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老楼地下的石室内传出了声声痛苦的嚎叫,在剧痛的折磨下,闫秋抱着脑袋不停的在地上打着滚。时方才他再次尝试强行运转小周天,可天不遂人愿,不仅仍旧无法突破天顶轮,而且换来的痛苦比之之前更加的剧烈。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这股剧痛才渐渐消退,此刻的闫秋满头大汗,双眼通红,眼中密布血丝,鲜血从鼻孔中吧嗒吧嗒的滴了下来。
抬起袖口擦了一把鼻下的血迹,他眉头紧皱在了一起。回想刚才,当他催动真气到达天顶轮之时,立即便仿佛撞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之上,不管他如何以真气冲击,始终是无法突破。这时候他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问题并不是出在真气不足之上,而是源于他脑袋里的那堵“墙”。可究竟这堵墙是哪里来的,他却无从知晓。
此刻他有些泄气,要说以他平时倔牛一般的脾气,那是绝不会轻言放弃的,可这一回的情况却有所不同,因为他意识到这个难题绝不可能用蛮力来解决,若是再像刚才那样催动真元蛮横强攻,说不定还没等打通小周天,小命儿恐怕就没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在搞清楚问题所在之前,最好先不要勉强,稳妥起见还是等穆卫国回来再说。可当他想到此处时却忽然愣了一下,仿佛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可究竟是什么,他却一时又说不上来。
“等穆卫国回来,等他回来,回来,往回走,来回……”他一边口中不知所云的念叨着,一边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调动脑壳中的每一个脑细胞拼命的去想。
大约过个两三分钟,他双目猛地一亮,心中萌生出一个奇怪且大胆的想法。既然正方向无法突破天顶轮,何不反其道而行之,操控真气反向迂回一下,给他来个背后突袭。可此时他又忽然想起了刚才的剧痛,不由得犹豫了起来,不过左思右想了一阵后,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抱起月琴后,他闭上双眼在心中默默预演了一遍,随后手指一动,从曲子的最后一个音节开始往前弹奏。
琴音刚一响起,他体内的真元便立即从眉心轮迅速反方向下移,经灵喉、本心、本我、直沉海底轮,随后过会阴、曲骨,前出石门穴,又穿过气海,逆势而上至紫宫,一路上势如破竹,畅通无阻。最终,真气在濂泉、承浆处稍做停歇,积聚了一下势头后直奔天顶而去。
当气元到达天顶轮的一瞬间,他忽然恍惚听见了一声破击之声,紧接着真气便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突破天顶轮,而后有如瀑布飞流一般顺势而下,直奔海底轮而去,此刻小周天竟然通了。
闫秋此刻心头狂喜,他没想到自己的偶发之想竟然真的打通了小周天。不过,虽说他误打误撞的通了小周天,可他却并不知道,像他这种倒转周天的行气之法当真是险之又险,稍有不慎便可能气血逆流,经脉尽断而死。以此法修炼,一千个人里边有一个人保住性命那也是奇迹,他之所以能够有惊无险,许是因为身为破军转世的缘故,又或者说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兴奋之余,闫秋感到此刻体内真气开始自动沿任督二脉运行,周而往复间速度越来越快,但凡是真气流经之处,那是说不出的舒爽,此时身体就仿佛侵润在温泉中一样,那叫一个舒坦。与此同时,还有大量汗水混合着一些污秽之物被排出体外。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闫秋心头欢喜了起来,因为穆卫国给他的资料上有记载,这种现象在修行上被叫做洗髓,这一过程不仅可以拓宽经脉,使得将来修行的时候真气可以更加通畅的运转,更为奇妙的是可以却出体内的病灶,修补身体的损伤,强化身体的各项机能,最终实现脱胎换骨的脱变。
过好景不长,不出片刻他突然感到体内越来越热,同时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开始发烫,就好像突然被扔进了微波炉一般,高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加热。
“妈呀,热死了,热死我了!”他嘴里念叨着放下了月琴,想要起身去找水喝,可哪成想他双腿刚一用力,身子便猛然间腾空而起,脑袋“嘭”的一声顶在了石室的顶部,紧接着又“啪”一声拍在了地上。直摔得他双眼翻白,眼冒金星,险些当场晕过去。
闫秋疼的呲牙咧嘴,同时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心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窜了起来,我也没使多大劲儿啊!带着疑惑,他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一步,可成想身子却突然间往前一窜,“嘭”的一声撞了石室的墙壁上。
“疼!疼死我了……”闫秋疼的大叫一声,此时眼泪儿都冒了出来。
他一边揉着额头上的鼓包,一边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双腿,心中纳闷道:“真是邪门了,我这两腿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劲头子!简直就跟绑了火箭似得,难道……难道说这就是洗髓的结果?”
虽然心中这样认为,可他却有些不敢确定,于是便决定验证一下,他抬头看向从石室顶部垂下来的树根,选中了其中胳膊粗的一根,抬起双手牢牢抓紧,随后双臂一较劲儿,只听“咔吧”一声,树根当场便被他掰为两断。
闫秋立即吓了一跳,目光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同时口中下意识的惊道:“我哔——,好大的力气,这未免也太猛了吧!”
可就在这时,那股难以忍受的燥热猛然间卷土重来,仿佛燎原大火瞬间将他吞没,他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根穿着衣服的羊肉串一般,正被人架在炉眼儿上翻来覆去的大火猛烤。
不出片刻他便已经热蒙了圈,神志也开始模糊了起来。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水。凭着这个唯一的念头,他糊里糊涂的爬出了石室,本能的跳出枯井,而后没头没脑的狂奔了起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大声喊着:“热死我了!水!我要水!”
只不过眨眼的工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远处的楼群之中。
……
……
时间虽不到早上六点钟,但在青砖老楼附近的办公楼群中,已经可见三三两两的白领们匆忙的身影。
这时在靠近办公楼的马路上,一辆警用面包车急匆匆的停了下来,穆卫国一脸焦急的跳下车来,连车钥匙都没顾上拔就以百米冲刺一般的速度朝楼群环绕中的青砖老楼奔去。
跳下枯井,穆卫国径直来到石室,却发现此时石室内早已空无一人,只有那把月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见此情景他颇为意外,紧接着就紧张了起来,他急忙转身离开石室,跃出枯井后慌慌张张的跑进青砖老楼,可楼上楼下寻找一番后,他却始终没有发现闫秋的身影,情急之下他急忙掏出手机拨打闫秋的电话,却在此时听到沙发上传来了一串手机的铃声,上前一看,正是闫秋的手机。
“这小子真是急人,怎么手机都不带!”穆卫国焦虑的埋怨了起来。
许是刚才的铃声吵醒了穆云,这时他迷迷糊糊地走出卧室,一边揉着双眼一边不乐意的说道:“爸,大清早的你折腾啥,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云云,你有没有看到你表哥?”穆卫国立即焦急的问到。
穆云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昨晚表哥不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吗。怎么,他人不见了吗?”
穆卫国闻言心头一紧,心道闫秋这小子到底去哪儿了,难不成回坪山县看闫文新去了。可他转念一想,立即觉得很不对劲儿,先不说闫秋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单就说他是如何离开的石室,难不成他自己跳出了枯井?穆卫国立即摇了摇头,心道不可能,他体内没有半点修为,绝对不可能自己跳出枯井。想到此处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道难道是有人趁我不在,闯入石室将闫秋掠走了!一想到这一点,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穆云见穆卫国一脸紧张的神色,眼珠儿一转急忙问道:“爸,表哥他不会出事了吧?”
穆卫国眉头一皱道:“不关你的事,你别瞎问。”说完他匆忙走出屋子,站在门口将手放于唇边,打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这时趴在屋外狗房子里的大黑两只耳朵顿时一立,眨了几下眼后立即跐溜一下窜了出来,几个窜跳便来到了穆卫国的面前。
“大黑,给我去找闫秋!”穆卫国冲它说到。
大黑立即“汪汪”叫了两声,似是明白了穆卫国的意思,随后转身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了出去,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爸,我跟你一起去找表哥!”穆云这时紧张的说到。
“你能帮上什么忙?去去去,别跟着添乱。”穆卫国说完急匆匆的朝大黑消失的方向追去。
看着穆卫国离去的身影,穆云皱了一下鼻子不服气的说道:“说我添乱,老穆同志啊,你可真小看你儿子了,你儿子可不是一般人。”
就在穆卫国离去的同时,距离青砖老楼不远处,有七八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此刻正悄悄的监视着穆云的一举一动,其中有一个鼻子上长着一颗大黑痦子的男子此时对着手机小声说道:“马哥,我确定穆卫国已经离开了,现在动手吗?”
“嗯,手脚利索点,可别让他跑了。还有你给我听好了,缺胳膊断腿无所谓,但是我要活的。”电话那头传来了马德峰的声音。
黑痦子闻言谄笑道:“马哥放心,一个小屁孩而已,跑不了,我一定把事儿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说完他挂掉手机,立即冲身旁几人使了个眼色,恶狠狠的说道:“跟我来。”
那几人纷纷点头,立即跟着黑痦子大步朝穆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