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我们家动这样的手脚?爹,这不可能吧?”
直到现在,秦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别说秦岩一直以为是他娘亲,就连他自己,亦或者是他的两个弟弟,第一时间怀疑的对象,都是自己的发妻,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提及。
可如今,换做秦岩提出来,那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
“呵呵,怎么就不可能?这太可能了,你也不想想,为我们家医治的太医是哪一位?除了他之外,我们可曾真正的请过别人?”
经秦岩这般一说,秦穹立时面色一变,声音有些发颤:“袁太医?不可能啊,那可是妹妹她亲自介绍给我们的,这个袁太医在我们秦家已经十多年了,他的医术,仅次于太医院院首,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对袁太医可是深信不疑的啊,爹,您该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吧?就算袁太医有异心,可我们身后,站着的人,可是妹妹啊,妹妹是谁?金国的国母,他姓袁的,有这个胆量吗?”
一连串的怀疑,伴随着袁太医有可能叛变的冲击波,连珠炮似的吐露了出来,听的秦岩是恨得牙根儿痒痒,却也没有数落的力气,因为,他说的没错,如果今天没有墨潇白的揭露,他或许会和自己的儿子一样,提出他所有的疑惑。
如今知道了,冲击虽大,但却远没有他对未来的担忧来的紧张。
“如果,如果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女人,不是你曾经的妹妹了呢?”
“不是曾经的妹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曾经的,难道是……现在的?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不还是一个人?”
秦岩的脸色在这一瞬间灰暗如土色,“你忘记了?你的妹妹,不只是秦湘一个啊!”
秦穹的心一窒,蓦地抬起头,“您,说什么?那个,那个不是在出生之后,就没有消息了吗?而且,而且她的身体上,不是长了,胎,胎记?”
作为秦岩唯一的儿子,秦穹自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秦岩的话,自然而然的让他想到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秦岚!
可是,这可能吗?且不说她身上的胎记,单单是完成这一系列的谋划,就不只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标准吧?
秦岩一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脑子已经飞快的运转了起来,未免他想太多,干脆将墨潇白对他吐露的秘密,一股脑的全都倒给了秦穹。
当秦穹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呆呆的瞪着他,足足沉默了一刻钟后,还是有些不在状态的看着秦岩:“爹?您真的没有跟儿子开玩笑?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潇白他,他也有可能说的是假的啊,您难道就没有质疑过吗?那可是足足二分之一的胎记啊,什么药物能如此神奇,祛除的毫无痕迹?爹,那张脸她就是湘儿啊,绝对完美无瑕的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会是秦岚。”
“且不说她们姐妹俩虽然是双胞胎,但却没有在一起过一天,秦岚怎么可能在时隔三十多年后来到金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金国的皇后掳出了皇宫?爹,那可是皇宫,皇宫啊,不是相府,也不是将军府,秦岚有那个本事吗?如果她真的有那个本事,那还不得从十几岁就开始谋划了?”
秦岩目带凉意的看着秦穹:“不管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件事不可能是假的,如今不但我们秦府,还有皇宫,好好想一想,自打十一年前墨潇白离开之后,皇宫发生了什么!对咱们相府,她还算手下留情了些,皇宫里的,除了成年的皇子之外,其他的哪一个皇子活过了三岁?就连公主也只有区区的四个,十一年四个,这是什么比例?”
“一切的一切,根源全都在十一年前,十一年前的秦湘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如今看到的,那是变化之后的秦湘,以前的湘儿是什么性子,你难道,忘了?”
秦穹默然,当他试图用言语来反击时,却发现自己的一切理由在秦岩面前,却显得那般苍白,没有说服力,难道……如今住在长春宫的,真的不是大妹而是二妹?
那……大妹呢?
“湘儿呢,湘儿现在在哪里?”
比起秦岚来说,秦湘在秦穹的心中更有地位,毕竟,他们从小朝夕相处,而秦岚,他们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
甚至于,她现在究竟还是不是叫做秦岚,他们都不得而知,这个人,在他们的人生里,那就无疑是一个陌生人。
“湘儿目前很好,起码,比你要好!”
话到这里,秦岩又是重重一声叹息:“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当年的一时狠心,竟然落到而今这样的下场,这,难道就是报应?”
如果他知道当初的一念之差,竟落得相府几乎断子绝孙的下场,那么,他宁愿在她一出生的时候,就直接掐死她!
妖孽,妖孽啊,当年那位尼姑的话,看来不是危言耸听,如今的一切,都验证了她所说的话,秦岚,难道会是他们秦府的终结者?
不,只要他秦岩有一口气在,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府毁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既然她是回来复仇的,既然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他们,那么,他又何必将这个孩子挂在心里?
她从一出生就被他们遗弃了,虽然,她恨他们理所应当,但她将这件事上升到整个秦氏一族的血脉甚至于危害到皇室的子嗣,那就太过头了,即便他不想杀她,在她做过这一系列的事之后,却有的是人要杀他们。
“父亲,这,这是真的?”似乎话到这里,秦穹才总算是相信了。
秦岩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事关子嗣家族安危,你觉得我像是跟你开玩笑?”
秦穹倍受打击的跌坐在椅子上,神色呆滞的望着秦岩:“这么说,生不出儿子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而是妹妹她动的手?”
秦岩漠然的扫过他的脸,“你现在该祈祷你的身体还有救,否则的话……咱们嫡氏一脉,就真的,彻底的,断了!”
“可,如果我们连袁太医都信不过,其他的人,能信得过吗?”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潇白已经安排好了,你明天的任务就是配合,不管潇白从这个家里面搜出什么,记住,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任由他们,明白?”
“爹,难道潇白不是真的与您闹翻,而是,而是这一切都是你们商量好了的?”
秦岩看白痴似得看着他:“平日里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倒转不过弯了?如果他是铁了心的要与咱们闹掰,还会告诉我这件事?还有,虽然老子看不惯那臭小子,但不得不说,我们的确是太不长眼了!”
连自己的女儿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来,还有什么资格谈其他?
天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恨不能扇自己几巴掌,白白冤枉老婆子几十年不说,还连累整个家族子嗣单薄,甚至于,如果再晚些日子知道,说不定他自己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