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有人替她说话,米花再度叫嚣起来:“还有,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场地?是谁告诉你们的?引朱红和你们的人,到底是谁?我真的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啊!”
“啊……我可怜的女儿啊,是哪个不要脸的挨千刀的要这么陷害我女儿啊,我说这平白无故的,我女儿的衣服和一个男人的衣服怎么就这么巧的扔到了我家院子里?甚至还叫醒我们家的每一个人,让我们都看到,我们全家都以为花儿她出事了啊,着急忙慌的赶过去竟然看到这么一幕,他爹当时就吐了血了啊,冤枉啊,冤枉,一定是有人嫉妒我家老爷子,嫉妒我儿子,嫉妒我女儿嫁得好,所以要来陷害我们啊,里正大人啊,求您为我们米家做主啊……”王氏哭天喊地的跑了出来,抱着米花激动的为自家人辩护,那模样,生怕别人听不到似得。
立在人群中的黑子,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渐渐凝重了起来。
里正听完这些,从台阶上走下来,看向同样一脸诧异的朱红:“张朱氏,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场地中?”
朱红拧了拧眉,考虑着要不要说出来时,一旁看热闹的村民忍不住插嘴:“该不会,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人家狗蛋的,所以是你陷害的吧?”
“说话要讲良心,你们怎么可以这般血口喷人?我当时已经准备睡了,是有人砸了个石头进我家,上面写的字我不认识,但是我却认识狗蛋两个字,我担心狗蛋的安危,才赶紧去了场地,没想到让我亲耳听到这两个人的情话,他们两个赤身裸体的站在那里,正在着急没有衣服怎么办,我对天发誓,这两个人即便有人陷害,那也是想让大家看到他们的丑态,因为他们的衣服被有心人收走了啊,如若你们不信,可以,可以去验验这个女人的身体,还有麦秸垛那里,总会找到蛛丝马迹吧?如果这个女人是被迷晕的,为什么中途会醒过来?醒过来为什么不喊叫?这,这根本就不合乎常理!”
“你脑子进水了吧?如若是你,敢喊吗,若真的喊了,到时候怎么说?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张朱氏,你怎么可以这般血口喷人?这样的话你都能说得出口,你才是最不要脸的那一个!”米花歇斯底里的吼叫让刚刚沉默下去的祠堂再度喧闹起来。
“米花,究竟是谁不要脸?你肮脏,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龌龊不堪?你若是正经人,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被人弄到场地?你家里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这么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都不知道?究竟是你自己去的,还是别人迷晕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在这里哭天喊地的,有什么话,你还是等到你夫君来了再说吧!”
“张朱氏,你不得好死!”米花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让原本就疲惫不堪的朱红越发的躁动,脸色极为的苍白,有几个看不过眼的妇人赶忙将她扶到座椅上,满含嘲弄的看向米花。
“你说你是被人迷晕的?米花,你以为咱们这里是镇子上那些大户人家?还迷晕?就你这样的,就算是迷晕,一般人也抬不动吧?谁那么厉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从家里抬出来,摆放到人狗蛋面前?衣服就在你们身边怎么会丢呢?难道不是你们太专注于干某些事让人给偷了去?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说你是冤枉的?你是什么人,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不需要你在这里咋咋呼呼的。”
“可不是咋的?以前你应姑娘的时候,仗着自己亲爹是村长,可没少糟践人,眼光高的能长到脑袋上,还到处勾三搭四,没想到这成了亲生了娃还这么不要脸,回个娘家也能露出这丢人事,真是没脸没休的。”
“臭婆娘,你说什么呢?谁不要脸?有本事你站在我面前说,这样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好了花儿,快别说了……”一旁的王氏试图让女儿闭嘴,可米花一向傲慢惯了,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当即就站起身来,试图与那女人拼命。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冷眼旁观注视着这一幕的里正终于看不下去了,扬声呵斥道:“都给我住口,一个个像泼妇似得在祠堂谩骂,简直岂有此理!”继而愤怒的转向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岁,且面无表情的米桑:“这是你的女儿,难道你打算一直不说话吗?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给大家一个交代?”
里正一出口,果然戳中红心,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米桑的身上,米花这个时候才发现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狠了狠心,咬牙切齿的看向里正:“一人做事一人当,关我爹爹什么事?这件事有很多疑点你们不去追究,老是去追究我爹做什么?难道你们当中真的有人想为此陷害我爹不成?”
“啪”的一声响,谁也没有预料到米桑竟然突然对自己的女儿发难,这一巴掌甩下去,米花当即趴倒在地,嘴角出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米桑:“爹爹,你,你居然打我?”
“你这个不孝女,给我闭嘴!”米桑气的浑身发颤,额头青筋跳动,拳头攥得死紧,显然已经隐忍了很久。
在所有人以为他被自家女儿气昏了头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朝里正抱了抱拳:“请大家静一静,容我说句话。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是是非非,谁对谁错,我们都一团雾水,这里面存在太多的疑点,你们不能因为目击了什么,就认定这就是事实,这对我们家花儿来说是不公平的,我希望在事实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大家不要胡说八道,毕竟这关乎的,不是一个人的声誉,而是诸多人的声誉。”
米桑的话音刚落,村民们就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么说是不是太牵强了?当咱们都是傻子吗?都被人家当场抓住了,还有什么疑点?”
“这米花生来就是这样的荡样,人谁闲的没事干去陷害她啊?就她那身材,谁能抬得动啊?”
“就是,这偏心偏的也太严重了吧?真是可怜了那张朱氏,刚刚都说怀孕了,这若是真要递了休书,她以后可怎么活?”
就在这一声声的不平声下,有人朝着张狗蛋的地方用力的踢了一脚:“你这个混蛋,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打算护着这个老娘们不成?你的心到底是偏向哪一边的?是他们母子俩重要,还是这个浪荡货重要?到现在你怎么还分不清好赖啊?还不赶紧说清楚这事实?”
“真是够怂的,到了现在你还在怕什么?”话到这里,那汉子偷偷的凑到张狗蛋耳朵边,小声念叨:“如果我们看到的是事实,米桑这个村长也到了头了,你还怕什么?担心什么?难不成你还等着米花的男人和你岳父岳母大舅子过来揍你不成?”
就在张狗蛋一脸痛苦的抱着头纠结着到底应该怎么办时,张朱氏突然站起身,怒视着狗蛋的方向:“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不,红儿,你别做傻事,我说,我说还不成吗?是她,真的是她勾引我在先的,我在看场地,她突然就过来抱住了我,还说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说她从小就喜欢我,她本来想嫁的人是我,可是她父母不同意……之前,之前她回来的时候,也总会无缘无故的朝我暗示,这一次,这一次,我没想到她会大胆的主动送上门,真的,我对天发誓,是她自己主动上门的,你说我若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也不会和这个女人厮混在一起啊,红儿,我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刚刚所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啊!”
“张狗蛋,你不是人,你血口喷人,谁主动了,究竟是谁主动了?明明我一醒过来就看到你趴在我身上,怎么这会儿变成是我主动的?一定是你,对,一定就是你将我弄到场地来的,这一切都是你提前设计好了的,天呀,老天爷,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做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米花的眼光至于这么差吗?你究竟哪一点比得上我男人?张狗蛋,你真不要脸,不要脸啊!”
听着米花的怒骂,张朱氏的脸越来越沉,听到最后,她突然冷笑一声,看向王氏:“你说有人将他们俩的衣服丢到了你们家的院子,那么,他们的衣服呢?能不能拿出来让大家伙瞧瞧?”
“这……”王氏有些为难的看向米桑,要知道,他们当初发现衣服时,震惊的无以复加,当即就打算将衣服毁尸灭迹了,可时间上来不及,只能先藏了起来,这如今若是把衣服给送出来,那不就将证据送了出去吗?这万一有什么,他们可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眼见王氏迟疑,张朱氏冷静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里正:“回里正的话,这就是别人扔到我院子里的纸条,我不识字,烦劳您念给大家听听。”
里正接过纸张一看,就被纸条上的字体吸引住了,且不说上面的内容是什么,单单是这上面行云流水般的霸道字体,相信他们米家村也找不出来一个,继而看向米花的眼神就越发的扑朔迷离了,究竟是什么人费尽心思惩治这样一个女人?都说字如其人,从字体来看,写这个纸条的人,绝非他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啊!可若不是他们这个村子里的人,怎么会恰到好处的将纸条扔进狗蛋的家呢?
“速去场地,狗蛋有难!”八个大字,准确无误的向张朱氏说明了什么,从字来看,这件事绝对与张狗蛋无关,相反,米花偷情的可能性极为的大,如果不是他们村子的人,那就有可能是米桑家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想要惩治他们,正好米花给了他们这个机会,所以才会借机将事情闹大,这么一想的话,似乎之前所有可疑之处都得到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