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比皇后的咄咄逼人,小米的大方从容,倒让大家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眼看有人听了此话不由松了口气,秦岚目光一锐,“既然不是传染病,那就找个太医来瞧瞧,什么过敏性疹子,过敏性的疹子有那么大的吗?”
小米清眸眯成一条线:“这疹子,是在喝了皇后娘娘所赐的葡萄酒之后才出现的,所以,民女可能对葡萄酒有所过敏,这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既然皇后娘娘信不过民女,自然可以请太医来瞧瞧。”
“哦?这么说,本宫好心赏赐你美酒,倒成了坏事了?”
“民女不敢。”
“你不敢,你不敢还……。”
“皇后,你非要弄得大家谁都不好过吗?”皇帝声音虽不大,却足够威慑,即使在秦岚看来,他不过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废物,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没有敢反驳的勇气。
“臣妾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朕还没死呢,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给谁看呢?”
“皇上……。”
“你给朕闭嘴,你不就是看米丫头不顺眼吗?很好,李牧,李牧在哪里?”
文德帝目光一转,凌厉的看向文武百官的方向,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太医院院首李牧,“皇上,微臣在。”
“你,当着大家伙的面,好好的给米丫头瞧一瞧,看看她身上到底是不是过敏性疹子。”
“是,皇上。”李牧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对米小米轻声道:“姑娘,请伸出左手。”
小米打眼一看,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尤其是,他对她甚为的尊敬,这让她没由得生出一种好感,“那就有劳李太医了。”
“这是老朽的福气。”小米伸出手,李牧正要探上她的脉搏,墨潇白却突然走出来,不知打哪儿弄来一个白色的纱巾,放到了小米的胳膊上,而后,才看向李牧:“好了,可以看了。”
小米嘴角一抽,抬头看他,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其他人更是用一种无比复杂的心情看着她,而那些皇子,则一脸不屑与鄙夷,矫情,对一个村姑这般矫情,也就只有在村里生活过的墨潇白你干得出来了!
面对众人或多或少的讽刺,墨潇白不为所动的看着小米,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他的宝贝儿,细心呵护的宝贝儿,旁人怎么看,与他何干?
李牧摸了摸自己小胡子,一脸笑意的看了眼墨潇白,而后,探上小米的脉搏,一翻细致的检查之后,李牧缓缓站起身,不疾不徐的对皇帝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米姑娘的的确确是过敏所致。”
“李太医,你确定你看清楚了?普通的过敏怎么可能起这么大的疹子?”
“回娘娘的话,那是因为米姑娘的过敏比常人来的更加的凶猛一些,但同时,也说明米姑娘的体质,与旁人有所不同。”
“你……。”
“够了,还有完没完?连李太医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你若不放心,就自己看,看看你的话有谁敢信!”
秦岚为之气结,倘若不是避免暴露身份,她是想向这些瞎眼的人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可,可偏偏而今,她是以秦湘的身份而活,一个深居后宫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医术?
秦岚被皇帝这般一训斥,登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当下之人更是因为帝后的争吵,不由多看了一眼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情绪流露出的米小米一眼。
能让皇帝护到这个地步,能让皇后厌恶到不惜当中与皇帝对峙,这个米小米,到底有什么本事?
“李牧,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米丫头开点药?这过敏的疹子若是严重起来,也会伤害身体的。”
面对皇上的关切之意,李牧依旧不急不缓的道:“回皇上的话,其实,无需微臣出马,米姑娘自己便能医。”
文德帝微微一怔,继而想起小米会医术的事,可这姑娘似乎没有要暴露的意思,正要开口反驳,没想到李牧却已经开口了:“皇上,您难道不记得了吗?这米姑娘,就是当年解决了咱们大金国时疫之症的首功的那个小丫头啊,没想到当年她没有死,米丫头啊,你可还记得老朽?我是李牧,李太医啊!”
小米眼睛一眨,难怪如此面熟,敢情,还真是遇到熟人了,“原来是李太医,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
李牧一脸感慨的看着她,“早就觉得你这姑娘有福气,怎么可能就这般无声无息的离开这个世界?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好姑娘,不错,不错,老头子我能在有生之年再见见你这个恩人,也算不虚此生了。姑娘,当年若是没有你,哪里有如今的金国天下,请受老朽一拜!”
小米讶异的看着这位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没想到当年的好心之举,竟然让他铭记于心到现在,着实让她低估了古人那颗感恩的心,就在李牧要朝她当众跪下的时候,墨潇白却突然拦住了他:“李太医,当年的事又怎能说是这丫头一人只为?她不过是无巧不成书的撞上了,没有你们这些太医、大夫们的潜心研究,自然不会有如今的大金国。”
李牧微微一愣,正要反驳,小米也是一脸慌乱之色的摆手道:“多谢李太医的褒奖,可小米当年才多大啊,哪里有这般的本事,小米只不过是跟在您身边跑腿儿的罢了,哪里懂得什么医病救人啊!”
李太医这时总算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丫头是不想领这个功啊,而且还有北王殿下……看来,他这是好心办了坏事了,想到这里,不由面色一软:“就算如此,像你这样善良的姑娘不多了,如若没有你忙前忙后的照料那些得了时疫之症的病患,他们哪里能够好的这般的快?”
就在李太医硬要将这份功劳塞给小米的时候,文德帝却是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李牧之话旁人或许不信,可却由不得他不信,只是他没想到,原来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娃,难怪,难怪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面善,米小米这个儿媳妇,挑的好,好的很啊!
“好了好了,不管当年米丫头有没有功劳,就凭这份胆子,朕也该好好的奖励奖励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要不然,赏你个县主当当如何?”
小米身形一震,抬头看向不似玩笑的文德帝,当即跪了下去:“回皇上的话,民女何德何能当得起这个赏,李太医他老人家太看得小米了,小米有几斤几两,自己十分清楚,还求皇上收回成命,民女现在挺好的,很满足,不敢有他求。”
一旁的墨潇白也适时的站起身来:“父皇,她既然这么说,就是这么想的,莫要给她太大的压力。”
他给她压力?你哪只眼睛看到朕给她压力了?这是赏赐,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赏赐,怎么到了你这里,倒成了一文不值的压力了?你这个臭小子,简直岂有此理!
别人稀罕,我们可不稀罕,那县主有什么好当的?我们要当的是北王妃,当务之急你赶紧给我们家小米一个说法,一个可以证明她真正身份的说法,那些乌漆嘛糟的事,别来找我们!
父子俩一来一回间,已经杀了几个回合,那锐利的眼神,让站在墨潇白身边的小米,都忍不住心惊肉跳,更枉论挑起这个事端的李牧老人家,更是吓得浑身冒冷汗,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
“好了,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强人所难了,都起来吧,各归各位去,接下来还有不少表演呢,大家收拾好心情继续看戏。”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小米:“米丫头身体不适,就先回去吧,李牧啊,人是你给看的,就随米丫头回去,好好开副方子,莫要让小丫头落下病根。”
“微臣遵旨。”李牧、小米跪谢隆恩后,正要随墨潇白离去,秦岚却在这时不由自主的开口拦住他们的去路:“且慢!”
“你又想干什么?”文德帝眼睛一瞪,几乎想上前给她几巴掌。
“不是啊皇上,这三皇子,还没表演呢!”秦岚话锋一转,不由看向早已被人们遗忘了的墨子恒。
依着墨子恒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光明正大报复她的机会?
尽管她的计划失败了,可她相信那些毒还留在她米小米的体内,虽然经李太医的嘴证实了这丫头就是当年改变金国命运的小丫头,但这也反向说明她会医,而且水平还不低,那么抑制住她的毒素,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若说解毒,那就不可能了!
其实秦岚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她到现在都无法证明文德帝体内的紫噩毒是不是被米小米给解了,如果她能解的了紫噩,那是不是也说明,她的医毒之术,在她之上?亦或者说,这丫头,与南苗之地有关?否则,焉能这般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