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什么时候能够进京?”明扬摩挲着下巴,看向米勇。
米勇微微皱眉:“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晚后天能够到达,怕是怕,有人不想他们进京。”
“我说你们两个,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回个家也能闹出这么多场刺杀,有生之年,能被如此之多的人惦记着,也算够本儿了!”
墨尘脸上虽然挂着笑,可任谁也看的出来,那笑,不达眼底。
他们共同生活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这当中的苦,只怕只有经历了,才能感同身受。
“如果可以,我宁愿回到曾经,可惜,有时候,命运就是喜欢与你做对,现在,已经由不得我想做什么了,因为,就算你想回去,别人也未必能给你这个机会。”
入京几个月,面对数不清的刺杀,米勇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不到半年,人已瘦了大半圈,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不知,何时才能消停。
墨潇白本就出生皇室,因为意外流落民间,可他毕竟没有失忆,这么多年的努力自是为了复仇,内心早已积攒了你无法想象的爆发力,所以,这样惊心刺激的日子,只会激发他体内的嗜血因子,让他变得更加兴奋起来,周遭的一切环境,都有可能是他复仇之路上的踏脚石。
可是米勇呢?
他则是由康庄大道,走上遍布荆棘的小路,再一步步走上悬在半空中的铁索桥,稍不留心,他就有坠崖的危险,这样步步惊心的日子,如果内心不够强大,根本坚持不下去,甚至还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但奇迹的是,米勇不但一步步的走了出来,甚至还成为墨潇白的左膀右臂。
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两股势力的融合,作为金国人才当中最新鲜的血液,如今正是各方积极汲取的对象,米勇如今虽然只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小六品官,但未来如何,谁都无法保证,因为,他不只是文状元,还是武状元。
试问,金国历史上,可曾出现过一例?
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出现在了他们金国,任谁也不敢小看了他!
这一点,从皇帝赐他四品大员所能拥有的宅邸,就能看得出来对他的青睐。
十九岁的米勇,无疑是金国这一代横空出世的黑马!
米原风为何这般的紧张?也自是看清楚了这些,所以,如今的他,那可是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可惜的是,这一条路,从一开始就注定苦难重重,且不说米勇如今有两位世子爷,一位皇子罩着,单单是他自己的能力,就已够他喝一壶,更何况,还有一个西阳大营的将军,以及世代功勋之家邢家?
所以,他即便手握靖国侯府的侯爷之令,也刮不起大风大浪,除非……
除非他外祖父安国公府出面干扰!
几乎在这一瞬,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后台,安国公不容小觑,老国公更是了不得的存在,在金国更是有着绝对举足轻重的地位,作为金国的开国元勋,他的存在,可谓是金国的泰山北斗,可惜的是,就是这样身份地位全都凌驾于靖国侯府的功勋之家的嫡女,竟然下嫁给了米伟正这么个人渣。
曾经京城风靡一时的美人,就因为这样一段婚姻,香消玉殒,多少人扼腕叹息?
可偏偏最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那个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因为侯夫人的病逝,而有半分的收敛,甚至于,越发的变本加厉。
时至今天,靖国侯府虽然存在着,可内里却已经千疮百孔,老侯爷早已搬离侯府,其他几房,但凡有能力的,全都单分出去,剩下的,也就只有寄生于侯府的偏房在侯府混吃等死,这样的一个世家,其实,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可金国人讲究落叶归根,认祖归宗,更何况,有那么一大家子蛀虫,靖国侯府焉还有存在的可能?
所以,无论基于哪一种,这蛀牙是一定要拔掉,刻不容缓!
“按现今发展的形势来看,老国公应该还不知道。”墨尘凝眉看向明扬他们:“你们以为呢?”
明扬嗤笑一声:“老国公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帮他,他们靖国侯府害死了安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倘若让他们知道所嫁非靖国侯府血脉,你以为,依着老国公耿直的性子,会帮助这个米原风混淆血脉?”
米勇听到这里,微微皱眉:“即便他再不情愿,那米原风也是他的曾外孙,这总是事实吧?他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血脉混淆是什么罪名?米伟正如今已经是侯爷,这样的位置,如若出现血脉混淆之事,那也算得上欺君了!”
墨尘三人话到这里,统一一致的看向墨潇白。
墨潇白冷哼一声:“他老国公即便插手了又如何?难道邢老将军就是吃素的?你我四人也是吃干饭的?别忘了,还有老侯爷,这靖国侯府即便如今是他米原风、米伟正当家,可他们能大得过老侯爷去?”
“如今老侯爷对他们一家多番隐忍,那是因为那是他的‘儿子’,可如果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儿子’,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
米勇、明扬、墨尘微微一愣,旋即全都对墨潇白竖起了手指:“果然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只是一味的围绕在老国公的问题上,却全然忘记还有老侯爷,你的意思可是说,邢西阳邢将军一旦进了京,首先就找老侯爷?”
墨潇白刚棱冷峻的脸上难得流露出认真的神态:“这件事不可马虎,一定要从长计议,既然今天这么齐,咱们势必要先将这件事定下来。”
米勇有些担忧的看向他:“可是你那边……?”
“我这边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趁现在大家都有空,还是先将这件事敲定!”
在墨潇白看来,米家的事,那可是一点也不比他们墨家的事简单。
墨潇白这般一断言,四人立即起身前往书房重地。
今天是三月初五,小米及笄的日子,秦氏一直都记着,想要给小米办一场轰轰烈烈点的及笄仪式,可是却被米儿给拒绝了。
秦氏非常的不高兴,“你这丫头,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这可是你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道坎儿,本来在外海,条件就已经很苛刻了,倘若再省去了,你让我将来怎么向你娘交代?咱们女孩子家家的,谁不在意这个日子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是因为在现代,十五岁的生日真的和平时没两样啊,有什么好庆祝的?
她现在每天忙着种草药,收草药,对账,核对货物,对外交流,忙都忙死了,哪里有什么时间庆祝这个?
当然,这些话她自是不敢对秦氏说的,只能干巴巴的看着秦氏,一眼泪汪汪:“娘,咱们本来是明天要走的,可是因为这些账目对不出来,还有一批货未生产出来,所以改到了后天,我真的很忙,很忙!还有,这里是外海啊,咱们要走到哪儿说到哪儿,对不对?人家珍珠岛不兴这个,咱们既然是在珍珠岛上,那就买来一个蛋糕吃吃就行了,其他的繁琐形势,等回到内地再办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