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半年前你都进京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既然回家,为什么不叫醒我?还有,你以为你知道我的情况就行了?难道你就不知道我急迫的想知道你们的情况?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的!”
眼看陈氏又要数落个不停,小米赶紧举手投降:“好了好了,娘啊,女儿错了,错了,以后……”
“还有以后?”
“啊没有没有,我的意思说,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保证事事向您汇报俺们的行踪,好不好?”
陈氏瞪了她一眼,才没好气道:“怎么半夜三更过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个儿早上。”小米话音刚落,立即意识到不对劲儿,刚想要解释,不曾想陈氏大概早已麻木了,只是表情酸酸的看着她:“早上回来现在才想起我?让我来猜猜看,我可爱的女儿,这是去了北王府了吧?”
米儿不可思议的捂着嘴:“您怎么知道?”
陈氏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当你娘眼睛是瞎的啊,黑子对你什么样,以前是没机会看,现在我可是瞧得十分清楚,那家伙对你,只怕是用了真心。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并不是经常来这里报道,可是他身边的丫头,哦,就是你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两个,可是没少传达他的意思。如果不是对你认真,又怎会对我这个老太婆这么上心?”
小米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娘,您还年轻着呢,什么老太婆?这,这也太夸张了吧?”如果您是老太婆,那我外婆成什么了?真是……
“你少岔开话题,我问你,你真的打算嫁给他?虽然你们打小就定亲,可,可那个时候,却是童养媳,还是你那奶奶……”话到这里,她突然一顿,声音略显沉重的看着她:“娘给你说实话,以前咱们都在米家村的时候,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可是丫头,现在这情况,只怕没那么简单啊,他现在不但是皇子,还是唯一封王的皇子,还有,不但皇上依赖他,就连宁王也支持他,这小子的将来,只怕是要坐上……”
听到这里,小米总算了解自家娘亲是什么意思了:“娘是觉得,他将来可能做皇上,女儿配不上他,趁早断了,是这样吗?”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就这么直?”面对小米的直截了当,陈氏多少有些不适应。
“那娘亲不是这个意思吗?”在小米的追问下,陈氏有些发愁的摇了摇头:“娘虽然只是普通的母亲,甚至还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妇,可是,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却一下子接收了太多大户人家后院里的腌臜事,一个靖国侯府都如此,丫头啊,那皇宫里面,岂不是更加的凶险万分?我的女儿这般的善良,无心机,将来,将来岂不是被别人吃的死死的?”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娘亲懂,后宫里的那些个女人,各个身份背景都不一般,她们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你呢?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小米诧异的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陈氏会讲出这样一番话来,她以为,她是因为彼此双方的身份,却是没料到,她担心的竟然是这些。
其实,不止是她担心,小米的内心,也是有些担心,《甄嬛传》带给她的震撼,至今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她自认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人,她没有甄嬛的本事,在后宫之中行走,能不能挨得下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也难怪她的娘亲这般的后怕,只怕,这半年多来,面对黑子对她的好,她最煎熬的就是到底应不应该将女儿交给他吧?
小米抿了抿唇,凝眉思索片刻后,突然抬头看向陈氏:“娘,您说得对,那样的生活,的确不适合女儿,这件事我自己会考虑清楚的,您就不用操心了,女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思想,知道什么是对自己好的。”
“还有,事情或许没有咱们想的那般恐怖,因为,黑子哥曾经告诉过我,他此次回京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并不是为了那个位置而来,所以娘,也许一切都是咱们杞人忧天罢了,毕竟,伯母到现在,都不愿意再踏入京城一步,他们对于京城的憎恶,或许已经超乎咱们想象的范围了。”
陈氏诧异的抬头:“还有这事?”
小米微微一叹:“是啊,伯母她如今在东海,已经近一年了,始终不愿意回来,说是不想连累我们,事实上,她或许早已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厌恶之情。”
到底和秦氏生活了多年,对于她的想法,陈氏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虽然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多停留在彼此的身世上,但是秦氏言辞间对如今生活的满意,似乎超越了从前,甚至于鲜少提及从前,或许,她是真的不喜这里也说不定。
“你伯母在京城待了几十年,换个环境也是好的,其实,莫说是她不喜这里,我也不喜,这些大家贵族之间的规矩,太过繁琐,对于咱们这些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委实是件极其痛苦的一件事,如果可以,娘亲也是不愿意待在这里的。”
陈氏跟着老夫人学习规矩的事,小米多少有些耳闻,如今听自家娘亲亲口说出来,不由点了点头:“娘跟着老夫人学习的怎么样了?”
陈氏一听,不由皱了皱眉:“现在几乎每天都要过去,一待就是一天,现在,已经不止是规矩了,娘底子太差,从小没上过什么学,一切,完全就是从头开始,这,这对我来说,简直……”
小米不由捂嘴窃笑起来:“娘,老夫人是为了您好,将来您可是要掌握中馈的人,自然要什么都得学。不管您是未来的侯爷夫人,还是尚书夫人,亦或者是状元郎的娘亲,都得用得到啊,所以,您不学也得学。”
“死丫头,你还取笑我,你别得意太早,等你奶奶见到你,对你的要求会比我更严格!”对于陈氏的发愤的警告,小米完全就没放在眼里,宫里的那一套规矩,基本上秦氏已经教过她了,至于大家女子的风范,她米小米虽然还没有见识到,但凭她这些年在空间的阅历,还有什么能够难得倒她?
这些年她游走多地,又管理上万人的组织,无论是眼界,还是心界,早已非常人能够比,所以,她是绝对有信心应付,唯一让她感到压力,大抵就是那些女人之间的所谓争斗了,她自认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也从来未曾想过去陷害别人,更不要说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莫说她做不到,就是做到了,内心只怕也要承受无法想象的煎熬。
大抵是,她还未曾被逼到那一步吧?
都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甄嬛就是很好的例子,所以,如果可以,她会尽量远离,真的避之不及的时候,也会沉着冷静的去应付,毕竟,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注定是尽善尽美的。
“那就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呗!”小米调皮的朝她眨了眨眼,“好了娘,这些咱们容后再说也不迟,毕竟,眼下最重要的事可并不是你女儿的婚事,而是……哈哈,我偷偷告诉您哦,哥哥他,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