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牧宇森对不对?”秦暖突然问道。
方惊鸿微怔,“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好奇。”
“我和他以前并不认识。”
“哦。”秦暖淡淡地应了一句,“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方惊鸿轻轻一笑,“以后,你会有很多时间去自己了解他,不必急于这一时。”
“你与我说句实话,我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方惊鸿一怔,瞳孔里是微微地惊愕,“为什么这么说,哪里不舒服吗?”
“嗯!”
“哪里?”
“为什么我记住的东西会重新忘记?”
方惊鸿轻轻一笑,“傻瓜,我以为是因为什么呢,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因为你的闹上还没有好,记忆力不复从前很正常,我们每个人要真正记住一样东西是需要反复的记,反复的刺激,那样才会记得牢靠。”
秦暖点头,“原来是这样。”
“好了,你的身体是需要慢慢调养的,这个过程是需要几年的时间而不是几天的时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吃药,打针还有就是休息。”
方惊鸿说完,秦暖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方惊鸿微微笑着用手温柔地摩挲着秦暖的头发,“好好睡一觉,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秦暖没有应声,只是睫毛颤了几下。
方惊鸿轻叹了口气,“睡吧。”
杰瑞回到病房当中,看见牧宇森正靠在床头黯然伤神,杰瑞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牧总,发生什么事了?”
牧宇森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什么。”
杰瑞不太相信的看着牧宇森那张苍白的悲戚的面孔,觉得此事必定还是与秦暖有关,刚想出去问一问医生,却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牧宇森叫住。
“杰瑞!”
“啊?”杰瑞回头,看着牧宇森道。
“去帮我查查美国做开颅手上比较好的医院!”
杰瑞听罢惊骇地看着牧宇森,“牧总?”
“去吧,不用多问。”牧宇森说道,然后将脸正在埋在双膝之间,无声无息,只有双肩在颤抖。
杰瑞暗叹一口气,出来病房,且在门口于看到了从秦暖病房中出来的方惊鸿。
出乎意料的,竟是方惊鸿先开的口。
“杰瑞,我想让你转达一下,关于合作案,最好能在这三天内拿出个切实的方案来。”
“方总,这未免太仓促了。”杰瑞皱眉。
方惊鸿摇头,“我相信牧宇森。”说完他便不容杰瑞置喙,大步流星地朝电梯走去,杰瑞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追上方惊鸿。
“方总!”
“还有什么事吗?”
“夫人她……感谢你最近一段时间对她的早故,不过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但说无妨。”
“夫人她,是不是比表面上看起来的情况要严重的多?”
方惊鸿思忖片刻,点点头。
杰瑞身体一僵,木然地转过身去。
秦暖输完液之后,一直睡到将近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悠悠转醒,醒来之后意外的看见牧宇森坐在她的床前,手里正摆弄着那个九连环。
“你解开了?”她惊喜地说道。
牧宇森点点头。
“厉害!”秦暖顿时坐起身来,万分崇拜的看着牧宇森。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秦暖露齿一笑,说道:“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梦到什么?”他笑的格外的阳光。
秦暖摇摇头,“秘密!”
牧宇森笑笑,“随便你好了。”他起身朝门外走去。
“喂!”秦暖叫住牧宇森,“生气了吗?”
牧宇森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走?”她有些委屈的说道,甚至眼睛里已经开始有了泪花她以前在他面前不是不是这个样子的,曾经她总是佯装坚强,就算受了委屈也只会在人前吸吸鼻子,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傻瓜,去给你打洗脸水啊。”他说道。
秦暖听罢,脸色微红,却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一会会有人来。”她只得是方家的女佣。
牧宇森摇摇头,径直出了病房,不消片刻便断了一盆干净的温水进来。
他将毛巾浸泡在水中,让毛巾吸足了水,他再将毛巾搅得半干,给她擦脸擦手。
“你以前都是这么帮别人擦的吗?”秦暖伸着手,看着他把她的每一根手指都细心地擦干净。
牧宇森听罢,沉吟片刻,“不是。”
秦暖笑笑,“那我是你第一个服务的对象喽。”
“对啊,所以你要感谢我才是。”
“要我怎么谢你?”秦暖问道,“我也为你擦手好不好?”
“不用,我的手干干净净的,何必再费神多擦几遍。”
“那我究竟该怎么感谢你?”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的话,那就永远都不要忘了我。”牧宇森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秦暖怔怔的看着牧宇森,最后她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一定会记得你。”
“无论发生什么事。”
“好!”
牧宇森为秦暖擦洗好之后,便就只守在她的身边,两个人一时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却都是笑意涔涔,觉得即便是这样不说话只看着对方,却也觉得十分的美好。
“要不要听故事?”在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之后,牧宇森突然问道。
“好啊。”
“喜欢什么类型的?”
“你随便讲。”
牧宇森眸中带光,他看着秦暖满是期待的脸又犹疑了片刻,终于说道:“想听我的故事吗?”
秦暖点头,“好!”根本就是正和她意。
牧宇森缓和了片刻,吸了吸鼻子,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随便挑了一段说道:“很多年前,我曾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秦暖看着牧宇森闪动的眸子,敛了笑意,“她叫什么?”
牧宇森轻笑一声,“先别急,你要先知道她长成什么样子。”
“那她长成什么样子?”
牧宇森定定地看着秦暖,“她啊,瘦瘦的,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可是呢,她有一头美丽的头发,长长的,不过她很懒,不喜欢绑头发,整天将头发披散在后背,就像一块平整铺摊开来的黑色的绸缎,顺滑,柔亮,开心或者是不开心的时候都喜欢用手去扯头发,而我也最喜欢她的头发,每次摸她头发的时候,她也都会变得很乖,会乖乖的窝在我的怀里,听我与她讲话。”
秦暖听到这里的时候,不自觉地看了看自己这头长长的顺直的头发,“还有呢?”
“她长着一张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就和你差不多。”
秦暖点点头,似乎很开心,“还有呢?”
“嘴唇很薄,不喜欢涂口红,冬天的时候……不知道她冬天的时候会不会被冷风吹的干裂。”
他认识她将近七年,他们的儿子也已经六岁,他却从来都没能与她一起经历过一个完整的春夏秋冬。
“究竟是怎样?”
“这一段我们接过,因为当年很遗憾,我没能与她一起渡过冬天。”
秦暖点点头,脸上亦是略带遗憾之色,“她去哪里了呢?”
“国外,很远的地方,我们之间相距半个地球,当时,我应该去找她的,可是后来想找的时候却又找不到了。”
秦暖歪着头,“那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牧宇森低下眸子,叹了口气,当初那只是一个骗局,是他不知道他喜欢她才对……说来还真是有些可笑。骗到最后,却是连他自己都被自己骗了。
“当时,我犯了错,让她离开了我,所以,我想那个时候她应该是根本就不想见我的。”
“那就是喜欢你喽。”秦暖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秦暖一笑,“很明显,如果她不喜欢你的话,她又怎么会生你的气故意躲起来,让你为她着急呢?”
“真的只是这样吗?”牧宇森定定地看着秦暖说道。
秦暖一怔,蓦地,微微一笑,“是这样的,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既然我是这么想的,那么她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牧宇森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他该怎么解释,是他用一张支票买走了她当面所有对幸福的信仰,又该怎么解释,当年是他狠心的亲手将她推离他的身边的?
“那她后来回来了吗?”秦暖忍不住问道。
“如果是你你会回来吗?”
秦暖摇头,“不知道,不过如果时间久了,像他了,当然还是会回去的吧。”
“嗯,她和你所说的一样,她真的回来了,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而那时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小孩子。”
“她结婚了?”秦暖连忙问道,十分同情的看着牧宇森。
牧宇森摇头,“没有!”
“女孩子是谁的?”
牧宇森半晌没有说话。
“你的?”秦暖试探着问道,脸上又有些许的失望的神色。
牧宇森点头。
“这么说你是有爱的人,也有自己的孩子的了。”
他亦是点头。
秦暖叹了口气,莫名的觉得不是滋味,半晌没再理会牧宇森。
“怎么不说话了?”
秦暖摇头,眼睛一直盯着白花花的墙壁,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牧宇森突然痴痴地笑,秦暖却不解,“你笑什么?”她有些懊恼,皱着眉头看着牧宇森。
牧宇森却摇头,“你刚才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她矢口否认,“我没有理由生你的气。”
“你在之前说过你也喜欢我。”牧宇森说道,“所以,你在知道我有其他喜欢的女人的时候你觉得生气对不对?”
“才不是呢。”她这样说道,却委屈地低下头。
牧宇森良久不说话,只温和着眉眼看着她,他伸手去拉她的手,却又被她一把打开。
“怎么了?”
“别碰我!”她有些恼怒的说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