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冲身上确实有猴儿酒。
向成收了傅冲的十年雪藏,又给了他两大壶猴儿酒,一路上他都没有舍得喝。
坐到傅冲旁边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微胖,却不失英气。毛皮披风下却只有单衫一件,傅冲看了都觉着冷。中年人的神色里透着一丝不羁,看着傅冲的眼神却是参杂这惊喜,不解与期待。
傅冲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名:皇甫玦。
看了看门口,火狐狸已经离开大概两个时辰,傅冲试探的问了问,“不怕被火狐狸发现?”。
皇甫玦愣了愣,道:“你知道我是谁?”。
傅冲哈哈一笑,“现在确定了。”
好个鬼机灵的小子,皇甫玦心道。他其实早就发现这家酒馆里有猴儿酒,只是还发现有个麻烦的女人在,就一直等在附近,到此刻已经迫不及待再一尝佳酿的滋味。
“都已经被我发现了,就拿出来,品品。”皇甫玦搓着手,有些迫不及待。对于美酒,他的抵抗力等于零。
“我为什么要拿出来给你喝?”傅冲反问。
皇甫玦一时愣住了,确实如此,傅冲没有义务跟他分享美酒,不过他平时跟谁要酒倒是从来没有被拒绝过,所以傅冲这么一问,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怕我.抢?”半天,皇甫玦憋出这么句话来。
理由拙劣的让傅冲想笑,不过让他确定,皇甫玦是个磊落之人,他不会拿家族势力来压人,也不会以武力强取,更不懂利诱一类,依他的实力和身份,这三种任何一样使出来,傅冲就只能就范。怪不得皇甫玦在神兵阁供职,却并不在自己的家族里主事,这样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去处理各种利益纠葛。
傅冲拿出葫芦,缓缓的倒上一杯,瞥见皇甫玦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酒杯,暗想果然是个酒鬼。
“只有你能给我分享个秘密,这酒就给你喝。”
傅冲话音刚落,酒已经进了皇甫玦的肚子,快的傅冲根本没有看清楚。
皇甫玦双眼微闭,回味着嘴里的味道,长长舒了口气,这才道:“行”。
傅冲不紧不慢的又倒上一杯:“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答应娶火狐狸?”。让你这么轻松答应,看你怎么应付。据斑点讲,皇甫玦最不愿意讲的就是他为什么答应娶火狐狸,斑点对这个当然也不清楚,所以傅冲很是感兴趣。
皇甫玦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已经答应的东西,不说就会让他皇甫玦失信于人;说,却更让自己难堪。看着桌上的猴儿酒,皇甫玦咽了咽口水,叹了口气道:“都是因为酒。”
三年前的情形,一如今天。因为一壶酒而应诺的事情,没想到是让他娶火狐狸。傅冲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只是不明白皇甫玦逃婚三年是不是因为斑点的说的性格原因。
“火狐狸喜欢你的紧啊,一壶酒就把自己卖了。”
“要是她能女人一点,娶了倒也不错,可惜.”皇甫玦倒倒空空如也的葫芦,示意傅冲酒已经喝完,该拿下一壶了。傅冲无奈,解下另一个酒壶递给皇甫玦:“最后一壶了。”
想想皇甫玦的话,确实也是,大汉一言不对就被火狐狸削去两根手指,这性格太过火爆了点。据斑点说,火狐狸是在为一个叫杀盟的组织效力,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种性格倒是也可以理解。
“只怕明日一早,你欠火狐狸一个婚礼的故事,整个落雁城就都知道了。明天的主角就不是你哥了。”傅冲似乎特别相信斑点的能力,一夜之间,他或许真有办法让整个落雁城都知道这个故事。
皇甫玦一边品酒一边道:“那她就只能嫁我了,中州哪有谁敢打皇甫玦女人的心思。就是让老爷子知道了,有点麻烦,很麻烦。”
“那你准备怎么办?”
“躲,三年都躲了,不在乎再躲一阵。她要是还逼我,就算整个中州都说我是背信之人,我也不娶,反正她也嫁不出去了。”
傅冲怎么听这话怎么是小孩子气话。哪里有一点像三十多岁中年人的样子。
“前辈对火狐狸就没有一点好感?”傅冲对两人的关系有点穷追不舍。
皇甫玦白了他一眼,倒了一杯猴儿酒给傅冲,“你问的太多了,喝酒。”说话的语气让傅冲觉着酒是皇甫玦请的一样。
傅冲只好打住,端起杯中的猴儿酒自习品了起来,他清楚,这肯定是他能喝到的最后一杯猴儿酒了。
直到一壶酒喝完,两人都没说话,同时好酒之人,对于猴儿酒的佳处,也就于心戚戚然了。
傅冲喝的很不过瘾。店里的烧酒味道不错,但称不上佳酿,猴儿酒被皇甫玦喝光了,自己却被那仅有的一杯勾出了馋虫。狠了狠心,傅冲解下最后一个酒壶,那也是他仅剩的一壶十年雪藏。
“前辈要是有兴,尝尝这个酒。”傅冲倒了一杯给皇甫玦,自己却仅仅攥着酒壶,这回,决不能让这个家伙独享了。
皇甫玦嗅了嗅杯中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味道。
“我并不是什么酒都喝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想到傅冲只有三个酒壶,两只装了猴儿酒,剩下的应该也不是装什么俗物。皇甫玦抿了一口。
酒水入口,皇甫玦先是愣了一愣,继而眼放精光,死死的盯着傅冲手中的酒壶。傅冲见状把酒壶往后一收,笑道,“这回我来倒。”
皇甫玦完全被这壶酒吸引了,不断的跟傅冲询问这种酒的酿制之法,探讨形成这种口味的缘由。傅冲也开心遇到懂酒爱酒之人,聊的很是投机。一日之内,傅冲遇到皇甫玦和斑点两个聊的来的人,心中也快慰非常。
两人都是海量,一壶酒很快又见底了。
意犹未尽,但无奈酒壶皆空。皇甫玦咋了咋嘴,“你请我喝这么好的酒,我有什么能报答你的?”
没等傅冲回答,皇甫玦已经抓起了傅冲的手腕,“我替你开脉吧,让我先看看你的脉象。”以皇甫玦的修为,早几经看出傅冲尚未开脉。
傅冲心里一惊,只觉手腕如被铁箍紧攥住一般,抽不回来,无奈之下大喊一声:“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