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宇森道,“其实酒店管理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主要要弄好产权关系、品牌扩张以及酒店资本运营的人才管理模式的关系,善于创新和采用高科技培养服务特色,牧白年纪还清,东方酒店底子足够,未来在他的领导下,前程不可限量!”
牧白笑,“二叔对酒店管理这方面好似很懂,有空的话,教教我!”
牧宇森不动声色的弯了弯眉眼,“不算懂。皮毛而已,而且怎么说我也是个生意人,见多了,总会知道一点,你要请教,应该多问问你爸,这方面你爸比我懂得要多!”
牧裕隆被恭维,心底高兴,淡淡一笑,“阿森别嘲笑我了,我已经老了,比你们年轻人来说,没得比,不过教育教育儿子的经验,我还是有点的……”
“醒了,你们说的这些吗,我一个女人家不懂,半句话插不上,快要开饭了,大家吃饭吧,你们不饿,我可饿了……”旁边的谢柔丽笑着道。
牧裕隆心情不错,“算了算了,改天再说,大家去吃饭吧!”
几个人坐定位置,谢柔婉等人一直拿捏着劲儿,就等着牧白开口说订婚的事情,但一顿饭快吃完了他也没个声儿,午饭过后,牧白和牧宇森都要回公司,牧裕隆也不好挽留,笑着给送走了。
牧裕隆看谢柔婉,“昨晚上不是你听错了吧,牧白哪儿像是准备订婚的样子……”
“我又不耳聋,怎么会听错……”谢柔婉也是纳闷,“或者是牧白打算等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在老爷子面前说?”
牧裕隆一听沉下脸来,“如果是那样,我得找个机会跟老爷子报个备,不能让牧白胡来!”
谢柔婉和谢柔丽都是不语……
牧宇森在回别墅前去了一趟公司,一个半小时时间处理掉了下午所有的文件,推掉一个经济时刊的电话访谈和当晚的应酬,下午四点左右,离开公司。
车内的音响开着,里面正播放着一手老歌,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
――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
――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牧宇森揉了揉眉心,杰瑞从后视镜里看男人的脸:
――英姿不凡,风流倜傥,额头很饱满,有很好看的美人尖,鼻梁高挺,目光深邃……
一般这种长相的男人,多半会给人一种小白脸的感觉,但是牧宇森不会。
他沉稳,冷然,让人畏惧,让人不寒而栗。
杰瑞想起几年前,与他相识的情景,当时杰瑞在一个美国人开的金融公司实习,工资微薄,老板也不怎么待见他。
说句难听的话,在老板眼里,他大概还不如一条狗。
有一次他因为给老板买烟迟到再次被骂,正好被牧宇森撞见,他还记得牧宇森的眼神,有一点挑衅,又有一丝玩味和嘲笑。
他有些生气,打算走人,经过牧宇森身边的时候,牧宇森突然拉住他,“如果想换一个老板,记得打电话给我!”
说完,将一张名片塞到杰瑞的手心里,转身便走了……
人的命运都是奇怪的,任何人的相遇亦是奇怪的,杰瑞想,若是没有牧宇森,现在的他,是不是还在美国过着人不人狗不狗的生活?
也未可知!
半路上,杰瑞的手机响起,是梁叔打来的,梁叔说,褚落夕现在在别墅……
杰瑞一怔,挂掉电话后立马打电话告诉了身后的牧宇森,牧宇森沉默良久,淡淡的开口道,“回别墅,是让她认清一些现实的时候了!”
褚落夕今天来别墅,并非特地赶来,所以也没有电话通知牧宇森她要来。
今天上午,她在K大有个钢琴讲座,中午陪着学校领导吃了饭,回来时正好想到牧宇森正好住在附近,就便过来看看。
这个地方,她来过几次,但从没有在这里久呆,最长的一次不过是吃了顿晚饭。
牧宇森不太喜欢带人,尤其是女人来这里,就连韩子健都说,他的老巢是施了诅咒的,外人进去不得,尤其是他的院子里种的那些芍药花,上次他不小心踩踏了一株,被牧宇森整整嫌弃了一个星期!
当时的褚梦蝶就想,这些芍药花,是不是有什么寓意在?
他是为谁而种?
想到这里时,她会微微不安。
牧宇森回国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很低调,直到最近两个月才全方位的公开自己身份。
她一直以为他这么做是和牧家有关,但其实她跟在他身边七年她却并不知道他跟牧家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知道他是牧宇森,三十岁,L&C的总裁,还有呢?没有了!
她对他的了解,对他过去的了解,贫乏到可怜的地步。
她有些想笑,都说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就会变得痴,变得傻。
这句话,果真不假……
梁叔端了杯茶送进来,淡笑着跟她打招呼,“褚小姐,少爷正在回来的路上!”
褚落夕一听,有些惊讶,又有一丝欣喜,笑着开口道,“谢谢梁叔!”
梁叔:“褚小姐客气!”
牧宇森十分钟左右就到家了,进门时褚落夕站起身迎上来,走到他面前为他脱掉西装外套,体贴的喊了一声,“阿森……”
外人看来,这两个人无论是气质样貌还是家室教养,都是极其相配的,算得上是天生一对,金童玉女。
而且牧宇森今年已经三十岁,褚落夕二十六,都算是不小的年纪,也是时候将这婚事给订下来了。
若是今天上午牧宇森没有带回那个秦小姐,梁叔是真的觉得少爷以后怕就是要跟褚落夕在一起了,现在看来,倒是未必了。
牧宇森看了褚落夕一眼,没有太过分的热情,只低声问她,“怎么来了?”
褚落夕眼底一闪而过的尴尬,“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梁叔……”
一边的梁叔清咳一声,道了声,“褚小姐有心了!”
说完,就安排仆人去奉茶……
“你呢,你今天怎么会回来?”褚落夕回过视线,问他。
牧宇森没有马上回答,抬脚走到沙发上坐定,“有点事……”
褚落夕点了点头,“对了阿森,这周六有空么?”
牧宇森抬头看她,“怎么了?”
褚落夕笑,“是这样,我有个同学要结婚,邀请了我去……”
牧宇森不爱参加这种类似小聚会的东西,而褚落夕这般要求,他心底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其实这个社会上很多人都是这样,到了一定年纪,结婚的,立业的,曾经的年少青春单纯心都一点点的磨灭掉,变成一种变相的炫耀和攀比,面子和尊严,较之于所谓友谊,略胜了一筹……
看见牧宇森不说话,褚落夕的面色便不太好,她微微侧过身,眼里一丝酸涩,“阿森,你心底……是不是还在怪我?”
牧宇森皱眉,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后说道,“没有,只是有些累!”
褚落夕还想开口,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开门声从楼上传来,她微微凝眉:楼上有人?
秦暖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面,她再次梦到了母亲,母亲瘦骨嶙峋的双手死死抓着她的胳膊,让她带她去找父亲,去找那个男人……
她说他一定还是爱她的,他曾经为了追她吃过很多的苦,怎么能说爱就不爱?……
秦暖在梦里面哭出了声音,她很想安慰母亲,告诉她,若是一个男人真的爱你,又怎么舍得让你伤心?若是你为了他伤心他依旧没有回到你的身边,又怎么能说明他还爱你?
秦暖睁开眼睛,脸上都是泪,她看着白的刺目的天花板以及水晶大吊灯,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身在梦中……
她恍然了片刻后坐起身,环视了四周,陡然想起上午的一幕幕,也终于清楚意识道:这儿,是牧宇森的家!她居然真的跟了那个男人回来,真是可笑,可笑……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到门边去开门,周围许多房间,她分辨不清,只能下意识的朝前走,直至在楼梯口站定,看向楼下客厅里坐着的一男一女。
女人穿着一件淡橙色的裙子,长发微卷,随意的用发卡扎起来,脖子修长白皙,气质绝佳,典型的一个端庄秀丽的美女,而男人,正是牧宇森……
“对……对不起……”她颤抖着嘴唇,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就要转身,身后一个沉稳有力的男子声音传来,两个字,“等等!”
秦暖顿住脚步,侧过脸,她的脸色很苍白,白纸一般,身子纤弱的站在楼梯口,看起来竟是那么无助,她站在那里,不明所以,看向叫住自己的男人。
男人起身,款步上了楼梯,伸手一把将她扣进怀里,先伸手理了理她额头的乱发,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不要误会,待会跟你解释,你先回房休息!”
秦暖诧异,不要误会?不要误会什么?他是什么意思……
张口想要说什么,人已经被她揽着向着房间走,楼下的褚落夕站在那里,脸色发白,手指骨节一点点的收紧,原本疑惑的心,瞬息之间明白过来了……
这个女人,就是那天晚上在一品阁门口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他侄子的女朋友,那个叫秦暖的女人……
他刚才对她的呵护,那种语气,那种带着点儿慌乱和疼惜的神情,她以前从未看到过……
原来最伤的伤不是他亲口说出不爱,而是,他在你面前表现出对另外一个女人那么那么的爱……
她颤抖着身子,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然后慌乱的抓起自己的包包冲出门外,正好与迎门而入的梁叔撞上,梁叔喊了一声“褚小姐……”但褚落夕根本没有理会,红着眼睛跑了出去……
二楼窗台,男人看着女人走远的身影,微微沉声,转过身来,斜睨着端坐在床上凝眉打量他的女人……
“饿了么?我让梁叔给你送点东西上来吃……”男人随手拉上窗帘,笑意融融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