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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普罗米修斯

回忆暂时到此为止。

曾经再辉煌的过去也只是过去,面对着曾经输给自己的贞德,夏晨不敢有丝毫放松之意。

面前的女孩虽仍年少,却也不再轻狂。

在那燃烧过的岁月中,训练营的所有学员都学会了一样可贵的品质。

谦逊。

一切的骄傲和坚持,对于天赋的自信和家族高贵血脉的信念,在那个名为夏晨的男孩到来时,都被彻彻底底的丢到了九天之外。

所以当那个男孩从“蛋壳”中离开之时,没有任何一个人感到庆幸。

任何一个留在训练营的学员都不是愚蠢之徒,他们除了必须的修行之外,也在不断的修心。

“把你们身上的光环全部剥夺,没有家族,没有天赋,没有大量的资源供养,你们还剩下什么呢?只剩本能和意志能依靠的你们,又能走到什么地步呢?”

这是夏晨在临走之前,对所有学员所说的话。

没有人能回答出来,因为他们知道,夏晨不需要答案。

然而在三年后的今天,有个曾经惜败给夏晨的少女,要给他一个答案。

那一年,面对着以“普罗米修斯”为姓氏的女孩,夏晨陷入了绝境。

每个人都是有着极限的,对于十四岁的夏晨来说,训练营中排名第六的贞德,似乎便是他挑战之路的终点。

但在那足以焚烧万物的金红色火焰之中,夏晨打破了自己的极限。

于是他终于以六十六名学员为垫脚石,到达了“蛋壳”训练营的顶点。

三年过去了,夏晨来到了君临城。

于是在某个棕发少年的指示下,从训练营中走出的学员们放下了手头的一切事务,期待着再次与他相见。

相见便是相战。

夏晨静静地看着排山倒海般袭来的火海,仿佛要吞噬天地的火焰将他的脸庞染上了金红色。

手中的螺旋长剑直直的指向前方,无法进行斩击的剑身忽然开始旋转起来。

无法分辨是快速还是缓慢,交互环绕的螺旋剑身发出不详的嘶嘶声。

“喂…那是…”有人用胳膊肘示意了一下莱茵哈特。

莱茵哈特点了点头,曾经隐藏在训练营中,唯一完整见识过夏晨六十六场战斗的他,自然见过那把剑改变过形态。

“威力怎么样,贞德不会有事吧?”贞德的好朋友,外交大臣的唯一独女,安娜?卡列琳娜焦急的问道。

曾经是训练营排名第六十位的她,因生性胆小,在夏晨找到她的第一时间便选择了认输,因此安娜从未见过夏晨真正的战斗状态。

身为贞德的挚友,安娜一直相信着她的强大,也清楚的知道那片金红色的火焰之海究竟有多可怕,但当对手是那个可怕的夏晨时,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胆战心惊。

莱茵哈特有些歉意的摇了摇头。

“三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夏晨的实力到底到达了什么境界。”

安娜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放心吧,夏晨不会伤她的。”莱茵哈特轻声安慰道。

“但愿吧…”少女依旧担心的盯着火焰中看不见轮廓的贞德。

“…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少女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

源源不断的各系元素从结界中的各处,汇聚到夏晨的身上。

繁密而精美的心相脉络运输着这些无时无刻不在破灭和诞生着的元素,最终送达到心相师能力的起点---本源。

每个心相师的能力都是截然不同的。

正如人类从出生的一刻起,血统、性格、环境、思想、观念等种种因素,都使得每个人的心灵都变得独一无二。

甚至有一些特例表明,随着心相师心灵的逐渐成熟,或者性情的改变,一些心相师的能力竟会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然而,心相能力虽由心相师本人的内心决定,本源却截然不同。

本源,又被称为“混沌本能”。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都有着自己的本源。

在心相师看来,从诞生于世界树的那一刻起,万灵、众生、所有的生命便都已有了自己的前进方向,如同宿命一般,本源已经将生灵的一切属性决定,因有了存在的“果”,所以便一定有存在的“因”。

一些特定的珍贵本源,可以随着血脉而传承,也正如此,才有了那些神秘而古老的心相师世家,这些家族经过几代人,甚至数十代人的延续,拥有无数珍贵的修行技巧、海量的资源以及前人的宝贵经验,优秀的子嗣从出生起,便在家族的培养中开发所有的潜力,最后成为家族新一代强者的精英们,也将成为家族新的守护者和继承者,忠诚地捍卫古老家族的地位和荣耀。

曾经的“蛋壳”训练营中,总数为六十六名的学员中,超过半数都来自君临城的古老世家,如菲亚娜所属的奥尔德家族,以及徐仑所属的徐家,这些能存留至今的家族,不需要玩弄任何肮脏的手段或者进行黑暗的交易,他们的后代本就是这个帝国最优秀的孩子,可以轻松地凭着自己的实力进入训练营,而这些与帝国同时诞生的家族为了防止腐化和衰退,并没有特定的统治阶级,在一代代的优化和淘汰中,家族会不停地更换内部的势力,也因此,它们永远都保持着最充沛的活力。

如果将强大而繁荣的荣耀帝国比作一辆战车,那么各个古老的心相师家族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零件,他们享受着帝国带给他们的种种特权,比如庞大的领地、丰厚的利润以及国家级的能力资源,而代价就是这些家族要不停地贡献出效忠于帝国,守护人类种族的强者。听上去也许很虚伪,但这却是不容争辩的事实,自两千年以来,位面战场上人类从未失败,最大的依仗的,正是那些付出生命捍卫人类尊严的强大心相师们。

而贞德,正是来自荣耀帝国最强大也是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普罗米修斯。

历史成为传说,传说成为神话。

曾脱离神灵之列,化身人类的普罗米修斯虽在第一次逆神之战中死去,他和人类女子的后裔却坚强的存留了下来,以“叛逆者之火”为本源的普罗米修斯一族,在第二次逆神之战中取得了惊人的战果,以几乎断绝传承的代价,家族的众多强者于位面战场之中,剿灭及封印了半数的炽天使军团,甚至彻底诛灭了被誉为“燃烧之蛇”的远古天使撒拉弗。

而那金红色的叛逆者之火,便是普罗米修斯家族所传承的独有本源标志,凭着逆神之战的功绩,普罗米修斯家也成为了荣耀帝国最早的世袭公爵家族。

“来吧,夏晨,让我看看你这三年之后,是否还是当之无愧的‘最强’。”

伴随着心中的疑问,贞德手中的旗帜忽然燃烧起火焰,金红色的火焰之中,残破的旗帜开始渐渐的补完。

以少女心中的信仰为根源,在意志的催动下,那曾经毁灭半个炽天使军团的可怖力量,慢慢的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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