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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雨欲来

不是春秋,远胜春秋。

这是儒圣张左良记载在儒史上的一句话,说的就是春秋后百年,那一段残缺到无人问津的历史。但事实上,那段历史到底经历过什么,除了那段岁月唯一的幸存者张左良,恐怕便是无一人知晓,而张左良,在那之后,却不肯透露一字,一直到临终前,才挥笔写下了那八个大字,震撼天下。

春秋战国,英豪并起,所谓的将相之才在春秋更是如同草芥,无数史官都在史书中记载,春秋时大将如草芥,所谓英豪,提手便是一簇,更有妖孽之才,反手间天下易主。对于后世而言,那个年代就宛如一段不该出现的神话,妖孽,神兵,鬼才,神将,勾画出了那个岁月所有的框架。孙武,吴起,白起,孙膑,李牧,王翦,田单,这些春秋名将一个个神话般的崛起,又如同神明般的镇压着整个时代,让后来者无法睁眼直视。

以杀止杀,以戈止戈,春秋如同一场充满硝烟的梦,金戈铁马,沙场血战,狼烟,战火,无数悲壮被交织成支离破碎的天空,血的红,剑的寒,却为这场梦平添了太多的回味,天下横尸,却无人希望这场梦过早的终结,用后世张左良的话来说,便是“春秋如梦,只望能与天下英豪群起逐鹿,纵,身死百遍亦不愿醒。”这或许是很多春秋人的梦,但是,梦只能是梦,因为春秋是一个妖孽的时代,只能是妖孽争锋,无英雄逐鹿!

春秋开启春秋,妖孽崩于诸神!春秋的落幕是另外一个时代的开启,或者说,就是春秋,开启了春秋后那无人知晓的百年!

……

春秋,晋国,最后一战。

城头的旗帜被风吹刮得厉害,仿佛就要崩倒,赵哀伫立在墙头,拄剑的手仿若铁铸一般,多年的奋战沙场锻造了赵哀的铮铮铁骨,对他而言,只要自己还活在人世一天,就会守护着晋国一天!当年如此,今日仍是如此!春秋争霸,没有对与错,也没有胜与负,赵哀只知道,输了,就是死!而且死的不仅是厮杀在战场的军人,还有晋国那无数的百姓!春秋七霸的战贴来的不突然,七雄围晋也不是假的,背后的苦涩恐怕也只有赵哀一个人能够领会。“我不欲国人死绝,唯有死战!”

“列阵!”擂鼓,赵哀亲手擂的鼓,诺大的城墙独独站着赵哀一人,这不是守城兵卒松懈,而是因为只要还是个兵,只要还能够战斗,都下了城墙,都在城下!雄雄之师,金戈铁戟,跺一跺脚,便足以使这天下为之颤栗!赵哀放眼四周,天边乌云欲来。

“雨来了。”这是叹息,可下一秒…

“七雄征伐天下已久,可谁敢忘了我晋戈!此战!又有谁敢小觑我晋戈!我大晋男儿!可有谁怕死!”

赵哀提手,头大的鼓槌被抡起一个大大的圆,轰天的一声巨响,牛皮精致的战鼓,破了!惊天的鼓声不绝,天地响彻!

“不怕!”战鼓擂破,所有人胸前那口热血仿佛被点燃,一声怒吼像是吐尽了胸腔中所有的怨气!大晋男人,这一刻才觉得那城墙之上的赵哀,是个爷们,顶天立地的爷们!就算曾经听过再多赵哀的故事,可毕竟没经历所!谁会知道你赵哀是谁!谁会知道这个都城里怕老婆出了名的爷们这么牛气!

“我大晋无双!此战,当诏天下!拔刀!对西北!”赵哀拔刀,刀光抹过天穹!

“唰!”寂静,拔刀出鞘的声音成了唯一绝响,八十万晋兵跺脚,抽刀出鞘,竖过头顶,场上刀光闪烁,八十万把不知屠杀过多少人的晋刀在空中反射出血色的刀光。刀芒直指西北,八十万晋兵再次跺脚,晋刀在空中扭动,低吼声沉闷有力“杀!”

赵哀的刀是锈的,但不是刀尖刀刃,而是除了刀尖刀刃,刀身几乎都布满了锈迹,一把锈红的刀唯有刀尖与刀刃仍闪烁着锋芒,其余部位就像是被岁月格外在乎了一下,暗淡得腐败。可就是这样一把刀,在那些晋兵老卒眼里,却仿如神器,看待那把刀的眼神格外灼热,因为那已经不能算是一把刀了,那就是一个赤裸裸的传奇!

狠王赵哀,曾一夜屠一城,城空不留人!

那把锈刀,就是赵哀一夜屠城不曾停歇的证明!

刀饮血,血不干!狠王一夜不息,五步杀一人,楚国国都血流成河!

而且,也只有曾经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赵哀的狠,是因为一个女人!还不是他现在的女人,是一个小乞儿。

那年天下云动,赵哀带领的军队征伐天下,几乎无一败绩,那时群雄并起割据,一支常胜军队算不得稀奇,可就是有个小乞儿,有个老乞丐,一路南行,老头子拉二胡,小姑娘唱歌,唱的是谁?是赵哀。‘将军挥兵十万甲,不平东南人不还,赵家骨血真男儿,天下英雄独自哀…’一路从西北唱到东南,不管别人喜欢不喜欢,小乞儿只唱这首歌,老乞丐只拉这个曲,当年赵哀也曾听过,只当是这对祖孙为了讨好自己而一笑置之,却没想到,这对祖孙却唱进了当时正与晋国交战的楚国皇城。

“掘蛮子,填江山,百万征夫无人归…将军挥兵十万甲,不平东南人不还,赵家骨血真男儿,天下英雄独自哀…嬉笑南蛮,嗤笑皇庭,天下谁人与晋战?我家自有赵将军……”一首歌就这样被唱进了城,老乞丐就和小乞儿坐在城门内唱起了曲,小乞儿声音悲亢,不缓不急,老乞丐生生的拉断了二胡上所有的弦,弦短声尖锐,刺得是楚国人,震憾的是天下人!

赵哀回了回神,缓缓收刀。身上铁甲颤动,金属的寒芒被敲击出有力的搏击声!

“收刀!备战!”

刀锋再转,八十万晋刀回流,刀光染红了天穹,晋兵收刀,刀柄与刀鞘叩击有力,战甲带风,城前风烟四起。

“阿蛮,你看看哥哥还是不是你的赵将军!”赵哀八风不动,目光直视,嘴角多了一丝隐约的笑,你这小乞儿,你哥哥我是真的很厉害…

“将军!赵家军第十三营骑兵校尉李成愿带兵首战!”

“将军!赵家兵第二十四营愿全营请战!”

“将军!我第二营也要去!”

“将军……”

……

收回刀,立马就有晋兵请战,却无一例外都是清一色的赵家兵。赵哀征伐天下数十载,手下兵马三十余万,无一不是沙场老卒,赵家兵之名,在他们手中仿若传说,赵家铁甲傲九洲,这是被所有人所公认的事实。

赵哀笑了,在下属面前板了几十年的脸终于笑了。“好!不愧是我赵家男儿!赵家七十二营!随我马踏七雄!余者守城!誓死卫晋!”

风雨不来楼欲摧?可这风雨已来,我晋庭依旧花满楼!

“赵家儿郎!死战!”

“死战!”

赵家铁甲!唯有死战!因为背后,是晋国!是自己的家乡!多杀一个敌人,晋国就会少死很多百姓!多杀一个人!自己的家人就会多一分生的希望!况且…

“我赵家铁骑!何曾怕过天下人!”赵哀怒吼!一骑绝尘!随之,便是三十万骑绝尘!

远远的,天边乌云压境,烽烟四起!七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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