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彼此僵持了十天左右,龙腾按照事先的计划,将凤茶也纳入了炒作的范畴。与金牌茶不同,凤茶的炒作不是炒作内票,而是实实在在进行茶饼交易,钱货两清。不过炒作的方式依然没有改变,还是由仲家茶行首先卖出,然后李元平等人高价买进,然后龙腾等人又高价回购,接下来,仲家茶行将回购的茶和更多的凤茶以更高的价格投入到市场。如此一来,金牌茶的内票价格也水涨船高,炒家和藏家们的热情又一次迸发出高潮,一个个传奇的暴富故事不胫而走。
金牌茶和凤茶的价格走向使得云浩然终于忍耐不住了,眼看着许多炒家在一夜之间暴富,云浩然心里的难受之情无以复加。于是,他命令曹明德重新进入到金牌茶内票和凤茶的炒作之中。不过与此同时,云浩然又想出了一个新的主意,这个主意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之后,云浩然不禁欣喜若狂。
云浩然的主意就是利用曹明德他们开发出来的湿仓茶,冒充凤茶进入到交易市场,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不仅可以获取暴利,而且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云浩然心里非常清楚,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交易中,成本是竞争中不可或缺的主要因素,只有低的成本,才会在竞争中占据有利位置,如今自己的湿仓茶作为凤茶进入到市场,成本低得只有自己才知道,所以云浩然相信,这一次,龙腾又将一败涂地。
凤茶的炒作对于茶源要求也越来越紧迫,无奈之下,龙腾将丹娅从马帮进京的半途中紧急召回普苍山,加紧赶制凤茶,毕竟只有丹娅完全掌握凤茶的核心制作方法。
可是,当龙腾在普苍山车站第一眼看到丹娅的时候,他立刻就心酸了。
仅仅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丹娅白嫩细滑的肌肤就已经被晒得黑黝黝的,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疲惫,龙腾赶紧上前接过丹娅的行李,心疼地说道:“这一路上累坏了吧,你先回家去休息休息吧。”
丹娅美丽的大眼睛依然清澈如水,她咧开嘴笑了,皮肤晒黑了,倒使得雪白的牙齿更加显得晶莹剔透:“我不累,咱们赶紧上山去吧。”
“还说不累,瞧你又黑又瘦的,先回家再说。”龙腾搂住丹娅纤细的肩头,一股幽幽的兰香扑鼻而来,夫妻俩一个多月没见了,彼此都很挂念。
两人出了车站往寨子里赶去,一路上,丹娅兴致盎然地对龙腾讲述了马帮出滇之后的种种盛况以及沿途耳闻目睹的新鲜事,说到高兴之处不禁手舞足蹈,使龙腾也不时会心微笑。
等到丹娅说完了,龙腾也告诉了她现在普洱茶交易的进展,丹娅一听之下,就要马上去燕子洞茶场,龙腾怎么都不肯答应,他硬是逼着丹娅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让丹娅上了山。
凤茶的交易将影响力迅速扩大,之前,百年金牌茶的交易主要是在大户和藏家之间进行,而凤茶因为采取的是实物买卖,迅速吸引了包括大小茶商、茶楼以及终端消费客户的介入,在这个基础上,普苍市的茶叶交易中心成立了。
茶叶交易中心成立后,普洱茶的交易更加规范,规模也扩大了许多,包括仲氏茶行、云氏茶行在内,全国大大小小的茶叶公司在很短的时间内,都陆续成为交易中心的会员。而且,交易中心将金牌茶和凤茶以外的其他茶品也进行了分类,纳入交易市场之中。交易中心继续沿用仲家茶行的交易规则,采取藏品茶以期货方式交易、其他类别的茶品包括凤茶采取期货现货相结合的方式进行交易。
茶叶交易中心的建立,使茶叶的供应与流通更为集中快捷,再加上月亮寨的马帮此时已经穿越了大半个中国,影响之大远远超过预想,全国上下掀起了一阵饮普洱茶、品普洱茶、收藏普洱茶的热潮。
曾向荣这段时间甚是开心,以前凤凰楼的茶源完全依靠云浩然,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凤凰楼成为茶叶交易中心的会员之后,什么品种的茶都可以直接在交易中心拿到,而且因为进货量大,还可以利用期货的杠杆作用来抵御茶叶价格的波动。
不过对于凤茶的采购,曾向荣还是到苏雅琴那里进货,因为无论交易中心的价格如何波动,苏雅琴茶铺里的凤茶总是货源最足而且价格最低。
苏雅琴的凤茶是从仲岩的手中直接调货的,每次只需要苏雅琴发个传真或者打个电话,仲岩就会将凤茶直接发到苏雅琴在广州的仓库里。可是最近凤茶的供应实在太紧张,仲岩在电话里告诉苏雅琴,现在凤茶的生产完全跟不上市场的需求,正好苏雅琴好久没见到仲岩了,于是她将茶行的事情安排好,便独自来到了普苍山。
苏雅琴兴冲冲地来到仲家茶行,却没有看到仲岩的身影,茶行的昆姑热情地招待了她,又赶紧通知了仲岩。仲岩听说苏雅琴到来的消息,非常高兴,不过,他此时正和丹娅在燕子洞忙碌着不能下山,于是在电话里要苏雅琴到山上仲家寨楼等他。
不一会儿,昆姑派人开车将苏雅琴送到了仲家寨楼前。
月亮寨家家户户的寨楼从来就没有上过锁,寨子里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在寨楼门上挂着一把铁锁,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哈尼族人的寨楼大门只是用来抵御风寒和野兽意外闯入的。
苏雅琴推开大门走进了寨楼,就见到一位中年妇人从屋内走出来,和蔼地问道:“姑娘,你找谁啊?”
“您好,我找仲岩,他要我到寨楼来等他。”苏雅琴很有礼貌地回答道。
祖夏笑了:“你就是从广州来的苏姑娘吧?我是仲岩的阿妈,他刚跟我打了电话,来,快到屋里坐。”
苏雅琴被祖夏引进堂屋,屋子里干净整洁,有着普洱的茶香、原木的木香和说不出来的花香,她不禁赞道:“这屋子里的气味真好闻。”
“是吗?我们天天住在里面,自己都闻不出来了。”祖夏将沏好的茶水递给苏雅琴:“来,苏姑娘,喝杯茶吧。”
“谢谢,”苏雅琴双手接过茶杯,“我叫苏雅琴,您就叫我雅琴好了。”
“雅琴,这名字好听。”祖夏和蔼地笑道:“我总是听茶行的昆姑经常把你挂在嘴边,夸你能干,今天才对上号,原来是这么漂亮的姑娘。”她上下打量着苏雅琴,很是喜欢。
其实,从昆姑那里,祖夏知道了仲岩与一个广州的女孩子关系很好,作为阿妈,她最操心的就是仲岩总也没有交女朋友,眼看着与他一起长大的龙腾和丹娅都成了亲,他还是没什么动静,祖夏心里一直很着急,今天突然就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心里自然很高兴。
祖夏与苏雅琴扯了一些家常话,听说她父亲早逝、自己靠着一身茶艺在广州生活,现在又开了茶铺,连连感叹,对苏雅琴更是刮目相看,喜爱之心不禁又增加了几分。苏雅琴则向她打听仲岩的事情,祖夏就将仲岩小时候的趣事唠叨出来不少,听得苏雅琴津津有味,等到仲岩走进屋内的时候,祖夏和苏雅琴已经非常亲近了。
“阿岩,你赶紧过来陪雅琴说话,我要去准备晚饭,好好地招待她。”祖夏催促道。又对苏雅琴说:“今天晚上就不要下山了,就住在寨楼里,我去把屋子收拾收拾,你一定会住得舒舒服服的。”
“好的,阿妈,我都听您的。”苏雅琴大大方方地回答,祖夏心里乐开了花,看来儿子的好事也快了,于是兴高采烈地张罗去了。
仲岩惊讶地问道:“你和我阿妈都聊了些什么啊,怎么听上去,你们俩的关系好像比我还要熟。”
苏雅琴抿嘴一笑:“我和你阿妈有缘,怎么,你吃醋了?”
仲岩憨憨地笑着:“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他说的是心里话。
“这么久没见,你想不想我?”苏雅琴直接问道。
仲岩反倒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脑袋,轻轻地“嗯”了一声。
“什么意思嘛?”苏雅琴显然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想还是不想?”
“想!”仲岩终于说出来,这个字一出口,苏雅琴就轻轻地扑到了仲岩的胸口,低声说道:“阿岩,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