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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黛玉翻开书道:“这般的无稽之谈,和我讲做什么,姑娘我还是好好研究研究这稀奇的敦煌曲子词吧!”

“姑娘!”春纤儿不满的拿手捂了黛玉的书,气道:“还有人上折子说要皇上保养龙体,说要皇上祭天,请求赐予龙子龙孙呢!”

黛玉不禁一双美目瞪着春纤儿,“这丫头,你也着魔了么?”

再看春纤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便不好再那般铁石心肠的样子,笑道:“好春纤儿,告诉我,皇上哥哥龙体无恙吧?”

春纤儿听黛玉如此问才算满意,笑道:“姑娘可总算是说句关心皇上的话了,只是皇上虽然是龙体安康,却……却不可能让那些后宫佳丽怀孕……”

“既然要说,也不必如此吞吞吐吐了!“黛玉捉狭的笑笑,“何况你我学武之人?”

春纤儿不禁莞尔,接着说道:“姑娘还是不要提学武之人了,因了上次受伤,耽搁了一日没去汇报您的行踪,皇上可把春纤儿骂了个半死呢!”

黛玉笑吟吟的望着春纤,弄得春纤儿不好意思道:“早知道姑娘发现了春纤儿的秘密,春纤儿再藏着掖着的那么费心,何苦来着?不如直接跟姑娘说了,以后省得姑娘为春纤儿担心!”

黛玉微笑不语,这实在是有些出乎所料,水澈竟然是要春纤儿天天都去汇报的。而清梦心梦两个又是日日的守在身边儿,连雪雁都自动做了水洛的传声筒。她着小小的潇湘馆,竟成了他们兄弟们比拼失利手段的地儿了?不过看在都做到隐秘,又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不好说什么。谁让父亲留下话说不让他们明着帮着自己呢,如此小心谨慎的布置,也真是辛苦了他们几个。

“姑娘?”春纤儿轻轻呼唤两声,不料黛玉竟然于榻上安然睡着了,急的春纤儿道:“皇上还要春纤儿务必告诉姑娘一句话呢,姑娘!”

“不必说了,再见到皇上哥哥,你只告诉他,黛儿想他们就好了,日日夜夜的惦记着他们!”黛玉紧闭了眼,轻轻说完,呼吸逐渐均匀,满室的都是奇异的清香氤氲。

深深皇苑一场大雪后,红灯高悬,旌旗招展,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也不似往日屏气无声。竟多了些许笑意,本就是春节将至,又有北静王南安王和朝拜的蒙古使者过几天要赶到,太后兴致很好的令上上下下的主子奴才们都要笑容满面高高兴兴的。

御书房里,西宁郡王已等候多时,惶惑不安的踱来踱去。前几日派人去贾府说亲,没曾想那几个贵夫人竟然受辱而回。道是:林姑娘不知礼仪,亲口说不能答允,哪里能不惆怅,看来那个女孩儿不但美若天仙,更是有意思的狠啊。说不得日后还要凭自己的能耐去征服那女子了。原来他水湛心中竟不把皇上的召见放在心上的,更无论事先琢磨大好腹稿了。

“皇上驾到——”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两个小公公推开门,气度威严的水澈迈步进来,脸色阴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水湛三跪九叩的行礼,礼毕,躬身站住,不能正眼看皇上,却也能从水澈的沉闷中感觉到这小皇上的怒意。水湛心中微动,自己久居北郊府中的假象做的天衣无缝,那么这是为的何事?

水澈挥手遣退了那些小公公小宫女,坐在明黄的龙椅上,道:“朕听说西宁王爷派人到荣国府提亲了?”

“是,”西宁郡王不惧他说朝政,朝政上这一年他蛰伏的很深,可是求取佳人却是心头的一件大事儿。“求的是荣国府的表小姐林姑娘!”

水澈定定的看着水湛道:“结果呢?”

“结果还不是如皇上所愿!”水湛立直,脸带笑意的说道。

水澈却冷冷道:“王兄以为很清楚朕的意愿么?”走到水湛身侧,一字一句道:“太上皇端午家宴时曾经明确的告诉了你,你却目无尊长的利用那荣国府的贪婪想要强娶姑娘,是不是?”

“臣,不敢!”水湛不卑不亢,沉声道:“臣久居荒郊,虽是几房姬妾,却没一个如荣国府表姑娘般才貌双全的。况且荣国府贾家对那姑娘并不怎样,臣便想着能够娶到家中,好好儿的呵护,共享天伦,这有何错?”

水澈却是哈哈仰天大笑,不屑道:“好啊,朕的王爷久居荒郊,可不是闷坏了么?虽是几房姬妾,却哪里赶得上三宫六院来的痛快!对吧?”

水湛面色不变,稳稳站着,也不说话辨白,只是道:“如果皇上一定认为这样,臣也无话可说,”

半晌无言,水澈皱着眉头不悦道:“王兄说朕独断专行也好,总是不能违背了太上皇的旨意,姑娘的婚姻需得她自己及笄之后自己决定,凭谁也不能干涉。否则,便是抗旨不尊!”

水湛也不答言,水澈才冷笑道:“王兄却已是抗旨在先了,所以太上皇……”

“太上皇?”水湛惊诧道:“太上皇不是不在宫中么?”

水澈又是冷冷问道:“太上皇不在宫中的消息,你怎么知道?”

“这……”水湛淡淡笑道:“太上皇志在云游四方,朝中也是无人不知的。否则……”那意思自认是说否则也不会这么早早的传位于你了。

却听水澈道:“既然你是抗了太上皇的旨意,朕不能不给太上皇一个交代。况且也是将朕的话抛之脑后,朕就更不能姑息了。来人,将西宁郡王送回郡王府,紧闭一年,若无朕的旨意,非到明年年底不得出府门半步!”

冯紫英应声而入,踏上一步,做个请的手势,道:“王爷,请了!”

水湛知无大碍,况且他这个闲职王爷本就是连朝都不用上的,不过如此明白下旨紧闭一年却似乎不妥。乃气愤的甩袖道:“谢皇上……”

少不了还是跟着冯紫英一道出宫去了。出了午门口,冯紫英令那些毛头士兵远远的在后面护卫,自己却是一副冰冷的面孔于西宁郡王东拉西扯起来。

水湛不悦道:“太上皇何时回宫了?”

“属下不曾听闻。”冯紫英跟在后面,面色铁青的说道。

“那么近来忠顺那边儿如何?”

“没有战事,不曾调动一兵一卒!”

“南北王爷又二位如何?

“才传书说正月初五,最迟初六也能赶到都中。”

“没有说蒙古使者的来意?”

“还不是老一套,想要和亲!”

“本王从几岁便给关着,也不怕他这一年!”水湛回头对冯紫英道:“紫英啊,一切行动等还如从前,计划有变时自有若兰知会你。”

说罢,长叹一声,歌道: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王爷!”冯紫英虽是犹在马上一脸阴郁的神色,却不能掩住一腔热忱。

水湛笑道:“离我府上还有十几里地呢,不如紫英到本王府上坐坐?”

“属下不敢!”出了城门,冯紫英才敢稍大声儿的说话。

“你父亲如今情况如何?”

“父亲大人如今镇守高丽边境一带,从上次战事过后,也便平安无事。不过是忠顺王爷……”

“先由他闹去吧,那只老狐狸,也是只蠢狐狸!”水湛不屑于顾的笑道:“瞧样子紫英也是日渐受了重视,只是还要防着他们给你假消息!”

“属下知道!”

“恩,前面不远就到了,你且回去吧,想来送到这里皇上也无话可说的!”水湛说过,于冯紫英抱拳大声道:“大人请回吧!”策马奔驰而去。

这里冯紫英回头对那些侍卫笑道:“走吧,回去复命吧?”

那些人听这问话,自然知道何意,个个都是缠磨上来,笑道:“大人行行好,难得出来办差,咱们……”

说笑着,一群人便飞驰着奔回城中,寄存了马匹,摇头晃脑便去了赫赫有名的锦香苑。那云儿又是久不见冯紫英来了,哪里不更殷勤招待,和着一帮姊妹们伺候那这些浪荡子弟服服帖帖的。

不说冯紫英送西宁郡王半日未归,只说他两个走后,水澈便唤来了陈也俊,笑道:“查的如何了?”

“只怕不用微臣讲,皇上心里也有数了!”陈也俊笑道。

水澈也是不禁笑道:“想不到父皇给我们兄弟三个安排的三个世家公子伴读郎,竟只有你一个是可靠的!偏你还是水溶调教出来的!”

陈也俊便不好意思的微红了脸:“太上皇是有意安排不假,怕是皇上也无所不知呢!”

君臣两个说笑几句,水澈才正色道:“既然如此,也只好按父皇的意思走了,令他老人家和林世叔周游天下也不错,只是可怜了朕……”

陈也俊憨笑道:“皇上又说笑了,不过是近来更见太后心事重重了……”

水澈不禁又是哈哈笑了,道是:“正是呢,也委屈了母后呢!老陈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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