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墨潇白嗤笑一声:“还记得我踏进这里时,对你说过的话吗?我是来拯救你的生命的,没有我,你以为就凭你这愚蠢的脑子,能活多久?”
“墨潇白!”
“你不用这么大声,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危言耸听,还是忠言逆耳,听不听随你,做不做更不是我能左右的,你若想就这么做个短命鬼,我自是不会多费此举,如果你不是我的父皇,你觉得,你的死活能让我看在眼里吗?”
“你……你就不能,不能婉转一点儿?”这舌头毒的,能让他当场暴毙了!
“好话不好听,好听不一定就是好话,忠言逆耳四个字的意思,还需要我解释一遍给你听吗?”
文德帝被他这句话堵得噎了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仿若被抽了精神气一般,一脸颓废的朝他挥了挥手:“你走吧,三天之后自会有府邸给你腾出来。”
至于他这三天住哪里,就不是他操心的事了。
十一年前,他是住在宫里,自然没有自己的府邸,至于十一年后,想必会去老八的府邸吧?
“我还没汇报工作呢!”
“不用你回报了,朕会调查的。”再留你这个祸害在身边,他能一夜愁白了头。
墨潇白挑了挑眉:“你确定?”
“朕确定,确定了行不行?你赶紧走吧,赶紧的!”
文德帝一脸不耐烦,生怕这臭小子再留下来吃饭似的,挥苍蝇似得,赶走了!
“哦,对了,你既然回来了,也赶紧去长春宫看看,如果不是你当年留书出走,你母后也不会性情大变,说起来,你母后变成这个样子,全是你的错!”
墨潇白看白痴似得瞟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这货是怎么活这么大的?眼瞎不可怕,心瞎,简直是……愚不可及!
这皇宫,他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黑将军,接下来您要去哪里?需要需要杂家安排一下?”
李公公一脸谄媚的随候在侧,刚刚他们总管大人可是吩咐了,要好生照顾这位黑将军,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
出了御书房的墨潇白,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银色面具,不是他矫情,而是他不想在宫中碰到不相干的人,至于他的身份,明日早朝,那老头子自会宣布,能偷懒半天,是半天。
“不用了,本将军自有注意。”墨潇白挥挥手,熟门熟路的,专挑僻静的小路走,倒是一路安全的出了宫。
这般顺利,着实让墨潇白挑了挑眉:“看来,某人又有坏主意了!”
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反而装起深沉来,啧啧,想来,他们的对手,很是强大啊!
墨潇白出了皇宫,却见宫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好几辆马车,许是看到了他,两辆马车同时离开,炫日走上前,正待询问,墨潇白却朝他道:“这一路你们辛苦了,找个地方休息吧,这些人,该干嘛干嘛去!”
“是,将军。”
他们在京城自然有暗桩,将军的意思自然是化整为零,炫日自然不会再多言询问。
墨潇白墨色的身形一闪,已然跳上高高的马背,随着马儿前蹄高高扬起,尘土消退后,哪里还有墨潇白的身影?
京郊瑟湖
暖暖的阳光下,风景如画的瑟湖边上,‘叮叮咚咚’悠然而动听的琴声伴着鸟语花香飘忽而至,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琴声洁净动听,仿若天籁,让听的人很容易沉醉其中。
彼时,宁王府世子墨尘眯着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一脸惬意的躺在贵妃椅上,沐浴着春日温暖的阳光,品着美酒,看着美人儿,听着动听的琴声。
如此良辰美景,三道黑影毫无预兆的出现,立时将趴在墨尘膝盖上,那只一脸慵懒惬意模样的猫儿惊得惨叫一声钻进了花丛。
正在抚琴的美人儿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尖叫出声——
“啊……”
然,‘啊’字的尾音还没拉长,墨潇白素手一扬,人已晕厥在地,人事不省。
墨尘波澜不惊的俊脸上,终于有了反应,他不悦的蹙眉:“喂,老七你也太过分了,这可是我最疼爱的!”
“太吵了!”冷冽刚硬的嗓音里没有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
墨尘气结,倏地站起身,正要上前理论,就被一双明洁的手掌按住了肩膀:“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这里若是有女人存在,他会恨不能分分钟弄死人家,如今将你的人打晕,已经算是……咳咳,客气的了!”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不成?”这不说还好,一说墨尘更怒了。
“怎么?你还想让我赔你一个不成?”墨潇白失了耐心,黑眸蓦地一沉,冷冷的看向墨尘。
墨尘声音一滞,“你……”
“好了好了,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吵架的!”明扬斜了二人一眼,做了一个手势,立即有人出面,将那美人儿给拖了下去。
米勇轻抚光洁的下巴,眼中挪揄味道十足:“你这哪里是为了一个女人跟他吵啊,你这分明是……”
“要你管!不守信用的家伙,你还敢回来?”墨尘口气虽然不善,但底气早已不足,甚至于,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副不赞同的意味儿。
这一点,明扬清楚,米勇了解,墨潇白明白。
四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须臾,有侍女将茶点、水果摆上了桌,撤走琴案,暗卫,周围恢复了安静。
“为什么要回来?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墨尘之所以一开始就恶言相向,就是愤怒在此。
他无法想象,倘若十一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他还有没有那个能力再去救他一次。
“你觉得,在我这里,再一之后,还会有再二?”墨潇白声音虽冷,言辞间却无不透露他的自信与张扬。
“可是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她的背后似乎有一股十分诡异的力量,绝非正道。”
“她自己本身就不是正道,与其为伍之人,焉会正常?”
墨尘的忧虑在墨潇白眼里,似乎不足为惧。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闯进来?”墨尘满脸不赞同,尽管事实已经注定,但他还是不死心。
“从我踏出皇宫,流落民间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好了。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当年有绝对实力灭口的她,为什么要放任我们活这么多年?甚至于如今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也未动一兵一卒?”
墨潇白的呛声,让墨尘拧了眉,明扬叹了声:“这个女人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你永远捉摸不透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这么多年了,她的性子,我从来没有琢磨透!”
“那也比你回宫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你这是自寻死路,倘若在边境,她即便想动手,天高皇帝远,你也有自保的空间,可是在这里,你弱小的就好比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