在阳台边的邵博寅,望着夜色,钝声应话。
“找到他的落脚点了吗?”
“把这消息通知给苏世宏吧!”
那头顿了顿,便说:“邵总,这不是你的风格?”
邵博寅的风格,接触他的人都知道,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他必百倍回之。
他转头,看向床上背对他纤瘦的身子,良久才说:“我只是在替自已解决麻烦。”
挂了电话,邵博寅并没有立即回到房间,而是伫立在阳台边上,若有所思的吸着指尖的烟蒂。
唇边的烟蒂,俨然如火烧的天际,映的那双深眸异常幽深,如浩瀚的夜空,承载着一望无际的黑沉和夜色溶于一体。
良久,一根烟燃烬,他才转身回了房间。
重新回到床上,他往唐心妩身旁靠去,长臂揽住她的腰,脸凑在了她的颈部,蹭了蹭,深吸着她的体香,渐渐的,他的动作变了味。
手掀开她的睡袍,慢慢的探了进去……
“我不想。”唐心妩闭着眼睛按住他的手,语气是排斥的。
邵博寅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般,动作没有停住的趋势。
唐心妩蹙着眉头,双手去抵住他往下倾的身躯,但男人和女人力气悬殊的关系,她终究还是屈服在他的力气下。
他吻住她的嘴角,一开始用力吻,并不顾她僵硬排斥,待两人的气体相融,她才渐渐的软化……
整个过程中,邵博寅用那种又强又粗的行动来表他的情意,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情感交流的方式,只有这种的交流,才能够完全表达出他的感情。
做比说来的更为直接。
感情交流完,他拥住累瘫的她,节骨分明的手扫开她贴在额间的湿发,他低下头,在她的额间落下个吻。
“以前的事,我们都不提了。过去就过去了,我们朝着未来看。”
她满脸红通通的看着他,目光湛湛,“可你刚才的话是透出在意的。”
大掌在她的额间轻轻的抚摸着,“说你什么好?敏感?还是不相信我?”邵博寅眼神深情,嘴角噙着一抹笑。
可是这样打消不了她的心思,她嘴角扯出无奈的笑意,“其实我也知道,男人的通病,都希望自已的另一伴只有他一个男人,这点我非常明白,你也不可能例外,但是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的真的在意的话,当初就不该说要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