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间幽暗的密室里,“冥丰”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奇花异草、美珍瑰宝,喜不自胜。
而这三日里,整个靖远侯府所有的人忙里忙外,形色匆匆,变化最大的是三座藏宝库整整空了两座,奇珍异宝流失不计其数。
这些事情“冥丰”虽不知情,但也能猜测出个大概,毕竟他所需要的东西可不会那么简单。像血灵精、绮罗珠、幽心莲、灵月蟾、茯神果等数十种天材地宝,若是真找不到,也只能想办法找其他东西替代了,好在这些东西如今都在自己眼前,现在只要渡过了魂魄劫,以后我便是冥丰,冥丰便是我,冥丰望着身前不远处热气腾腾的一池玉露,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接着,冥丰将眼前堆积如山的药材,依次丢进那雾气蒸腾的药池,渐渐的那一方青色的药池现出五彩斑斓之色。
冥丰稍吸一口气,闭目感受,片刻之后,道:“玲珑水还是少了些,不能彻底的消融这些材料,看来注定要渡一场非同凡响的魂魄劫。”
说完,他有些无奈的划破自己的双手,将身体的血液注入到那药池之中,斑斓的色彩越发的浓郁,竟现出十余种不同的颜色。
冥丰再次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与众不同的药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万事俱备,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得住,冥丰一脸的凝重,看着池中漂浮着的天材地宝,咬咬牙,褪去了单薄的衣衫,向那药池走去。
无论如何,这番心血绝不能白费,况且连这种苦都受不了,如何找那箫云轩复仇?
冥丰义无反顾的一脚踩了进去,一时间所有的大义、所有的自我激励都消散无踪,因为那蚀骨的痛让他忘记了所有。
刚伸进药池的脚火速的抽了回来,痛苦的狰狞布满小脸,这药池的功效最终还是超过了预期,魂魄劫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渡过的。
不过渡轮回劫更加的恐怖,现在想想,冥丰不禁暗自庆幸,如果坠入轮回之道,以自己虚弱的魂魄之力想复生只怕会千难万难。
不过若是有自己生前一半的实力,又岂会惧那轮回之劫,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一次栽大了,这个仇,一定要报,念及此,冥丰再次把脚放了进去。
一时间那身在药池中的肢体仿佛在受那凌迟之苦,一只脚被活生生的千刀万剐,直至疼的再无知觉。
小半刻钟后,汗水湿了一地,身上的青筋仿佛要爆体而出的冥丰粗重的呼吸着,好在这痛苦暂时消失了。
不过还不待他过多的歇息,那疼的无知无觉的肢体,突然受到万蚁噬体之苦,又疼又麻,一只脚恨不得立即砍去。
而那冥丰并没有要退出来的意思,一定不可以再输,你们欠我的,我一定要加倍的偿还。
接着那被啃噬的部位,像是被撒了浓度极高的海盐,一股难言的疼痛直袭心头,而恐怖的远不止这些,一只脚像是踏在了火盆上,被当成猎物在炙烤。
多少次冥丰想把脚抽回,都被自己以毅力坚持了下来,实在受不了了,便只能仰天长嚎,来缓解自己的苦痛。
于是乎,外面走来走去的靖远侯心急火燎的等待着,在听到那刺耳的声音后,先是欢喜后又心如刀绞。
喜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真的活了过来,痛的是这重生的代价竟如此恐怖,让他忍不住发出瘆人的呐喊。
就这般过了一个时辰后,不知是冥丰喊哑了,还是疼晕了,那凄惨的叫声终于不再时不时的响起。
密室里,冥丰的双眼一片血红,脚下艳红的鲜血格外的刺眼,而他浑身通红,好似血液随时都会爆体而出一般,指甲深嵌在肉中,而冥丰已不知道喊痛。
“终于忍过来了。”冥丰低语道,另一只脚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冥丰的身体像是被丢尽了熔岩中,接受着炽热的煅烧,刚适应了疼痛的冥丰突然受到比刚才猛烈十倍的攻击。
一声凄苦的长嚎让外面走动的靖远侯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到底是怎样的医治,竟会如此难忍,丰儿他到底在接受怎样的考验?
可靖远侯只能在外面担心,什么忙也帮不了,他心中已多次想替代冥丰承受那炼狱之苦,可一切只能是想想而已,他什么也帮不了。
三日后,一层青色的光幕内,靖远侯满脸木讷,憔悴不堪,身靠在那白色的玉柱上,满眼无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地面,像是被折磨过度,丧失了所有的知觉。
而密室内,冥丰安静的躺在那一池血色的药水里,无声无息,要不是鼻息下的波纹间断的出现,谁都想不到这血池中躺着的家伙竟然还活着。
沉默半响后,那满头凌乱的冥丰抬起了头,露出了笑容,戏谑道:“不外如是。”
随后慢慢的站起身形,走出了浴池,道:“魂魄虽然变小了,好在凝实了许多,重要的是已经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排斥,终于彻底的活过来了,箫云轩,我们走着瞧。”
随后扭了下头,盯向了那静候在一旁的灵药灵材,道:“现在是时候解决应难之体了。”
冥丰被认为是废物,是因为他无法汇聚真气,寻医求药无数,却没有丝毫的改善,不过问题的根源对于逍遥侯来说,一点都不复杂。
又过了三日,外面的靖远侯已经满脸蜡黄,纵有千般不愿,他也只能在外无助的候着,七日之约未到,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能进入密室打扰,这个约定一直困扰着他,折磨着他。
就这样,他依旧不饮不食的苦熬着,沐浴着那一夜凄寒的冷月,迎来那一轮充满希望的朝霞。
新日来临,没有丝毫活力的靖远侯一下子来了精神,霍然站起,向那一扇紧锁的门窗奔去。
慌乱的解开一把把锁,靖远侯顾不得形象的直奔屋内那一间密封的石室。
还不待他开门,石门轰然开启,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从中走了出来。
父子相望,满满的诧异,靖远侯惊叹儿子脱胎换骨、仿佛换了一人,冥丰则惊叹威猛的父王竟仿佛被人吸去精元,瞬间老了数年。
“父王。”冥丰失声喊道。
“丰儿。”靖远侯跑上前去,一把将冥丰搂入怀中。
父王,这辈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冥丰在心内暗暗发誓道,此时他已将眼前的靖远侯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父亲。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喊道:“侯爷,唐将军求见。”
而这边紧紧相拥的父子良久没有分开,丝毫不理会外面的呼喊。
不知过了多久,父子俩才笑着走出了那间房,破开禁制而出。
而那前来禀报的小厮已口吐白沫,浑身不适、一脸无奈。
“说吧,什么事?”靖远侯朗声问道,此时的他虽然憔悴不堪,但父子相逢后,一身的雄姿倒恢复不少。
而那小厮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冥丰,此时的冥丰哪还有一丝一毫的虚弱,浑身英气逼人,且若有若无的散发着凌人的戾气,整个人几乎完全变了样,若不是这张脸,他是打死也不敢乱认的。
“怎么?不认识了。”冥丰呵呵的笑问道,将小厮失神的魂招了回来。
那小厮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扭过脸,冲靖远侯禀报道:“唐将军负荆求见,一直跪候在大厅外,我跟他说侯爷您不在,可他就在那等着,说是要跪到您归来,小的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跑过来向您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