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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挑战

里加城

“这是在干什么?”站在里加城的城墙上,望着魔族军的阵营,联合军的诸将都陷入了疑惑之中。

魔族人忙碌地在阵地上堆起了一道道长长的土垒,完全不同于以往硬碰硬的强攻,似乎是要做长期围困的打算。

“不会想把我们困死吧?”克谢妮亚喃喃自语道,魔族人的思维方式固然和圣陆人不同,但从历来的表现来看,也绝对在正常的水准之上,而建造土垒围城这样的战术实在太过奇异,实在令诸将都难以理解。

在圣陆的战史上,面对着难以攻克的坚城,为了节省宝贵的兵力,很多时候攻击方确实是会采用长期围困的方式来取得战斗的胜利,毕竟守城方有着地利的优势,却受到粮食和供水的制约,只要吃完了粮食,就算是再高昂的士气和再勇猛的战士,也支撑不了一个星期。

然而这样的围困对于作为港口城市的里加城来说,似乎显得异常的可笑,就算失去了城外农田的收获,此时的里加城内民众已经全部疏散,就算只靠着府库的存粮,当下这数千人军队足以支撑半年,更何况有着塔兰维诺商人从海上进行补给,就算围上十年,粮食也不会有丝毫的短缺。

“应该是为了防备殿下您的突袭,看来之前的里加城夜袭战可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阴影。”洛伦佐笑着说,他虽然没有参加第一次里加城攻防战,但以不到三千的新兵突袭八千魔族军本阵,听起来不过是寻求速死的行为,但事实上却通过这样出其不意的战法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战果,也正是凭借着这样一场几乎震惊了整个圣陆的大胜,塔兰维诺商会才注意到在已经沦陷大半的怀顿诺尔境内,还有这样一支弱小的抵抗军仍在坚持。

“应该,是这样吧。”图里佐夫沉吟了许久,终于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于是赞同了洛伦佐的观点,不过趁夜突袭这样的战术,在敌人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奏效的可能,第一次的里加城攻防战,怀顿诺尔军在兵力和士气上都处于绝对的劣势,而魔族军一路势如破竹,正是最为骄横的时候,即便如此,那一战的胜利依旧具有极大的侥幸性。而今天的里加城兵力有七千人,并且器械精良,粮草充足,倚城固守的希望极大,基本不会选择冒险夜袭的作战,就算魔族军的主将认为守军是孤注一掷的赌徒性格,他更应该做得应当是卖个破绽,趁机全歼突袭的守军,这样里加城就可以一鼓而下,而绝非采用这样费时费力的土垒战术。

“不过若是让他们就这样安安心心的砌墙,我们也未免太过于被动了,殿下,还请让末将出战!”洛伦佐拱了拱手,请战道。

当双方的力量相差不大之时,守城战更多则是比较双方的士气和意志,如今魔族军后顾无忧,怀顿诺尔军粮草充足,双方明显将要在这座里加城长期对峙,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能够在全歼狼骑兵的埋伏战之后用正攻的手段击败魔族军,那么攻城方的士气无疑就会下降到谷底,这对于之后长期的笼城战无疑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那就辛苦将军了!”科尔感激地说道。塔兰维诺军作为客军,本来不应该承担这样的任务,不过,目前城内的新兵比例极大,这些刚刚入伍的士兵让他们在城墙上固守固然没有太大的问题,旦野战能力实在是过于薄弱,有经验的怀顿诺尔老兵又被稀释到各支部队担任低级军官,因而真正能够有把握在正攻中获胜的,只有来自塔兰维诺的雇佣军。

“呜!”里加城里传来求战的号角声,魔族军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好奇地看着里加城的包铁城门缓缓打开了一道两人宽的缝隙,身穿着天蓝色骑士重铠,手上握着骑士盾和骑士剑的洛伦佐缓缓放下护脸,一马当先从城门冲了出来。

“敢来决一死战么,肮脏的畜生们?!”洛伦佐胯下的战马是来自布莱克诺尔的‘飒露紫’,一等一的宝马,他仗着自己的马快,一路冲向魔族军的阵营,直到堪堪到达了掷矛队的范围才停了下来。

低阶的兽人自然听不懂大路通用语,不过洛伦佐言语中的轻蔑和眼神中的挑衅还是流露无疑,兽人们发出低沉的嘶吼,几个性子暴躁的已经握着兵刃冲了上来。

洛伦佐是艾尔法西尔的优秀骑士,不过却也不可能自大到单骑挑战魔族军超过三万人的大营,他立即拨转马头,向里加城门口退却,想要击杀他的兽人怎么能比得上战马的速度,只能看着洛伦佐留下的烟尘跺脚。

“进!”

四百名重盾弩手和六百名雇佣军战士已经在城门口列成了一个简单的方阵,洛伦佐长剑一挥,这些军士们迈着鼓点式的步伐,整齐地开始朝魔族军的防线前进,一直推进到距离城墙大约三百步的距离,方才在洛伦佐的指挥下停下了脚步。

“列阵!”

重盾弩手们将背上背着的足有一人高的巨型盾牌卸了下来,他们重重将底部带着尖锐菱角的盾牌插在了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半月形的防御阵,他们半蹲在盾牌后,手中的重弩已经填装完毕,散发着寒光的弩矢对准了大约五百步之外的魔族军大营。

“放箭!”

伴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弩手们纷纷按下了击发的扳机,五百支重弩同时离弦而出,发出一声沉闷的“嗡”声。

如果是当初艾尔法西尔用倾国之力打造的床弩,也许真的能够穿越五百步的距离,将挤挤挨挨在大营前的兽人士兵射成肉串。不过那种重型床子弩,光是操作就需要十余名军士,所用的弩矢几乎等于纯钢打造的长枪,上弦的时候甚至需要动用牲口的力量,和追求精致的塔兰维诺人射击的单人操作的弓弩不可以相提并论。

弩矢飞越了大约二百步的距离,整整齐齐扎在了地面上,形成了一条密集的钢铁阻击线。

科尔好一阵牙酸,五百枝弩箭价值二百五十枚金币,在极盛之时的怀顿诺尔圣城,这也是足够买得起一栋院子的巨款了。

魔族缺乏远程火力,能够远距离打击的只有翼人族的空中力量和来自巨魔族的掷矛手,翼人族力量有限,所使用的都是软弓,在高空中又受到风力的作用,伤害一直十分有限,塔兰维诺军都穿着铠甲,还有巨盾的保护,对于这些弓箭几乎可以无视。

正因为如此,魔族军中,大约两个大队的巨魔掷矛手开始在这条钢铁阻击线之后开始集结,显然是打算用射程远远不如,但杀伤力却极为巨大的掷矛来进行反击。

“吼啊!”相比塔兰维诺战阵的秩序井然,魔族军的战法则更加粗放,伴随着一声战后,巨魔的身高比起兽人更加高大,平均都在两米三四左右,就算是当初怀顿诺尔白银骑士团最为魁梧的骑士也只能自愧不如,不同于兽人的粗壮,巨魔族的战士则显得‘纤细’了许多,他们四肢颀长,因而速度也超过了兽人,如果只是短距离的奔跑的话,就算比起狼骑兵,巨魔步兵也只是差了一线罢了。

呈散兵线奔跑的巨魔让重弩手们既无法瞄准,也很难集中火力攒射,第一发弩箭大部分都落到了空处,只有少数的弩矢集中了目标,还大部分没有命中要害,倒下的巨魔仅仅大约只有二十余人,第二次射击的效果则略好一些,随着距离的拉近,巨魔的目标逐渐拉大,而且弩手们也逐渐习惯了巨魔奔跑的速度,对于射击的方位也有了预判,不过刚刚装填好第三发弩箭,巨魔已经冲进了掷矛的射程之内。

“嗖!”近千只掷矛同时被投射出来,这样的攻击密度几乎完全阻挡住了阳光,密布黑色矛影的天空为之一暗,随后凄厉的惨叫声便响彻了塔兰维诺的战阵。

这些纯钢打造的巨型战盾,号称能够挡住火枪的直击,没想到在重型掷矛的冲击力下,几乎每一面盾牌的正面都被掷矛击出了一个个深深的凹槽,甚至至少有十余面盾牌整个被复数的掷矛所撕毁,躲在盾牌后的重弩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和破损的盾牌钉死在了一起。

相比巨盾弩手少数伤亡,没有重盾保护的雇佣军则死伤更为惨重,大约三分之一的掷矛掠过了巨盾的上方,落在了雇佣军的阵地上,来不及躲闪的士兵们想要用手盾挡住从高空落下的掷矛,没想到轻薄的手盾如何能够挡得住锋利的投矛,投矛如同裁纸一般轻易地刺穿了士兵的手盾,随后将手盾的主人活活钉死在地面上,掷矛深深地砸进了泥土中,濒死的战士徒劳地想要挣扎地拔出掷矛,但失血和痛苦很快夺走了他的意识。

另一部分较为高明的战士则试图躲避或者用武器将掷矛击开,敏捷和力量都算上成的武士们成功地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而几个倒霉鬼则虽然避免了被钉死的命运,但仅仅稍微偏了一丝的掷矛还是划开了他们的脆弱铠甲,在他们的身体上犁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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