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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试炼前夕

此时天色已晚,看似从白天的喧嚣中平静下来的小岛此刻却才真正的热闹了起来。街上灯火通明,忙了一天的水手们醉醺醺的游荡在街上。要么揽着同样醉醺醺的同伴,要么揽着衣着艳丽的**。大大小小的酒馆中吆喝声一阵高过一阵,特具风情的风笛声在各个酒馆中响起,伴随优美音乐的还有叫好声,五音不清的歌声,打斗声。

开普敦是个孤岛,虽然四周除了暗礁之外没有环岛能够提供资源,但是面积很大。十多个码头以及主要的有人区位于孤岛北面,而南方则是占了孤岛面积七成的巨大原始雨林。茂密的丛林和数不清的毒蛇猛兽,任谁都能一眼看出生人莫近。

西罗选择在这座孤岛上的隐居住所远离闹市,十分的靠近那片并不友好的丛林。

“你慢点吃,不是一点都不饿吗?”也不知道莉莉丝到底是饿了多久,眼前的金发少女抱着面包,就着这道并不正宗地道的剁椒鱼头狼吐虎咽的样子,着实吓到了奇诺:“你慢点吃,小心鱼刺!”

“在船上我就没一顿吃饱过。”嘴里含着面包猛嚼的莉莉丝接过奇诺递过来的葡萄酒,含糊不清的说道:“风浪一起,头昏脑涨的怎么可能还有食欲吃东西。”咕嘟一声咽下嘴里的东西,喝完了杯中的葡萄酒之后放下杯子。莉莉丝左手叉子叉起一块鱼肉,右手直接抓起一块面包蘸了蘸鲜美的鱼汤,继续说道:“完完全全没吃过一顿好饭,饿得头昏眼花肚子反胃那种感觉你哪里知道。”

看着饿坏了的莉莉丝,奇诺将空酒杯中倒满葡萄酒,怜爱的说道:“那也得讲究吃法啊,饿得太久,突然就吃掉这么多东西对肚子不好。所以吃完这些就不许再吃了,酒随你喝,反正不醉人。”

听见食物不足的莉莉丝不开心了,挥着叉子抗议道:“哪里有这样对待淑女的!你要知道,有风度的绅士会满足女士们的每一个需求,哪怕是捞起水里的月亮!”

毕竟从小宠到大宠成习惯了,奇诺摇着头笑道:“是是是,美丽的女士。”说着,夹起最后一片面包递过去,说道:“这是最后一片了,可不管你有没有吃的心满意足。”把面包放进莉莉丝盘子里面,奇诺说道:“你离开这段时间,我又作了新的曲子。你慢慢的吃,吃完了我演奏给你听。”

莉莉丝听见这话,顾不上奇诺慢慢吃的嘱咐,加快了进食的动作,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就让我这个在帝国音乐学院就学的天少少女指点你一下。唔唔…咳咳咳!”

“不是告诉你要小心鱼刺慢慢吃吗?快大大吃一口面包。哎哟!小心脚下碎玻璃!”

叮叮当当一阵慌乱,也不知道是碰翻了烛台,还是打碎了酒瓶。

皎洁的月光洒在开普敦这座美丽而富有活力的岛上,给所有景物都镀上一层浅浅的银白色。林间蝉声四起,鸟语嘤嘤成韵。一阵微风吹过,惊起飞鸟无数。

林外不远处,一座颇有中世纪风格的小楼静静矗立。阁楼上,西罗提着鹅毛笔正在写着什么。似乎是突然间想起一事,流利的笔停了下来。西罗抬头看向窗外的圆月,自言自语道:“这就过了十五年吗?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

微风吹过小窗,吹起西罗已经见白的长发,一朵云从天边飘过,将月亮遮住。西罗停止了发呆,回过神来喃喃念道:“真的是时候了。”说话间,在纸上写下最后几行字,抓过身边正在啄食面包屑的信鸽。

“扑棱棱”鸽子飞出小窗,掠过林间梢头,消失在西罗的视野之中。

小楼下的琴声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真是好美的音乐,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莉莉丝坐在沙发抱着双腿,膝盖支着可爱的小脸,望着站在壁炉边拉着小提琴的奇诺出神的说道:“要知道我父亲和巴洛萨叔叔可没有这个本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发着呆胡思乱想,然后脑海中就多出了这些美妙的旋律。”这个问题奇诺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回答。总不可能告诉莉莉丝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一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会了更多更优美的曲子。为了防止好奇的少女继续追问下去,奇诺赶紧岔开话题说道:“只要你喜欢就好了,我再拉一遍吧。”

还不待琴弓放上琴弦,房间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正在沙发边打盹的大憨狗杰克摇着尾巴兴奋的跑了出去。

“旅途遥远你也不嫌累,下船后也不说先好好休息一下。”

走进房间的正是西罗,宠溺的看着自己的独生女,西罗温柔的说道:“也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不辞辛苦特地跑回来一趟是为了什么。”

身为父亲的哪里知道女儿家的小小心思,从很多方面上来讲,男人们都是相同的动物。一样的粗神经,一样的笨拙。

“你宝贝儿女大老远的回来,你就是这么欢迎的么。”莉莉丝很不高兴,嘟着小嘴说道:“还没到岸,巴洛萨叔叔就撑着小艇先走了,就丢我一个人在船上。到岸了也不见你影子,来接我的就只有奇诺和杰克。”

西罗心中很是惭愧,妻子临死前的唯一遗言就是让自己照顾好莉莉丝,然而身为父亲的自己却没有尽到职责。多亏了奇诺这个孩子,不仅仅在童年时期如兄长一般带大莉莉丝,使得缺乏家庭关爱的莉莉丝没有变坏,健康乖巧的长大成人。而且还在最危急的时刻救下了莉莉丝的性命。心中越是想,便越对莉莉丝感到歉疚不已。本来西罗就没打算责怪两个年轻人的胡闹,所以此刻的话语也变得更加温柔:“你巴洛萨叔叔急着上岸是因为找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我没能去码头接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一次请原谅父亲好不好。”

虽然在听见父亲的话后已经不生气了,但莉莉丝还是别过头去佯怒道:“能有多重要,难道比你的亲女儿还重要吗?”

西罗望着女儿,轻声说道:“莉莉丝是我的全世界,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到我的世界将生活得更加美好,还是残酷崩坏犹如地狱。”

莉莉丝很懂事。从小和奇诺一起长大,在不知不觉中学了很多道理。虽然很顽皮,却也很乖巧听话。父亲给予自己的关爱很少,但莉莉丝从来没有责怪过父亲。尽管有时候会恶作剧。但那也只不过是希望能够以此来获得父亲更多的关注而已。

虽然很懂事,但是毕竟才是少女的年纪。莉莉丝还是很希望父亲能够明白自己的心,希望父亲能够抽出时间陪自己去玩玩沙,去看看海。说来可怜,在海边生活了一整个童年的莉莉丝还没有和父亲一起去过沙滩哪怕一次。

尽管很清楚父亲身上背负的责任,也很感动于先前父亲说的话,但是莉莉丝就是高兴不起来。自己唯一的三个亲人,一个是个大咧咧的烂酒鬼,另一个是个神经大条的粗神经,而第三个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自己心中想的事他该明白的不明白,不该明白的却似乎全都明白。

一念想到奇诺,心中便想起了更多有关奇诺的事情。然而越想就越生气,于是莉莉丝将头扭向另一边,闭上眼睛,从鼻子中憋出可爱的一声娇哼。

而西罗却不知道莉莉丝这一哼是在生奇诺的气,以为莉莉丝还没有原谅自己,于是心中更加愧疚。但苦于不擅表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对莉莉丝说道:“我已经命人准备好热水了,你玩尽兴了就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这一路上想必累坏了。”然后对奇诺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走出了房门。

奇诺对莉莉丝挥了挥手表示再见,然后跟着西罗一路走上了阁楼。

进了房间。西罗走到椅子旁边坐了下去,然后对着奇诺说:“你也坐吧,今天主要是想找你说一些别的事情。”

“是的老师”奇诺依言坐下,然后双手放在膝上,恭敬的等着西罗开口。

慢慢的,西罗看向奇诺的严厉眼神渐渐变得和蔼。就这么看了奇诺良久之后,西路开口说道:“说起来我得感谢你,这些年多亏了你,莉莉丝才能健康成长,不至走上歪路。”

西罗这一张口,奇诺却有些不适应了,有些惭愧的说道:“老师言重了,应该感激的是我才对。”想起将自己从那个地狱中带走并养育至今的两个老师,奇诺心中感激莫名,颤声说道:“两位老师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授业之恩,学生不敢有一刻稍忘。虽然不知道怎么感谢,但是学生一直牢牢的记在心中。”挠了挠头,奇诺接着说道:“我一直都将莉莉丝当成亲妹妹看待,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比起老师们对我的恩情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慈爱的看着奇诺,虽然西罗心中早就知道奇诺的不凡。却也十分欣慰于奇诺身上所具备的善良单纯,坚韧执着等美好品质。这些年的观察西罗早就了解了奇诺的品性,不然也不会将自己一身绝技倾囊相授。巴洛萨那个臭名昭著的红胡子酒鬼海盗也不会对眼前这个小家伙念念不忘,不管再远,每年都要回来几次,然后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奇诺说完话后便想起了前世今生很多事情,西罗看着奇诺心中也是心绪万千,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沉默。

忽地,房间内的油灯熄了,月光透过小窗照在两个人身上。

西罗这才想起来,今晚上把奇诺叫进房来要说的其实还有更为重要的事。于是慢吞吞说道:“你之前曾经问过我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回答。今晚上本来是想回答你的。只可惜这时候时间不早了。”

听见第一句的时候,奇诺心情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然而第二句却让奇诺又一次感受到得不到答案的沮丧。还不待心情平复,西罗的第三句话却又勾起了奇诺的兴致——“今天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那么明天有时间了自己心中的很多问题是不是就终于能得到答案了?”

于是奇诺起身告辞,准备回房休息。

“今晚上好好休息,想好你要问的问题。然后在明天,我将考验你是不是具有学习最后一堂课的资格。这最后一堂课,既是你所有课程中最重要的一课,也是我一生的绝学所在。”西罗说完这句话,便挥手让奇诺离去。

等到奇诺离开了房间,西罗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对着谁喃喃说道:“谁能告诉我,我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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