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打扰乡亲们,他们每天劳作本就非常辛苦,我准备乘着夜色偷偷溜走,爷爷将二叔带回的大包裹郑重的交到我手上,轻轻拍拍我的肩膀。
“钰娃子,这回(次)出客(出去),不管遇到啥,都要记住谨守本心,不假外物,磨难就是机缘!”
说完又拍拍我,可能还想说些什么,最后终究没有再开口,点了点头,摸去脸上的凝重,换上笑容去和小雪道别。
二叔也走过来,把我一把抱起,在我耳朵边上小声道:“钰娃子,你爷爷好像知道啥,就是不告诉我,反正你这次要是有啥危险就打电话给我。还有,乘早把生米煮成熟饭,小雪不错!”
“二叔,你是不是把村头吴婶煮成熟饭了?”我一阵无语,小声反将他一军。
二叔一把推开我,一红臊红,口中嚷嚷着我小屁孩子不懂事,落荒而逃。
说起来,二叔生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是一等一的好汉子,但他一生未娶,为的是守护战友之妻。当年好友吴启和他一起当兵,走之前人家给说了个媒,聘礼送到的时候,吴启却要出发了,对越自卫反击一战,吴启再也没能回来,二叔便担负起吴婶一家生活。
一直等送吴启家中两位老人百年之后,二叔让吴婶恢复原姓改嫁,但吴婶多年相处,早就对二叔情愫暗生,不愿再嫁他人,二叔却碍于战友之情,迟迟不肯答应,其实村里人都盼着他们结合,好喝场喜酒。
对付完二叔,我又心疼的看着二婶,二婶早就哭的不成样子,眼睛肿的象个桃子,还是小雪哄着她才开了笑颜,我这次坚持要叫二婶奶奶,她开始是死活不肯,后来小雪说二叔二婶叫着蛮怪的,乱了辈份,要是二叔娶了亲我们怎么叫呢?二婶这才答应下来。
要说,小雪到这儿不过两周,村里上上下下都把她当了宝,比我都吃香,早早有人给她送了无数山货,把半个屋子都占满了,她来的时候就从车上搬出来一大批小东西,分给大家,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每一样都透着用心,让爷爷直夸她懂事。
还是要走了,当车子发动的时候,乡亲们却无依个听到了风声,来了好多人,一堆人挤在院子里,有人哭出声来,惹得大家一起抽泣。还有两个小女孩扑上来抱着小雪哭的天昏地暗,两个特勤人员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有些发呆。
短短的两个周时间,小雪的美丽亲和让淳朴的乡里人深深的喜欢上了她,更不用说得到礼物的小家伙们,一天到晚姐姐叫个不停,要不是爷爷积威还在,叫大家让开,估计今天晚上要走还很悬。
也不知道谁知道我们要走的消息,这么晚了还害大家从床上爬起来的,在这群人中,我发现了一个不愿面对的女子。
事与愿违被证明是常常会发生的,在西方被称为墨菲定律,我想躲,而这个女子偏偏直向着我走来,在我拉开车门的时候被她叫住。
“钰娃子!”
我只好站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好,田甜!好久不见呀。”
“你可以带我一起去省里吗?我要回学校”
在这个不大的村里,这个女子的确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物,和我也算“同居小村里,两小无嫌猜”的青梅竹马,她长的清秀,有川妹子的爽利,大人们都说我和她是天生的一对。
我虽然从不承认,但我总会把爷爷给的吃食留下,偷偷放在她的桌子里,总是去山里采来野蜂蜜送到她家门口,然后躲在树后,用口水混着草灰,敷那只被叮的满是肿包的手,嘴里还呵呵直笑。
我发现那时的天最蓝,水最甜,连从她身边飘过的风都是香的,让人迷醉,和她一起在小河摸鱼,在山路上对着天空一起大叫,无论作什么都是美的。后来,在我大三的时候,当狗血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让我相信了世界的真实与冷酷。
在我将所有生活费,打临工,还有同别人借来的钱全部给她,资助她去省里上学的第一年暑假,他带回了一个人,听说是省城地产大亨的公子,远远看到他们如胶似漆的偎依着同我打着招呼的一刹那,我的世界真的破碎了,原来生活真的比电视更加的戏剧,我到现在也一直默默还着钱,只是再也没有见过她。
我的记忆渐渐远去,这个依旧美丽的女孩正仰望着我,月光照在她白晰的面庞上,竟然有一丝妖异的美,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暴戾的情绪,仿佛在怂恿我要扑上去,毁掉这个人。
小雪突然跨上一步,握住了我的手,小手在夜风中显的有些冰凉,这一丝冰凉让我神志一清,我吓了一跳,心中隐隐不安,感激的看了一眼小雪,她的手依旧挽着我的手,像挽着恋人一样微笑和满足。
“当然可以啦,我知道你,你是田甜是吗?”小雪笑道。
田甜有一点尴尬,随即也笑了起来。
“你是小雪!真的像雪花一样美!”
两个女人的话题我是插不进去的,好在加宽加长的红旗装的下这些人,我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把空间留给她们。
从家乡到省城,大约有五百公里,一路上因为有两个女人在侧,倒也不是什么寂寞的事,在高速休息站还有人过来和小雪她们搭讪,一看他们杀马特造型我就晕了,田甜熟练的将两个小子忽悠的找不着北,小雪佩服不已。
到了省城,将田甜送到她的学校,我们离开时田甜要了我和小雪的联系方式,看着她一路过去,不停和路上过往的老师学生打着招呼,小雪捅了捅我,学我家乡人的方言道:“钰娃子,这个幺妹不简单呀。”
“不简单?”我有些不解。
小雪有些娇嗔的瞥了我一个白眼“你们男孩子,一看到美女,就失去理性和判断力。特别是初恋哟!”
说着小雪还眨巴眨巴眼,我有些不好意思。
“她哪里不简单了?”
“你想想,你走的时候,就是怕乡亲们知道了,所以一个也没说,但乡亲们却几乎全来了,山里人睡的早,他们都是从床上爬起来的,又着急,难免衣衫不整,可这个田甜不仅衣服穿的很整齐,而且化了妆。”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呀,她一直爱美,在学校肯定养成了晚睡的习惯,现在的大学生活,你是知道的。”
“哼,还替初恋辩解呢?你没发现她来的时候就带上了行李。”
摸了摸耳朵,我心里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哪?你是说有可能是她叫醒了大家?她有什么目的?”
“目的现在还说不清,说不定是你呢?呵呵,你看她和谁都很熟悉,说明她的交游很广,在高速休息站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她对付人的手腕可不是一般的高明”
听小雪这么一讲,我还真觉得这个田甜不简单,不过想到以前的事,我也就释然了,她家条件一直不太好,她这样做也是不得已吧。不过,小雪的确这次很帮我,还化解了我的尴尬,我很感激她。
“小雪,谢谢你!”我真诚的望着她说。
“哟!真要谢我,去给本小姐买一个冰激淋吧!”小雪不适应我对她的这种态度,有些羞涩的指着路边小超市说。
“得令,小的去去就来!不知道公主大人要什么口味!”
“大胆,伺候公主大人这么久,还不知道本公主最喜欢香草味吗?”
我假装给了自己一巴掌,“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去!”
小雪呵呵一笑,那种闭月羞花的杀伤力,看的我几乎醉了过去。
当我拿着几个冰激淋过来时,有两个长发文艺青年正围着小雪说着什么,我心中感叹现在的狼胆子也太大了,没看到后面两“保镖”吗?
我一路小跑上去,一鞠躬。
“小姐,老爷让我赶快来找你,他的对头刚派了几十人个过来砍你,你快跟走吧!”
小雪嫣然一笑,认真配合着我,用不在乎的口气说:“没事,这两位帅哥刚和我说他们全是黑带高手呢!”
这时两个特勤将车开了过来,正和小雪吹牛的家伙吓坏了,头也不回就跑向学校,小雪假装叫了两声,然后哈哈大笑。
“呵呵,你这是做什么呀,没看我在泡妞吗?”小雪坐在车上还是没忍住笑。
“哪,是小的打扰公主打猎了?”我假作惶恐状,惹的小雪又笑了起来。
“看在你逗我开心的份上,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不过,你还是我的实验品,这个不能改!”
“…………”
一个小时后,阎城,我再次见到了丽撒,同她一起的,是她的父亲,一名和蔼的老者,丽撒属于中年得女,是他父亲的宝贝,但他父亲,是国家的宝贝。
在得知丽撒父亲的身份时,我不由自主的想对他敬个礼。
“您现在很危险!”小雪直入主题!对着老人说。
“所以你带名钰来?”老人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