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里已经是深夜,城楼之上的灯光很是暗淡,再加之白雾特意在他们周身布置的黑雾,以至于仅凭人类的感官,是探不到他们的所在,至于眼睛,在黑夜之中又有黑色的雾气保护,饶是他们视力再好,也是瞧不见的,这就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侦查。
“他的背后被绑了炸弹,我不会拆,只能蒙了,可这边若是炸了,咱们谁也逃不了。”
米影的语气很是沉重,白雾仔细看了后,也是发起了愁:“那怎么办?这人都快死了,再不救,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米影慎重考虑之后,幽幽的看向白雾:“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蒙一条线剪断,在爆炸之前,你动用灵力将我们收进空间,我们有至少三秒钟的时间,你有没有把握?”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也有可能他们蒙对,不会爆炸,但这种可能性只有三分之一,余下三分之二是要爆炸的。
白雾经过缜密的计算,咬牙朝米影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在开始之前,两人先将吊着邢西阳的绳索剪断,而后白雾的手紧紧的扣在炸弹边缘,试图在米影剪断连接线的同时,将其余的杂件全部剥离扔掉,而这必须需要足够快的动作,稍迟一秒钟,就有可能让它粉身碎骨。
米影从空间拿出一把剪刀,冷着一张脸看向白雾,“准备好了吗?”
白雾立时使出灵力,将他们三人包裹在一种透明的空间之内,而后,朝米影慎重的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
米影朝白雾微微颔首,而后深吸一口气,将周身所有的感官集中到那三根线上,白皙的小手颤抖着往前移动,脑中不断闪烁着‘黑白红’‘黑白红’黑色和白色在她潜意识里代表死亡,红色代表喜事,黑白无常,黑白无常,直觉认为就是黑与白之间的某一根线,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不如就是……
白色,米影咬牙看向白雾:“我选择白色。”
彼时的二人,由于精神高度紧张,额头已经明显的浸出一层薄汗,米影的选择,白雾自是没有意见,毕竟在他看来,选择哪一条都是有希望也有失望的,所以都到了这一刻,哪一根都是毫无区别的。
“那就白色。”得到白雾的支持,米影下定了决心,颤抖着小手朝白线一点一点的逼近,在最最紧要的关头,米影轻声的报数,“一,二……三,剪!”
随着咔嚓一声响,白线被剪断的同时,白雾利用灵力将绑在邢西阳身上的其余线全部扯掉,随手扔了出去,而后撕裂空间,瞬间消失不见,一切,仅在眨眼的三秒钟之内全部完成。
令人意外的是,剪断白线之后的炸药并没有爆炸,纵然米影他们经历了生死三秒钟,可在外人眼里,城楼之上依然安静,依然正常,全然没有注意到连接炸药的线已经被剪断,只剩下一个空落落的炸药挂在城墙之上,那个活生生的人,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进了空间之后的米影和白雾,捂着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咚咚咚’的惨白着脸看着彼此,尤其是米影,更是紧张的刷白了整张俏脸:“太,太可怕了,幸亏,幸亏没有爆炸,这若真是炸了,我非吓死不可。”话落,不忘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白雾看着她惨白的脸,不由好笑:“原来,你也不是什么也不怕,按理说你身为影子,应该炸不毁肉身的吧?”
米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应该?什么是应该?你经过考证吗?那万一能呢?我岂不是被打回原形了?”
见人家生了气,白雾连忙打住:“不管怎么样,人已经救回来了,不是吗?你还是赶紧查看一下他的伤势吧,别救回来了,命也没了,那可没办法给咱们的主子交代。”
俩人如今存在的地方是撕裂空间后单独开辟出来的,与小米的空间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也就是说,他们虽然待在空间里,但和小米之间也是存在着一定的距离,这段距离相当于京城到达西阳的距离,所以这边即使救出了人,小米也无法见到,也幸而米影和米儿两人除了一个是影子之外,其他的能力都是共享的,为邢西阳瞧病,完全不在话下。
经过米影的仔细检查,邢西阳周身四大处经脉受损眼中,内力几乎耗尽,庆幸的是手筋、脚筋没有被对方挑断,但即使是这样,这条命也算去了大半条,想要养好,没有个半年时间,只怕极其困难。
将随时携带的救命药丸喂给邢西阳吊着一口气后,两人在天亮之前赶到金国附近的一个小镇,找了一家客栈,由白雾好好的为邢西阳清理一遍身上的污垢,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
天亮之后米影去抓了药,用心的救治邢西阳,可惜的是,他受伤严重,迄今还未曾醒来,倒是宋国的墩城在天亮之后方才发现,挂在城楼之上的邢西阳,奇迹般的,不见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带着躲在暗处的所有相关人员都被责任人提走进行审讯,可审核的结果,却让责任人也怔住了,他再三确认之后,将这件事汇报了上去,才不过一个时辰,就被请去喝茶了。
请他喝茶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守护墩城的城主,同时亦是血盟组织的高层人员,他拿着呈上来的宣纸,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一定是你们的人偷懒吧?”
“回城主的话,属下哪敢啊,况且,那邢西阳的身后可是有炸药的啊,经过属下的查验,对方确实是剪对了线,所以炸药没有爆炸,至于是何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属下经过反复的调查,只说明了一点,对方武功太过高强,加之天色昏暗,以至于咱们的人未曾察觉到。”
“放屁,武功高强?武功再高强的人总不可能连个影子都不出现吧?你们那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守不好,我要你们何用?”
墩城的城主是一位年约六十的老人,虽然已经过了六旬,却一点也不显老,且目光睿智,走路精神抖擞,武功不低。他虽然只是一个城主,但却隶属于血盟,便是连镇守这片区域的将军,见到他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只因为此人在血盟中的地位是连军方也不敢怠慢的。
到底是平日里趾高气扬惯了的,正因为军方不得信任,才将人交由血盟的人管理,可没想到,在经过几次三番的血战之后,这人,终究还是被敌方给劫走了,这不,你城主大人着急的训人,军方自然也要出面讨要个说法。
整个沐阳方面的总兵在得讯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墩城,让正二品的武官亲自跑到你一个小小的墩城来兴师问罪,足以可见血盟在宋国的地位,远胜在金国。
墩城城主听说沐阳总兵亲自到访,平日里的嚣张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用上,连忙起身除外迎接,可惜的是,即使如此,沐阳总兵也没觉得受宠若惊,反而一脸的怒意,毕竟,这丢了的,可是整个西阳方面的大将军,职位比他还要高呢,这么一条大肥鱼居然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搁谁身上,能咽的下这口气?
兴师问罪是必然的,只是墩城城主也不是善茬,“此次若没有我们组织出面,你们如何能活捉邢西阳?之前敌方几次三番来犯,又是谁的人将其击溃?这一次且不说这人是如何丢的,单是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功力,就足以让我们提高警惕,我们的人尚且守不住,难不成你们的人能够守得住?所以,翁总兵,适可而止的好!”
“你,”翁总兵年约四十,长得甚是高大魁梧,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说出来的话也是掷地有声,孔武有力,面对城主的出言嘲弄,他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现在人丢了,你说该怎么办?此事已经上报天听,就算我们军方讨不了好,你们血盟难道就能置身事外吗?”
到底这人是从血盟的人手中丢失的,就算将来怪罪,也应该是他们首当其冲,圣上是信任他们血盟,但这到底还要有一个度,一旦把握不好,闹不好军方会因此而不满,一旦出现不满,会影响这个朝廷的局势,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翁总兵心里有底,这城主也十分清楚眼下的形势,在旨意还未下达之前,他们最主要的责任就是守住墩城。
“此事与金国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们何时有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咱们暂且还无从考究,墨潇白已经朝西阳大营方向而来,接下来咱们势必要有一场苦战要应对,与其等墨潇白的增援部队来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听了城主的话,翁总兵立即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但却没有盲目的跟从,而是皱眉问道:“这件事是你上头的意见,还是你自己的?要知道,我可没有收到任何进犯西阳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