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犬训练中心的操场上,穆卫国使劲儿紧了一下左手臂上厚厚的护具,然后冲蹲在不远处一条身形好似小牛犊子一般的大狼狗喊道:“大黑,注意了!”
那条名叫大黑的狼狗耳朵唰的一立,立即站起身来“汪汪”叫了两声,紧接着身子往下一沉,摆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穆卫国会心一笑,拍打了一下手臂上的护具冲它喊道:“听命令,扑咬!”
此话一出大黑顿时好似离弦之箭,倏一下冲上前来,咣噹一口咬住穆卫国手臂上的护具,紧跟着大脑袋一甩,竟然一下将穆卫国拽翻在地,然后大叫了一声扑在穆卫国的身上,伸出舌头不停的去舔他的脸。
穆卫国哈哈大笑,急忙推开了大黑的嘴巴,盘腿坐起来后拍着大黑的脑瓜子笑道:“你小子行啊,劲头子是越来越大了。”
大黑“汪汪”叫了两声,尾巴摇的好似螺旋桨一样,别提多欢实了。
这时穆卫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立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刘敬民的电话,急忙放到了耳边。
“喂,刘队,有什么事吗?”他问。
“卫国啊,我还记得以前你告诉过我,你身上带的那块玉佩是你爷爷传下来的,对不对啊?”电话里刘敬民开门见山的问到。
穆卫国闻言面露意外之色,疑惑的说:“没错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来了?”
“你猜怎么着,我今天看到有人带着块玉佩,跟你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
穆卫国顿时愣了一下,然后连忙问道:“你确定一模一样?”
“当然确定,绝对的一模一样,背后也刻着一个小篆的‘先’字。”电话那头刘敬民笑着说。
穆卫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急忙对着手机问道:“戴玉佩那人是不是个小伙子,大约二十岁出头?”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而后传出了刘敬民惊讶的声音:“我说卫国啊,你小子未免也太神了吧,你怎么知道的?”
“呃……”穆卫国顿时语塞,想了想后急忙说道:“我猜的。”
“你快拉倒吧,快说,是不是你早就认识他?”电话那头刘敬民好奇地问。
“这事儿我回头再跟你说,快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现在还在不在你那里。”穆卫国焦急的说。
“他叫闫秋,现在已经走了,但是我有他的电话号码,你要不要?”电话里刘敬民说。
“当然要了!”
……
……
夜空下,冯燕妮蹲在闫秋的面前,一边抚摸着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一边慈爱的问:“小秋啊,妈妈问你,你将来长大了要做什么呀?”
闫秋想了想后说:“我要做被服厂的厂长。”
冯燕妮愣了一下,而后笑眯眯的问:“为什么呀?”
闫秋说:“这样妈妈就不用去上夜班了,就可以陪着我了。”
不知为何,冯燕妮闻言后脸上的笑容忽然间消失,立即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她说:“对不起小秋,妈妈不能陪你了,妈妈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妈妈也带我去吧。”闫秋急忙说。
冯燕妮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来说:“我走了小秋,不要怨恨妈妈。”说完突然双脚离地,好似风筝一般迅速朝天边飘去。
闫秋顿时大哭了起来,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妈妈你不要走,带上我啊,别丢下我啊!”
可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硕大的太阳,紧跟着发出万道灼热刺眼的光芒,眨眼的工夫便将冯燕妮蒸发的无影无踪。
“妈!”闫秋惊叫一声猛然间从噩梦中惊醒,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神色,双目不停左右晃动,慌张的看向四周。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空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大厅的面积大约相当于一个篮球馆的大小,内部没有任何摆设,四壁也全是灰突突的水泥墙,甚至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头顶上一盏高功率碘钨灯。
闫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脸上浮现疑惑之色,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哪里?”
这时大厅的门忽然被人推开,紧跟着有三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正是纪绍辉,而另外的两人却都是一副生面孔。
见到纪绍辉,闫秋立即火冒三丈,当时便跳起来大声骂道:“你个混蛋,竟敢给我下药!”而后愤怒的朝他扑去。
哪成想他刚跑了三步,忽然脚底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他急忙扭头一看,惊讶的发现脚腕上此刻锁着一根牛腿粗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被牢牢地固定在水泥地面上。
这时三人中有一个约么四十多岁的大胖子快步冲上前来,一把攥住闫秋的脖领子,像是拎小鸡一样单手将他拎了起来,然后凶恶的问道:“快说,龚北柳和肖凌川藏在哪里!还有你的同党在哪里!”
闫秋顿时被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给问懵了,立即挣扎着说:“快放开我,什么龚北柳,什么肖凌川,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大胖子眉头一皱紧接着冲他吼道:“还敢否认,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完另一只手瞬间捏住闫秋的手腕,紧跟着的往下一扯,就听“咔吧”一声,闫秋的胳膊顿时脱臼。
一股剧痛传来,疼的闫秋不由得惨叫了一声,他扯着嗓子喊道:“我真的不认识他们,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不说是吧,信不信我把你胳膊扯下来,看你还嘴硬不嘴硬!”大胖子手头再次用力,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将闫秋的胳膊撤掉。
“住手春峰!”就这在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个人忽然大喝了一声。
马春峰闻言面露不甘之色,略微迟疑了一下后噗通一下将闫秋扔在了地上。
那人快步走上前来,拍了拍马春峰的肩膀说“你先退下,让我来问他。”
马春峰点了下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闫秋后便不再说话。
闫秋此刻忍着痛朝那人看去,见那人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身穿一身高档西装,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举手投足间一副十足的儒商派头。
那人来到闫秋面前打量他几眼,然后在他身旁缓缓蹲下身来,冷不丁伸手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闫秋吓了一哆嗦,生怕他把自己的胳膊扯下来,急忙往回撤手,可那人的手劲儿极大,加之此刻肩膀脱臼,撤了两下不仅纹丝不动,反而换来了钻心的疼痛。情急之下他只好急忙说道:“别别别,我跟你说句实话,我真的不认识你们所说的人。”
那人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捏住闫秋的胳膊轻轻往上一推,就听“咔吧”一声微响,闫秋的胳膊瞬间复位。
闫秋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晃动了一下肩膀,方才的剧痛此刻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抬起头看向那人,眼中满是疑惑的目光,此刻完全搞不懂那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时那人和颜悦色的开口问道:“小兄弟,你是叫闫秋吧?”
闫秋点了下头,然后急忙问那人道:“你是谁?”
那人闻言愣了一下,紧接着眼珠子一转,脸上立即露出了一抹冷笑,他反问道:“别演戏了,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闫秋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他几眼,此时越看越觉得他有些眼熟,使劲儿寻思了一下后,猛然间想起了此人的名字,赵信纯。
赵信纯在鼎炉市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旗下的灵颂集团历年来都是鼎炉市的利税大户,经营范围包括商业资讯企划,药品保健品,二手房买卖,旅游酒店,有机农业等数不胜数,直接和间接控股的上市公司就达七八家之多。用句媒体的话来说,鼎炉市几乎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个是灵颂集团的员工,整个鼎炉市五分之一的人口都要靠灵颂集团来养活。像赵信纯这种风云人物,媒体的曝光度自然少不了,加之他经常参加各种慈善活动,所以闫秋在电视和网络上经常能看到他的消息,而且闫秋以前还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像赵信纯那样,成为了不起的商界精英。
闫秋惊讶的说:“你是赵信纯,灵颂集团的总裁!”
赵信纯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没错,我就是赵信纯。”
“真……真是太荣幸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闫秋兴奋的说。
站在一旁的马春峰这时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都这时候了还在装疯卖傻,真是个老油条。”
“小兄弟,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赵信纯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在闫秋眼前晃了一下。“这块玉佩是哪里来的?”
闫秋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说道:“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怎么会在你手上。”
赵信纯闻言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还敢胡说,我可要警告你,不诚实是要受罚的。”
“我没有说谎,这就是我爷爷给我的。”闫秋耿直的说。
赵信纯闻言双目一缩,而后手轻轻的搭在了闫秋的肩膀之上,面色不善的说道:“那我换个问题,肖凌川现在藏在哪里?”
闫秋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不认识他们,你让我……”可他话还没说完,猛然间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自肩头传来,就仿佛此刻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肩膀,正在啃食着他的骨头。
赵信纯此刻表情狰狞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我劝你还是赶紧告诉我,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闫秋疼的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真不认识他们,怎……怎么告诉你?”
赵信纯闻言眉头立即拧在了一起,沉声说道:“真是个顽固的家伙,看来不给你来点硬的你是不会说了。”说完搭在闫秋肩膀上的手微微向下一压。
“啊!”
闫秋惨叫一声,此刻肩头上瞬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痛的他好悬没晕死过去。
“说是不说?”赵信纯面目狰狞的问,同时手头上略微松了一下劲儿。
闫秋感到肩头的疼痛此时略微减轻,喘了口气后立即气愤的瞪着赵信纯说:“你这人真是不讲道理,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们,又怎么告诉你他们藏在哪里,你这不是逼公鸡下蛋吗。”
赵信纯闻言眼角抽动了一下,顿时目露凶光,说:“真是块硬骨头,看来不对你用点儿强硬的手段,你是不会说了。”
哪知道闫秋此刻却犯起了倔牛脾气,他咬着牙不愤的说道:“好啊,那就来吧,像你这种蛮不讲理的家伙,别说我还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赵信纯双眸猛地一缩,立即愤怒的吼道:“这是你自找的!今天就让你领教一下我赵某人的厉害,管叫你求生不能,求死……”
可没等赵信纯把话说完,此刻忽然从纪绍辉身上传出了一曲凄婉的歌声:“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歌声响起的同时,赵信纯眼角猛地抽动了一下,立即扭头恶狠狠的看向纪绍辉。
纪绍辉急忙慌慌张张的说:“总裁别误会,不是我的手机在响,是闫秋的手机。”说着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闫秋的山寨手机。
赵信纯闻言双目一亮,立即脚尖一点地面,唰的一下跃到纪绍辉面前,伸手一把抢过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是闫秋吗?”电话里此时传来了穆卫国的声音。
赵信纯闻言顿时愣住了,半晌后他满腹狐疑的对着手机问道:“师弟,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