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子恢复得不错。”范西邻停下车,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主要是心情不错。”祝童也没有开门,附和道。
田公子的心情看来真的不错,他看到范西邻的车,收起架势走过来。
“看来,我没得选择了?”范西邻道。
“没人勉强你。我一向很尊重您和Della。”祝童伸出手;“我需要你这样的朋友,东海投资需要您这样的朋友。”
“老头子都被你忽悠到北京去了,我还能说别的吗?”范西邻苦笑着,握住祝童的手,道;“Della认为你是个豪杰,她是对的。”
“Della的身体还好吧?”祝童关切的问。
“承蒙关心,她的身体没问题,就是精神不太好。你知道,Della一向很注意形象,现在五个月了,体型上免不了会有些变化。”
两人正说着废话,田旭阳走到了近处。
透过挡风玻璃,他首先看到的是范西邻,接着看到祝童,表情马上变得及其难看。
六、暴发户(上)
五月的上海难得有阳光灿烂的日子。
此刻,一束阳光就如一个高明的魔术师,透过高级轿车的减速玻璃照在祝童的脸上,把那抹模糊的笑容支离破碎出暧昧、诡异、嘲弄、讥讽等丰富内容,甚至还有一丝温柔的怜悯。
怜悯,是田旭阳所熟悉的表情。
曾经,在面对一个不值得怜悯的可怜人时,他的脸上也会有一丝同样的表情。那些人需要同情、包容与一钱不值的怜悯。
“田公子的气色不错,很快就可以正常工作了。”祝童推开车门下车,一屁股坐到车头上。
范西邻从另一侧下来,眼光看向佛堂,那里有两个僧人。
精舍附近宛如一片世外桃源得小桥流水间,实木打造的长廊一直延伸到湖畔。
精舍的地基是露天铺装得厚实木地板,就连小路都用五色鹅卵石铺就,周围环绕精心挑选的假山奇石、竹林和名贵花草,以及价值不非的名贵古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田旭阳的脸色有点难看,这句话是对范西邻说的。
“两天前。”范西邻淡然一笑,伸出两个手指;“我退出了,Della那么喜欢佳雪花园,可惜她得不到了。”
“是因为他吗?”田旭阳指着祝童;“那只是个跳梁小丑,很快就会滚出上海滩。西邻,这是我们的世界。”他又转向祝童,说;“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福华造船……”
祝童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田旭阳不由得闭嘴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再说下去,才真的很像一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