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似乎响了很长时间,具体有几声,她却一片茫然。这一刻她的脑子似乎卡了壳儿,停了电,只是被一种丢人丢大发了的恐惧似的东西束缚住了全身,使她一动不能动的呆立在那里。这般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又恢复于正常,她终于可以思维的时候,她的脸又一下彤红到了脖根儿。“我今天这是怎么了?竟让他碰到了一个正着。天意啊!”随即又想,“什么天意,难道不是他们男人那种好色性格的顾意?”续而马上又否定了她这个看法,“那他为什么又怯怯地走了出去?”好多让她不能理解的疑惑开始在她脑际间盘旋,而最后盘旋的结果竟让她强硬出一种慰籍,“管它呢,既然已经这样,也只有硬着头皮去面对了。”
刚想到这里,那股被吓回去的尿急,又恢复过来,在她的体内又行风做乱起来。她赶忙又退去裤子,蹲在刚才的沙坑上尿完最后的剩余,站起身,束好腰带,又扯了扯凌乱了的衣襟,然后开开门走了出去。这会她全身舒爽多了,仿佛卸掉了身体里一个重重的包袱。
“没事了?”“没事了!”两人说完互相对视一下,便都嘻嘻地快笑出声来。“那还不快和灰去,反正就那面墙,咱们早完早收工。”“不午休一会了?”“甭了,晚秋的天,说黑就黑,这会儿也快一点半了,干吧!”。张丽霞也只好遵命,谁叫挣人家的钱呢!所以见后生进了卫生间,便放了半桶水,给他提了进去。“我先将剩下的灰和和,你用着,我再给你和灰去。”“行!这,我自己来。你和去吧!”
正如后生所说,镶完这面墙最后的三行,时间虽只是五点半,但天已经擦黑。透过五楼的窗户看太阳,太阳也几乎将自己的大半个隐没到了西面峰峦的背后去了,只剩下它的一角还显出一片血红。这片血红已不刺眼,只是渲染着西面那半个天际上凌厉成刀剑状的云彩。刀剑状的云彩在西面半个天际间斜刺着,那样的力度非凡,似乎酝酿着一场“战争”—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嗨!想啥呢,那么入神?”“没想啥!”正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片景色里的张丽霞,听到悄然走到身后来的后生这般喊问,吓了一跳,赶忙回头,“我看那云彩呢,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你说对了,天气预报说,明天有中到大雨。”“晚秋了还有中到大雨,你胡说吧!”她极不想听到这样的说法,若是真的他们租住的那间南房又要漏了,那是她极不愿意看到的一件事情。“我没胡说,天气预报就是这样预报的。对了你明天还来吗?”“让我表嫂来吧!”“你不愿意?”“挣钱我咋不愿意!”“要不,我现在给你表嫂打个电话说,明天不用了,你再来。”“别!如果那样,我和我表嫂就没法处了。”“那好,我把今天的工资给你。”说完后生从已换好衣服的衣兜里,掏出事先说好了的一天一百六给她。
第二天早晨果然下起了中到大雨。这雨似乎是早晨四点,或是早晨五点开始下的,张丽霞说不太清。因为那时她还在熟睡,到了房梁上落下的一个水珠正好砸在她的鼻尖儿上,一股“凉”将她从睡梦中惊醒时,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很大,并且伴着电闪雷鸣,这时这间不大的南房屋里也几乎快漏成了筛眼。黑暗中的她赶忙将打的呼噜山响,睡得死猪似的瞎眼丈夫推醒。
“怎么会这样?晚秋的天了还下这么大的雨?”等把灯拉照,他俩赶忙穿衣起炕,然后把大盆小盆,几乎家里能用来接雨的器物都接到漏雨处之后,瞎眼丈夫无不愤然地这样问。“你问我,我问谁?你怎么不问问老天爷或是房东呢?”看见瞎眼丈夫一脸愤然的表情,她心里面的那股火气也一下爆发出来,“明儿(SX的一句方言,明天的意思)赶紧搬家,这样的家简直没法住了。”
说这样的话是她积郁了很久才得已爆发出来,自春季从SX来到呼市之后,租了这间南房来住,没有一次下雨不漏,再加上今年的雨季频繁,他们几乎是在一种湿潮中度日,夏天还能将就,可现在已经到了晚秋,若再这样住下去,他俩不冻出病,也会潮出病来。这样想了,不但涌出一种对无能的瞎眼丈夫的埋怨,还涌出一种对“黑心”房东的怨恨。这房东自管收房租,却并不管这房子是否漏雨。房东收房租的时候,她也不至一次反映过这种情况,然而房东只是嘴上敷衍说:修—修—,到了还是没修过一次,理由是快拆迁了还修它干啥!
这就不由她一想起,就发火,就生气,就愤怒。“赶紧搬!明儿你就和房东说去。”刚说完这句她心口不知怎么又涌出一股恶心,“呕,呕—”“你这是怎么了,不是病了吧,昨晚你就哕了几次,天晴了我带你去看看大夫吧?”
听了瞎眼丈夫这虚情假义般的关心,她似乎也感到了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似乎也有了去看看大夫的必要。“莫非———”她不敢再想下去,然而又不由她不暗暗思讨:每月她身上来血,是很又规律,都是十一二号前后,却不想今天已经二十五号了,已经推迟了十三天,还不见它的踪迹。莫非她这干哕是一种妊娠反应,她怀孕了?那么这孩子是谁的?是瞎眼丈夫的?还是那个蒙古*的?都不是!只有她,心知肚明,因为她的瞎眼丈夫自在他们买的拉煤车上出事之后,就失去了性功能,他俩的*,也仅限于瞎眼丈夫用手对她的抚慰。至于那个蒙古*,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她没让他上身过一次。那是谁的?是她瞎眼丈夫的表哥,她那个所谓表嫂的丈夫,其实他俩早有暗情,是属于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那一种,那次她太疏忽了,不应该他不带套就让他进了她的身体,以造成了现在的这种不可收拾的结果,后悔已经晚了,她只能想着如何对付现在。
她那瞎眼丈夫也似乎从昨晚和今天她这几次干哕中嗅到了她身体里某些“风吹草动”,便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她的上下。“你不会是怀孕了吧?”“你神经病!”“我就神经病,你个*人,说是谁的?”“你的啊!”“我的?”“你可能吗,给你说,怀孕都是你的想像。昨天在饭馆吃了东西,吃坏了肚!”“我不信!”“信不信由你!”“那雨晴了你敢和我去看大夫吗?”“甭说雨晴了,现在去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