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第一次见识如何高级别的官员,开始还有点放不开,三杯酒过后就显出质朴本色。这个晚上,陈阿伯醉了,陈大妈也喝了几杯,脸上红扑扑的就像那盆香浓的血耙鸭。
王向帧一时兴起,拉着曲奇划拳,当然是输多赢少。朵花爱惜父亲的身体,替他喝了几杯。
叶儿基本上滴酒未沾,祝童也只喝了开始的三杯。
喝到这会儿,彼此心里的防备与计较都变淡了。
王向帧与陈阿伯忽然开始怀旧,他说自己年轻时曾在这里当过兵,驻地就在凤凰城外不远的另一座山上。陈阿伯说自己也当过兵,只不过是在广西。他掀起裤腿指着一道伤疤说,这是在那场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留下的。
王向帧翘起手指夸陈阿伯是英雄,说上过战场的都是英雄,举起酒杯敬了陈阿伯三杯。
陈阿伯很高兴的喝了,接着问王向帧在这里当兵时的事。王向帧没有回避这个话题,拉着陈阿伯问战场上的事。
于是,酒席上就变成了陈阿伯的讲战斗故事,大家都在听。
陈大妈大约听过无数次了,试图打断老伴的话。可是王向帧不愿意,祝童看出来,他有点醉了。
说着战场上的事,陈阿伯忽然又扯到了现在的事。他对现实并没有多少不满,但是对社会风气和一些政府官员的做派看不惯。
王向帧说那些都是暂时的,陈阿伯同意,只是叹息,怕是苦了孩子们。
陈大妈说,如果包青天还在就好了,祭起狗头铡、虎头铡什么的,砍几个就好了。
朵花说现在是讲法律的,不能随便砍头。
接下来,陈阿伯老两口齐夸朵花是个好姑娘,说凤凰仙子为湘西的孩子们做了很多事,比政府做的要好。
祝童说,只怕凤凰基金会很快就会变成历史,或者改个名字。
陈大妈好奇的问为什么,王向帧的脸色就变得有点不自然。
朵花不清楚王向帧退下后会发生什么,祝童当然也不好说太明白。
陈阿伯看出点什么,马上转换话题说起自己的腿上的伤疤。他说年轻时这处伤还没什么,近几年就开始酸疼,医生说是风湿,很不好治疗。可是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多亏了“神医李想”,正是他治好了这条腿。
祝童给陈阿伯治腿时见过这条伤疤,当时并没在意,如今心里对这个老人肃然起敬;那里,曾经有一块弹片。
从开始到结束陈阿伯老两口都没问起过王向帧的夫人,朵花身上具有浓重的湘西色彩,而王向帧明显是个生活条件良好的都市中人。
酒罢散席,已是晚上十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