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油状的液体灌入闫文新的口中,一股强烈的刺激传来,仿佛无数把钢针瞬间刺进了他的喉咙。
扔掉空瓶,闫文新剧烈的咳凑了几声,他此刻感到肚子里好像有一团熊熊的火焰在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一阵阵巨大的痛苦不停的袭来。
他抹了一把嘴,颤颤巍巍的坐在了地上,脑袋斜倚在门框上,目光透过狭窄的窗户看向阴沉的天空,嘴里小声喃喃道:“爹,我来了,你等等我,我给你路上做个伴。”
可就在此时四周气温徒然一降,紧跟着“咔嚓”一声,窗户上的玻璃立即应声粉碎,此时一道寒冷的气流破窗而入,倏地一下从闫文新的鼻孔中钻了进去。闫文新当时就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急忙嘴巴一张,顿时一条水龙般的液体唰的一下从他口中喷出,在空中扭曲了几下后“咔咔咔”结成了一块冰瘤子,“呼”的一声飞出窗外。
闫文新大吃一惊,吃惊之余却忽然感到刚才肚子里那股钻心一般的疼痛此时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闫文新,难道你忘记了你爹临死之前托付给你的事情了吗?”这时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一声威严的质问,直震得闫文新耳朵嗡嗡作响。
“是谁!”闫文新急忙四下寻找,可此时屋子里除了他一个人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咚咚咚,咚咚咚!”
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闫文新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拉开门往外看去。门外此时空无一人,却有一只木箱子堵在门口。
闫文新看到木箱后愣了一下,眼中满是疑惑之色,随后他掀开了木箱的盖子往里看去,只看了一眼,眼泪顿时便如决堤般流了下来。
……
……
此时在闫文新楼下不远处的一家小餐馆内,刘建设此时正站在厨房的出菜口,时不时伸头往里瞅上一眼,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现在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加之这家小餐馆一贯经济实惠,所以此时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这时有个服务员端着两个菜匆匆忙忙的从后厨走了出来,刘建设急忙拦住他问道:“哎同志,这是俺点的菜吗?”
服务员摇头笑到:“不是,这是别人的。”
“那俺点的菜什么时候好?”刘建设问。
“稍等片刻,你的菜马上就好。”服务员说完端着菜急匆匆的朝旁边的单间走去。
此时在单间中,龚北柳正在仔细擦拭着手中的一根玉箫。服务员挑开门帘走进来后冲龚北柳咧嘴一笑道:“不好意思老爷子,让你久等了,你的菜都齐了。”说着将菜摆上了桌。
龚北柳冲他微微一笑,客客气气的说:“谢谢你了同志。”
“不客气不客气,那你慢用,有事儿只管喊我。”服务员说完走出屋外。
服务员前脚刚走,后脚肖凌川便挑开门帘走了进来。他兴冲冲的来到龚北柳身旁坐下,笑眯眯的对龚北柳说:“老师,事情都办完了,闫秋已经到家了。”
龚北柳满意的点了点头,夹了一块肉放到了肖凌川面前的碗中,慈祥的说:“饿了吧,赶紧吃饭吧。”
肖凌川嘿嘿一笑,抄起筷子便大吃了起来。
“慢点儿,慢点儿,别噎着喽。”龚北柳说着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肖凌川的面前。“别光吃肉,吃点菜,你现在身子还没长全,什么都要吃才好。”
肖凌川吃的两腮鼓鼓,闻言后忙不迭的朝龚北柳点了下头,可手中的筷子还是冲着桌上的红烧肉伸去。
龚北柳见状微微一笑,而后和颜悦色的说道:“凌川啊,昨天晚上你干得不错,本事大有长进,老师颇为欣慰。不过老师要说你两句,以后做事可千万别像这次一样由着性子胡来。”
肖凌川闻言手中的筷子忽然停在了半空,紧接着面色一沉,立即咽下口中的食物,有些不乐意的问龚北柳道:“老师,你是不是在埋怨我昨天晚上不该杀人?”
龚北柳微笑着摇了摇头:“不,那些家伙见利忘义,将老祖宗的东西卖给洋人,而且还是一帮背信弃义之徒,应该杀。我只是觉得你太过于顽皮,下手太慢,浪费时间。”
肖凌川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我只是觉得无聊,玩一下他们罢了。”
“这可不行,凌川你要记好了,以后做事可不能如此散慢,要知道他们只不过是一帮普通人,可将来万一你遇到了同道高手,稍不留神便会落于下风,再无翻身的机会。”龚北柳说。
肖凌川皱着眉头说:“在我眼里除了老师之外,世上就再没有任何一个高手。一只猫跟一只老鼠打架,猫除了戏耍老鼠外,还能干些什么?”
龚北柳闻言哈哈大笑,拍着肖凌川的肩膀说:“你这拍马屁的本事是什么时候学的,我可没记得教过你?”
肖凌川急忙分辨道:“我这不是在拍马屁,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好了好了,老师相信你就是。不过老师还是要嘱咐你两句,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以后你如果遇到了同道高手,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必不留余地,绝不能给对手任何可乘之机,记住了吗?”龚北柳说。
肖凌川不耐烦的说:“老师你可真啰嗦,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龚北柳急忙笑道:“好好好,老师不说了,你赶紧吃饭,吃完饭咱们还要回太姥山向你太师傅复命。”
他话音刚落,忽然窗外天空猛地一暗,紧接着飞沙走石狂风大作。与此同时,龚北柳所在单间的窗户突然“咔咔咔”的响了起来,眨眼的工夫,几乎所有的玻璃上都出现了如蜘蛛网一样的龟裂。
龚北柳见状急忙起身来到窗边,半跪在窗沿下侧耳仔细聆听。此刻一阵微风袭来,吹起了他那遮住了大半边脸的花白头发,露出了一只诡异的耳朵。那耳朵通体乌黑好似黑陶,其上布满了细碎的鳞片和尖锐的小刺,形状看起来极其的阴森恐怖。
片刻后龚北柳点了下头,恭恭敬敬的对着窗口深施一礼,而后缓缓站起身来。
肖凌川此时急忙开口问道:“老师,刚才是不是圣贤?”
龚北柳点了下头,此时脸上阴晴不定。
“老师,圣贤他刚才对你说什么了?”肖凌川问。
“圣贤让我找你太师傅借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龚北柳说。
“非常重要的东西?”肖凌川寻思了一下后双目忽然一亮,急忙问道:“是不是镇魂铃?”。
龚北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见他点头,肖凌川欢欣雀跃了起来,就好像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兴奋。他激动的说:“老师,没想到原来太师傅的镇魂铃竟然是复活圣贤所需的七件法器之一,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得来……。”他说着说着竟然卡了壳。
“得来全不费功夫。”龚北柳补充到。
“对对对,得来全不费功夫。老师,七件法器总算是找到了一件,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肖凌川笑着说。
龚北柳此时却满面愁容,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颇为纠结的说:“镇魂铃如此重要,我猜你太师傅他肯定是不会借给咱们的。凌川啊,你倒是给老师出个主意,到时候你太师傅不答应又该怎么办呀?”
肖凌川闻言立即“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不知为何脸上浮现狂热之色。他问龚北柳道:“老师,你说究竟是我厉害还是太师傅厉害?”
龚北柳闻言心中一惊,立即问道:“凌川啊,你的意思难道是要硬抢?”
肖凌川摇了摇头:“不,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圣贤的意思。”
龚北柳又是一惊,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可以与圣贤交流?”
肖凌川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耳朵说:“我又没长残月耳,怎么可能与圣贤直接交流。不过据我推测,圣贤肯定不止知道一件法器的下落,说不定七件法器的下落他都知道。之所以现在才告诉咱们,首先是因为以前咱们还没准备好,没有强大的实力去拿法器。其次,难道您就没有想过,为什么第一件法器偏偏就是太师傅的镇魂铃?”
龚北柳闻言眼珠一转:“莫非圣贤是在考验咱们的忠诚?”
肖凌川立即点了下头:“没错,我猜圣贤就是这个意思,实际上他是想让咱们纳个投名状,以表忠心。”
龚北柳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肖凌川见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眼中露出了焦急之色,他说:“老师,您就别犹豫了,为了天下的苍生,这点牺牲算不上什么的。”
龚北柳闻言略一迟疑,而后双眸猛地一缩,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目光看向肖凌川,沉声说道:“为了天下的苍生,就算背上个欺师灭祖的骂名又怕什么,方才你不是问谁厉害吗,依我说那要试过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