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也是真的还喜欢王文远这样的年轻人,尽管他知道王文远在不停地给祝童找麻烦,看到王文远,还是很欣慰的样子。
“小伙子,会下围棋吗?”寒暄落座过,陈老拉着王文远的手坐在自己右侧,亲切地问。
“不会,以前学习压力大,没时间。工作后更忙了……不过我很喜欢看人下棋。”王文远不好意思地说。
“要学一些,中国人都要学一点围棋,它代表着中华文明最古老的哲思。特别是你这样的年轻人,学围棋能培养大局观,不一时一事论英雄。世界上其他棋都是你死我活的杀戮,等级森严中规中矩,可围棋是最自由也是最能体现平等的。每个棋子都是完全平等,怎么落子都有道理。没有王侯将相,更没有官、兵之分。棋盘上,黑白子甚至能和平共处,赢天下也是赢,赢半目也是赢,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高手。”
“可我听人说,围棋是死棋。棋子落下就不能动了。”王文远听出来陈老在借棋点化他,让他不要总想着把祝童送进监狱。
陈老耐心地解释道:“小伙子,这就是人生啊。落子无悔大丈夫,你不能收回你说过的任何一句话、做过的任何一件事。人生在世孰能无过,懂得包容、等待的人,才能冷静地审时度势,寻到最好的取胜良机。”
“明白了,文远受教了。”王文远为陈老倒杯酒,双手举起送到陈老面前;“文远冒昧,陈老不计鲁莽倾心提点,受益匪浅。文远希望,能得到您老的更多教诲。”
陈老乐呵呵地接过酒杯,道:“说不得教诲,算不上提点。我是说棋理而已。我老了,也只能在这里下下棋、喝喝酒、品品茶虚耗岁月。小王很不错,有空闲的时候能想到我这个老头子,可来这里陪我下几盘棋。”
韩胖子起来凑趣道:“恭喜陈老,又多个门生弟子了。”
这句明显有点不合时宜的话,让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尴尬。
以陈老和王文远的身份,以门生弟子来表述是不恰当的。陈老现在虽然还享受着相当级别的官方待遇,因为创立了华夏基金这个自由而不受约束的民间组织,已经属于体制外人员,王文远却是标准的官方执法人员。
祝童对韩胖子使个眼色,让他不要乱说话,笑着对陈老道:“我听到另一种说法,有人认为,只有没有信仰、不守规矩、不懂得敬畏的民族文化,才会产生出围棋这样无法无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