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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往事随风而来随风而去

黑暗降临大陆前的一个月。

艾弗林王国边境的一处乡村,乡村后山半山腰的一间小木屋外,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靠坐在摇椅上,悠然自得的看着夕阳烧红了晚霞的衣裙,老者看着晚霞陷入深思,似在回忆过往。

忽然间,一阵山风拂过林间,泛黄的树叶簌簌飘落,有几片落在老者的身上,老者捡起树叶一一丢在一边,某一刻他的手微微一顿,发现手中有一片不是树叶,是挂花。

老者比一般人要修长不少的手指捏着桂花,放到鼻息间轻轻一吸,芳香依旧。。,然而时光不复。

“原来。。,初秋了。”老者感慨一句,慢慢的抿了一口酒,随即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如果说老者躺着的时候和普通的乡间老人并无两样,那么当他站起来时就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老者全身笔直,很直。。,就像一柄剑那么直。

老者摇了摇酒壶,对着小木屋内喊了一句:“二蛋。去帮我打些酒水来。”

“李不白爷爷,我听别人说,老人家要少喝一些酒,这样对身体才有好处。”小木屋内,一个穿着一件打着不少补丁,大约是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走了出来,看着老者劝道。

小男娃生得很好看,眉清目秀,尤其是那双眼睛非常的明亮,就像珍珠一样,此刻那双眼睛正一闪一闪的盯着李不白。

老者看着小男娃,尴尬的笑了笑:“小东西听谁说的呢,你看老夫天天喝酒,可曾病过?无论是上山砍柴打猎,还是下山锄地种田,比起村里不喝酒的青壮可曾差了分毫?”

小男娃认真想了想,确实没有。。,李爷爷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而且还天天喝酒,可这身体确实好的没话说。

“想不出来吧,那还不感激给我滚去打酒,等会儿去晚了,回来天可就黑了,到时候天黑你不敢上山的话,我可不会下山接你的。”李不白老神在在的说着。

小男娃一听,连忙接过比他个头小不到哪里去的酒壶,一溜烟就跑下山了,似乎担心等会儿天要真黑了不能赶回来可就糟了。

小男娃跑出几步远,忽然脚步一顿,冲屋子内大喊一句:“老李。”一只通体黑色,很是精壮的大狗就跑了出来,奔到小男娃身边。

小男娃摸了摸“老李”这才安心的抱着酒壶带着黑狗下山,想着等会儿就算天黑了,有老李陪在身边自己上山也不会怕的。

李不白站在小屋门口,看着一人一狗下山去,忍不住骂了一句:“该死的小鬼头,比老夫年轻的时候还混蛋,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把这个被人抛弃在城外荒地的小家伙抱回家。”

话虽这么说,但是李不白对于李二蛋爱护的很,曾经的他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任何牵挂,心灰意冷之下隐居于此,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捡到了弃婴李二蛋,这些年过的虽然很平淡但却也很安宁,如果能够一直这么平淡安宁的活下去也不错,虽然梦里经常浮期那张容颜。。

山风忽起,原本安静的林海随风摇摆。

和普通的风来自高天不同,这一阵风起于山脚,到山腰遇小木屋而停。

和平常时候享受风吹不一样,风起时李不白空手站在门口,风停时站在门口的李不白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小木屋外多了一道身影。。

显然,这道身影随风而来,或者应该说是这阵风随这道身影而来。

“好久不见。,大陆第一剑豪,千古一剑李不白。”这道乘风而来的身影率先开口。

李不白顿了一顿,剑被他随手一丢,精准的落回小木屋的房梁,望向那道身影,李不白说道:“是你。。?果然是你,确实许久,该有十多年了吧,先入寒舍饮一杯清茶吧。”

身影和李不白一同进屋,李不白给来人亲自倒了一杯茶。

看向对面那面容没有多少改变的男人,想着得到神格的人真的能长生不老吗?李不白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到底未说。

“好多年没有饮如此清茶,令人心旷神怡啊。”男人放下茶杯感慨道。

李不白应道:“这是二蛋那娃子种的茶叶,赤子之心养的茶,自然清净。”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望着李不白说道:“此间可好?”

李不白迎着男人的目光,回道:“尚可。”

两人间一阵沉默。

最后男人打破了沉默:“十多年了,我有一惑百思不得其解,困扰吾心,恳请解惑。”

李不白说道:“解惑不敢当,您贵为基里奥斯,艾弗林王国的守护神,这片大陆想来没有谁有资格给您解惑了,但李某一定如实相告。”

男人闻言,不置可否的一笑:“那些凡人这么说我可以理解,你就不必了吧,何况你又不是没有弑过神!你还是和往常称呼我的本名吧,很多年没有人敢叫我的名字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叫吉恩,有过一个妹妹了。”

李不白知道这番话里面的意思,开口说道:“吉恩,当年之事,我确有愧疚,吉莉之死,李某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吉恩摆了摆手,缓缓道:“说重点,废话这些年我已经听够了。”

李不白平静而缓慢的说道:“在做那个选择的时候,塔阳,奥兰杰夫,诺伊决定牺牲吉莉,我选择了放弃,鲁鲁班大师选择牺牲自己的寿元。”

吉恩闻言沉默了许久,看着李太白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吉莉去你所在的那个小队。”

李不白闻言面露惭愧:“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吉恩握紧了拳头,外面怒吼呼啸的山风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小木屋在山风中摇曳。。,仿佛随时可能倾塌。

过了片刻,吉恩放开了握紧的拳头对李不白说道:“你没有辜负我的信任,你辜负的是吉莉的信任!继续说吧,整个事件的详细经过。”

李不白接着说道:“进入不朽庭院之后,我们这个小队和你们分开,进入了另一条通道,和你们一样,我们在通道内和异族经历多次生死厮杀,吉莉不幸受到重创,到了“永恒天秤”时吉莉已经是昏迷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

吉恩笑了笑,带着一抹嘲讽与冷漠:“所以你们就决定抛弃自己的伙伴,把一个昏迷不能自己做主的女孩子,当做祭品献给‘永恒天秤’来达成你们肮脏的愿望?”

李不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当时的情况,我自己带着重伤的吉莉再次返回通道已经不太现实,但我并没有打算抛弃吉莉,你知道,我爱她,很爱她,我和诺伊他们战斗,是的,如果一对一,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可是当塔阳和奥兰杰夫都站在她那边时,我也无能为力,战斗到关键时刻,鲁鲁班大师用矮人族的特别方法暂时让吉莉苏醒过来,是吉莉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吉恩盯着李不白的双眼:“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也相信是吉莉自己做的决定,但你也应该知道吉莉为什么会做那样的决定,我妹妹天性善良,你们正是利用了她的善良。”

李不白迎着吉恩的目光:“我有愧。”

吉恩点了点头:“你应该有愧,但我不怪你,不是因为你尽力了,也不是因为你在这件事上处理得无可厚非,而是因为吉莉愿意为了你牺牲她自己,你是她生命的延续,我可以不怪你,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话毕,吉恩站了起来,走到了小木屋门口。

李不白看着吉恩的背影,想了想说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话。”

吉恩没有回头:“陪我再去一次那里,或许那里还存在让吉莉回来的办法。”

李不白说道:“可以,什么时候?”

吉恩说道:“就现在吧。”

李不白看了一眼山脚,似乎看到打酒归来的二蛋,随机手一招,剑在手。

风起,自山腰小木屋起,往山脚远方而去。。,乘风而来一人,乘风而去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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