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真香啊!没想到这个废物还有这么一手。”这会,从树林昏暗处,走出一行几人,嬉笑道。
“我的好大哥,怎么你家里有饭你也不回去吃,我娘亲说很久没见过你了,她有些想你,你可知道?”男子的弟弟,李景山谑笑着说道:“怎么,你见到弟弟也不打声招呼么?也不知你娘亲怎么教你的。”
“哎,你忘啦?他娘早死了,他就是个没娘疼的杂种。”李景山身旁的人说着,大伙都笑了。
“你这混账东西,你说他是杂种,那你也是骂我么?”李景山笑骂着,但怎么看他都不像放在心上,又说道:“不过你说得也是没错,他就是个杂种,哈哈…”
几人觉得骂得不过瘾,纷纷上前大手拍他脑门,道:“怎么?看什么看?不服气啊?,我就打你了,怎么着?还手啊!怎么不敢还手?“
男子通红的眼眶,仿佛要滴出血一来,低喘着气,紧紧抓着手上串着刚烧熟的兔子的木棒,任由他们发泄,他知道若反抗,后面会更加糟糕。
几人仿似偏偏不能如他所愿一般,盯着他手上那香**人的兔子肉,笑道:“哎呀!景山,我有些饿了,怎么办?“
“我也是嘢。“几人纷纷说道。
李景山闻言便戏谑道:“大哥,我们都饿了,怎么办?“
男子低着头不语,可谁也不知他心底有道小火苗,正在缤发着光芒。
李景山瞧着他不搭话,便谑笑道:“反正你也不饿不是么?不如给我们吃吧,真香啊!肯定很好吃,对吧?“
说完便下手抓去,一时不察,由于男子抓得太紧,李景山一时间也挣不开他的双手,便怒骂道:“你这废物,敢不给我吃么?给老子松手,狗杂种。“骂着连他也都笑了,仿佛他这个大哥就是上天恩赐与他们的出气筒、发泄包。
夜这么黑,乌云遮天蔽日。
黑暗与静默笼罩着大地,寒风凛冽,肆虐天地。
突然,一束火烛矗立在寒风中,随着风雨飘摇。
破晓之光何时重返大地?
听得这般嘲讽,男子不自然的松开双手,而夺得那只烤兔的李景山,仿佛不满足于如此简单的胜利,大手拍其脑勺,笑骂着,并把那只诱人的烤兔伸到他的眼前,炫耀着。
“看呐,我的好哥哥,闻一下,你烤得还真NM香,看得我都流口水了。”
“山少,这东西还真香啊,以后每天都叫他烤几只野味来好。”
“正是,正是。”
说着这一行四人再也按捺不住这诱人的香味,便把这兔子给分吃了。
几人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再加上这只兔子也没那么大,基本上他们都没吃够。
这会,李景山看着吃剩的屁股,眼珠儿一转,计再次涌上心头,伸手便抓着兔子的屁股,再次伸到他的面前,谑笑道:“我的好大哥,怎么我从来没发现你还藏了这么一手呢?你烤的这该死的东西,还真TM的香,怎样,是不是想吃呀?想吃啊?那你可得求我咯,求得你弟弟欢心了,那你就可以吃这该死的兔子屁股了。“
说着与众人一阵哄笑。
突然,狂风呼啸,凄凉天地,孑然的背影,和那燃烧的篝火。
那是谁的眼睛,哀伤而这般凄凉?
忽然,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哦,是那块兔子的屁股,它在地上翻了几滚,有双脚踩着了它。
“哎哟,真没想到呢,竟然滑手了。“李景山讥笑了笑,又把脚挪开,却又弯下腰来把它捡起,想了想,竟然往之吐道口水,这才满意道:”哎呀,竟然沾到这么多泥沙呢!不过没关系,我帮你吹干净了,反正你也不会在乎的,对吧?“
“这是你的心血呢,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说着又是一阵哄笑,他看久久不言,便再次讥声威胁道:“敢不吃吗?“
男子听了这般说来,张嘴便咬向那近在眼前的兔子屁股,上面沾有泥巴和他的口水,这么恶心的东西他也下得了口么?
就在他快要咬到之际,那手突然往回缩,几人又是一阵哄笑。
“哈哈…大哥,你老花眼了么?在这呢。“李景山拿起那兔子屁股在另一旁恍动着,仿似杂耍的猴子。
男子再次伸头张嘴便咬去,一如所料,那斯小手便是一缩,不叫他轻易吃到,引得身旁几人开怀大笑,管不住心中贪念,纷纷上前轮流杂耍。
“哎呀呀!我的好哥哥,你怎么能贱得这么没有底线呢?“李景山再次讥讽,突然间像想到什么,眼珠儿一转,又道:”不如你扮狗叫吧,我最喜欢听你扮狗叫了,你扮狗叫声,我就给你吃。“
“汪,汪汪…”男子忽然也笑了笑,带着一分哀伤与心死。
这让几人更加高兴了,尤其是李景山简直没什么能让他更加高兴了,他甩手便把那肮脏的东西丢在男子身前,道:“看你这么乖的分上,就给你吃了吧。哈哈…”
那肮脏的东西再次在地上打几个滚,仿佛就是一团泥巴,男子伸手便抓去,那宛若恶鬼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狗是不能用手抓的,只能用嘴,明白吗?你和你娘一样,都是狗贱种。”
突然,那个孱弱的男子抬起头来了,通红的眼眶仿佛滴出血来带有一丝嗜血。
好似在黑暗中沉眠千年的魔鬼,终于挣开了束缚着的枷锁。
他回想起往昔受困于沉沉无边的黑暗中,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亘古以来的那一丝戾气,在这一刻骤然迸发,深心处的熊熊大火焚烧不熄。
“够了,真的够了!”男子低声嘶叫声,仿佛在极力压制自己,通红的血眸,带看些煞气扫过几人。
恨,仿似一把刀狠狠地钻进了他的心窝,痛得他心如刀绞。
怒火攻心,往昔种种劣行泯昧了他的双眼。
那四人仿佛也被其吓了一跳,也没想到他们自小便欺负大,为他们讥笑而生的男子,竟然敢用这般语气跟他们说。
“好,好,好。”李景山仿佛被气疯了,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眸中凶芒闪过,尖声说道:“你这竟然敢用这等语气跟我说话,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你还想听么?那我就说与你听,不但你是Gou,连你母亲也是Gou,婊子。”
是什么在燃烧?
是什么在咆哮?
是你吗?那个孱弱的男子,你要从无边的死寂中惊醒了吗?
噼啪,眼前的篝火崩着灿烂的火光。
突然,一股劲风吹过,一只拳头当先,重重的击在李景山的脸上。
‘砰‘一声,一道人影倒飞了起来,像断了弦的风筝,摔倒在地上。
一旁的三人被这接边的意外吓得有些懵了,相互张望着。
男子一击得手,得势并不饶人,抡起拳头便往下揍,只是口中不停地念叨。
为什么?
为什么?
不在乎了么?多年以来的忍让始终得不到谅解么?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在他的脸上打转、流淌,在风中摇曳生姿。
这会儿,那三人才惊然觉醒,连忙架起他按倒地上,这才去扶起那李景山。
由于变故来得太突然,再加上那男子在家族中是出了名的受气包,基本上没有人会喜欢他,和他做朋友,跟他说话。再加上李景山最受他父亲疼爱,所以在看到他竟然敢挥拳打他弟弟之际,所有的人都懵了,其中也包括李景山。
虽然这等伤,其实根本就伤不了他,修为强他太多了,而且他那个哥哥揍他时并没用上真气。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被他那哥哥揍了,让他大为恼怒,竟敢如此落他面皮,向来只有他欺负人,什么时候有人欺负过他?
“你这狗杂碎,你竟敢打我?大家一起上,把他往死里打。”李景山恶狠狠地说,并不时的用手抚摸脸上的伤。
夜月,你可孤单?孑然飘荡在漫漫星空中。
不若我来陪你吧,今后好有伴相随。
苍苍夜空,茫茫大地,微风轻轻掠过,搅动无尽黑浪。
乌延山下,碧水潭边,月挂枝头。
几道影子异动,宛若风卷残席,便是一顿好打。
那男子受此毒打,竟然一声不吭,全然忍受。
几人似有不尽之意,眼眸中凶芒毕露。
不遑多时,三色光芒骤然亮起。
苍穹上的月光仿佛都汇集到那里,在夜空下绽放出万丈光芒。
三道光芒飞疾,挟着煌煌之威,仿似天刹神雷,轰向着那个孱弱的男子。
决堤的洪水,从那眼眸中溢出。
这个瞬间,短短的瞬间,天地是那样的安静。
所有的东西仿佛定在那里,只有他屹立在风中,衣衫飘飘,黑发拂动,望向前方那三道疾驰而来的亮芒,缓缓地闭上睁开的眼眸,那一刻仿佛永恒!
就这样了么?一切都到这里为止了!
下一刻,男子便被光芒吞没了。
那个男子如一颗受尽折磨遍体伤痕的石头一般,直直掉了下来。
就那样掉在地上,扬起数尺飞尘散落在这方天地,久久方才散去。
许久!天空乌云散去,光芒消失。
他就那样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繁星满天,或远或近,也似他们这样闹个不痛快么?
明明是血缘如此相近之人,非得闹个你死我活方自罢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