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有个算不上优点的特点吧,没有过于旺盛的好奇心。
什么事情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也不会因为好奇去太过于追究,甚至于很多或许应该追根究底的事情,我也一样,不会太过于在意。
或许是长年累月的生活习惯所致,又或许是看的太多了解的太多了,谁知道呢。有时候自己想起,也是感觉莫名。
反正没有一定要想明白的必要吧,就那样好了。
“明天哥几个聚一下,有些事情要说。”
“哥几个?”李哥的话,让我感觉到有些奇怪。若是我们两个和手下的兄弟要聚一下的话,很简单,也用不到哥几个这个字眼。
“哈,介绍几个兄弟跟你认识认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明天你来就是了。”
终于是到这一刻了么,不管说有什么事情,总归是该说了吧。尽管好奇,我却从来都没有去打问过,究竟,李哥他还拉拢了那些人,我想,应该不仅仅是我一个。
这种古怪的关系,终归有一天是要结束的。
我并不感觉这个日子来得有些突然,或者说有些早。在我看来,这种古怪的关系从第一天开始,就不应该存在才对。
没有犹豫,也没有该犹豫的理由,我直接了当的应承了下来。
当到了李哥越好的地方的时候,我发现,竟然只有他和我两个人在。
一个商业大厦的顶楼,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这里的钥匙的。温腾腾的小风吹着,李哥他背靠着栏杆坐在地上举着酒瓶子冲我招呼着。
“哈哈,来了啊,一起喝两杯先?”
“好!”白酒,我只喜欢喝白酒,啤酒和红酒我也喝过,不合口味。
灌了两口,味道不是一般的好,度数并不高,三十多度的样子。可以尝的出来是麦子酿的,一股子淡淡的烧熟的麦子的香味充斥在口鼻间。
“这酒不错,你那里搞到的?”翻来覆去的,我也没有在酒瓶上找到什么标志之类的东西。
李哥美美的砸吧了一口,贱贱的笑道:“我当然有我的渠道喽,一个以前做私酒的老爷子酿的。”
“这不错,告诉我地方,我也去买点。”
“哈哈哈,不是我吹,这酒你就是有钱都买不到。那老爷子儿女满堂都混得不错,早就不酿酒在家享清福去了。若不是这次我帮了他家崽子一些小忙的话,他老爷子也不见得会亲自又开坛酿了这么一批来。”
“……这可真是可惜了。”遗憾的摇了摇头,我顺手把李哥包里的两瓶酒都抓到了手里,可以考虑以后自己也带个包了。
“喂喂喂,过分了啊过分了啊!”
“我知道你还有。”
“奶奶的,还好我还藏了些。”李哥撇了撇嘴不说啥了。
喝完了酒,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人来。我奇怪了,“李哥,你不是说哥几个一起聚一下的么?怎么出了你我就没有其他人来了?”
李哥反手看了下表,说道:“还有半小时。”
提前叫我来的么?
“有啥话要提前说的说就好了,没什么要避讳的吧?”
“哈,是这个理儿,反正都是要说的。”李哥笑了笑,表情忽然……忧郁的像个诗人。
是很沉重的话题么?我不太想听了。
“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么?”
我摇了摇头。
“哈,也是,我认识的人里面估计也就只有你不知道了。我叫李哥,我户口本上的爹妈没一个姓李的。”
说这个干什么?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了,这种事情对我说有什么用?
他这么一说肯定也和今天的事情有关系了,我也就没有打断他,姑且这么继续听着了。就算是没关系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当听一个熟人唠嗑,为人排忧解难了。
“我爸叫王兴文,没错,就是安详建设的那个王兴文。”李哥说着,一口闷酒直接灌入了喉咙。
“难得的好酒,别糟蹋了。”
“咳咳咳……”李哥猛然一滞,差点喷了出来。“喂喂喂,人家正伤感着呐,你这么说不合适吧。”
我静静的看着他,“现在合适了。”
那么忧郁沉闷的样子,不适合他。
就算是自己在作践自己,我也比较喜欢那个可以得意的哼着什么老子入厕一张纸的家伙。
“好吧好吧,你这个喜欢破坏氛围的家伙,我就简单说了。我那个没见过几面的亲爹叫李洪林,在部队上。当年计划生育抓的紧,我这个二胎,就扔给他下属养着了。然后那个名叫王兴文的老兵油子就退伍,开了这么个叫安详建设的公司。”
“……”
“……”
没了?就这样?
“然后呢?”我疑惑的看向李哥。
“然后还要什么然后啊,然后就是些乱七八糟说不清的事情了。”
乱七八糟说不清楚,但是想想还是能想到的,李哥说的已经是够多了。
当年的计划。生育搞的动静不小,和官员的升迁都是直接挂钩的。为了仕途,把自己的孩子挂在下属的名下养着,就是这么个事情了。
虽然说李哥在王兴文这里过的肯定是衣食无忧的,当然也不会受到虐待,而且因为他生父的缘故,在王家的待遇比王兴文的亲闺女都好……
自然,那也仅仅是待遇,李哥从小到大都是在这种类似溺爱一样的古怪亲情中成长的。
按照李哥自己的话来说,好在他天生丽质难自弃,没有长歪变成百无一用的纨绔废物。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和苦衷,我没有去问,为什么他这个有背景的富二代会来干这行当。也没有去问,他又是因为什么缘由去学武的。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枯燥而又困难,也就比科学发展轻松一点而已。
聊着聊着,揣在怀里的两瓶酒又被套了出来,进了我和李哥的肚子。差不多时间快到了,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大概有三五个,声音有些远,分表不出来。
“啊哈,看起来他们人要到了。”李哥随手将空了的酒瓶子甩到了一边,“正好我们酒也喝完了。”
“话说回来,扯了半天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今天来要干什么。”我有些不满,话题不知道怎么着就扯歪了,看着李哥那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耻模样,我也搞不清楚,之前那个忧郁的像个诗人的家伙是不是他装出来的了。
“哈哈哈,有什么关系,做人不要太小气嘛。反正人齐了事情你也一样要清楚了,刚刚讲和现在讲没有啥大区别嘛。”
“嘎吱……”铁门开了。
等待多时之人终于到了。
“这里这里,大师兄,这里这里!”李哥站了起来,兴冲冲的招着手。
也不知道他兴奋个什么,反正楼顶这么大点的地方,一眼都看到清楚明白了。
那个穿着白色的无袖贴身T恤和略显宽松的白色西裤的青年点了点头,冲着李哥笑了笑。然后看向了我,也很有礼貌的微笑了一下。
压抑,一个让我感觉到压抑的微笑。那样子,虽然说不想用这么没有面子的比喻,但是……我感觉,就好像自己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看着那真诚的微笑也想要逃。
天知道那笑容,是不是见到了玩具和食物之后心满意足的微笑。
更加让我感觉到抑郁的是,我不知道有这种感觉的是我一个人,还是说还有其他人。
“你好,我叫杜斌。”
那个让我感觉到压抑的人,那个李哥嘴里的大师兄,直截了当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高羽。”
没有角力,只是最基本的握手而已。
杜斌,他应该就是老大了,李哥叫他大师兄也好,还是说他身后跟来的那三人也罢。谁是能说话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了。
好吧,虽说第一眼的让我很不舒服,但是现在反倒是感觉不错了。最起码,自己跟着的人绝对不会比自己弱。
“小高,看我好像虚长你几岁,这么叫你不介意吧?”
“没问题。”我同样微笑待之。
“小高啊,关于你的事情,小鸽子已经是跟我说过了。他作保,你可以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但是,有些话我也没必要隐瞒,小鸽子认可你了,我们还没有,同样的,包括你在内,除了小鸽子和我以及小刘之间知根知底之外,你们三人都还不认识。作为将来的兄弟,这个互相认识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切!”跟在杜斌后面的家伙很不屑的撇了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从一开始,他就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是个硬茬的架势,“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杜斌,赶紧动手才是正理,你说的要是我赢了我就是老大,这话我可不会让你吞回去。”
“呵,典令你还真是急性子。”杜斌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那就开始吧,有些话迟点说也没有关系。小高,你有什么问题么?”
还真是够直接的,这就开始了?
至于说意见么,我当然没有了,就连上个学都要考试,干这行当,不知根知底又怎么可以?
见我摇了摇头,那个典令冲我呲牙笑了起来,既是对我上道的赞赏,也是张扬的示威。
这对我没有任何的影响,不管是赞赏还是示威。
“那我就说一下比斗的规矩吧,都是兄弟,互相斗的伤了和气就不好了,武斗就不要了,来文斗吧!”
“文斗?怎么个文斗法?”不用我说,典令已经是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看到那面墙了么。”杜斌指了指楼道口那里,“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目标?”我很奇怪。
“对,目标。”杜斌点了点头,“一拳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