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钟离用手一砸,金石头变成许多碎金子分给观众,许多观众争着抢金子,有的还吵架。
“这块是我的!”
“是我的!”
汉钟离:别争,别吵吧,金钱是身外之物。不信你们看……变!
观众手里捧着石头:可惜,可惜啊!
铁拐李扮一老太婆,拄着拐杖进场。
铁拐李手指托着拐杖,拐杖变成一张竹梯。铁拐李将不断增高的竹梯顶在肩上。
胖娃娃跃上竹梯时而攀爬,时而倒立。在梯上表演各种动作。
曹国舅扮一青年,擅板变成一块长木板。他扛着木板上场,把木板放在一个滚动的木墩上,成了翘翘板。他双脚蹲在翘翘板的一端。
竹梯上的胖娃娃翻筋斗跳在翘翘板的另一端,曹国舅随着惯性跃在竹梯上,手上放下一红布条,布条下垂,写着“万民造桥,造桥万安”。
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15.垂拱殿夜内
灯光闪烁,忽明忽暗。仁宗在御案批奏章,愁云满布。
仁宗:宣陈丞相进殿!
(旁白):宣丞相陈执中大人面圣!
陈执中匆忙进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宗:平身……赐坐!
蓝元宸太监搬椅让陈执中坐下。
仁宗:陈爱卿,你转福州府告急文书,陈述福州海盗猖獗,民不聊生。有这么严重吗?
陈执中:禀皇上,福州盗贼四起,日夜侵扰,杀戮百姓,抢劫财物无数。刘夔治理无方,请求调往别州郡。当务之急,宜将蔡襄调往福州……
仁宗:蔡襄已调任泉州太守,到任不久,且途中丧妻亡子,依理不宜变动。
陈执中:臣以为调任蔡襄到福州,非他莫属。理由有三:一,朝廷派往各州府命官,有等级。刘夔乃无兵权太守,又与提辖不和,防盗意见相左。而蔡襄是握有兵权的太守,可以呼风唤雨;二,福州与泉州相距最近。倘若从外地调任福州,时间紧迫,远水救不了近火;三,蔡襄曾任福州太守,情况熟悉,当年朝廷照顾他丁父忧(守孝),三年间治理有方,颇得民心。因此,臣举荐他是最合适人选。
仁宗:朕知道爱卿昔日与他有隙,今日却一反常态,褒扬蔡襄,令人费解!
陈执中:皇上不以微臣愚钝委以重任,臣当以社稷安危为重。忠臣之举,日月可鉴。臣举贤任能,岂敢偏私?诚望皇上理解。
仁宗:陈爱卿言之有理,朕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不必介意。
蓝元宸:皇上对蔡襄大人十分信任。如今福州告急,他当知恩图报才对。事不宜迟,宜火速下诏,以济福州燃眉之急啊!
仁宗:陈爱卿速拟诏书,由元宸火速赶往泉州传旨,不得有误!
陈执中与蓝元宸会意微笑:微臣遵旨!
16.万安渡义桥坊夜外
深夜,天上繁星闪烁。
卢锡在石埕仰观天象,发出哀叹声。
王实:卢兄,夜深了,宗善已切茶,喝口茶回去休息吧!
卢锡:稍等。王兄你看,文曲星正在向北移动……
王实:天上这么多星星,哪颗是文曲星我看不懂,移动就移动有什么可看。茶快凉了。
宗善:卢主事,喝茶吧。这茶是蔡大人的朋友从武夷山寄来的,品尝品尝吧!
卢锡坐下喝茶,一言不发。
王实:往常品茶,你总是讲得津津有味,不亚于蔡大人,今天晚上却一反常态一言不发,怎么啦?
卢锡:唉!我夜观天象,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你们看,文曲星向北移动,而且有晦象。
王实:卢兄,你真是杞人忧天。向北移动就向北移,管它什么文曲星、武曲星,品新茶吧!
宗善:王师傅,卢先生熟读《易经》,善观天文,未卜先知。他沉默不言,是有一定原因的。
卢锡:王兄有所不知,相传蔡襄是文曲星君转世,现在文曲星向北移动,是有调动官职的徵兆,而且星光不像往常明亮,是有困境的。
王实:你怎么不早说?天上那么多星辰,我看花了眼。蔡大人只不过上任两个月而已,怎么会这么快调动,莫非你也看花了眼?
宗善:官场险恶,说变就变,这难说!去年卢先生卜金钱卦,说蔡大人有大难临头,我半信半疑,一到浙江,果然如卢先生断卦所说的一样,真准啊!
王实惶恐:蔡大人怎能走?他走了,桥又建不成了!
卢锡:他是朝廷命官。走不走由朝廷说了算。我们不要走漏风声,但思想上得有个准备。
宗善:这段时间,我们开展形式多样的募捐活动,集了不少钱粮,洛阳桥非建不可!
卢锡:估算募捐款近三百万两。这些款项天天上榜公布,致感谢信有数百封了。
王实:各地民众募捐造桥的热情很高,尤其是这些戏班够辛苦了。他们把义演的钱毫无保留地捐出来。他们也得有口饭吃,义演可暂停了。(对宗善)你们少林武僧团功劳不小,天天花大力气使硬功夫,也该歇一歇。
宗善:长老与蔡大人关系密切,除非蔡大人说停才会停。前天,蔡大人特地从鹿园挑两头驯鹿赠给长老表示谢意,还题诗致意。
卢锡:这首《送驯鹿与东禅长老》写道“二年驯扰傍山家,欲领东还道路赊。送汝给孤园里去,此生长伴大牛车。”
王实:昨天,我问兴化军送粮草的老乡,他们都说仙游县没有杂技魔幻团。这就怪了!
卢锡:仙游,顾名思义,神仙旅游。我一直在怀疑,人的心手怎么灵巧,也难变这样的幻景。除非神仙才有这魔术,不,仙术!
宗善:莫非戏班和百姓募捐的壮举感动天上的神仙?阿弥陀佛!
17.晋江县章府日内
章怡从信鸽爪上取出信条,打开一看,喜逐颜开,匆匆跑进厅堂,差点摔了一跤。
章怡:老爷,天上飞来的特大好消息!老爷请看信条。
章拱之张开纸条一看,又惊喜又发呆:怎么会这么快?(揉一揉眼睛)五千两已代付,某某调榕,再付一万两……哈!哈!哈哈哈!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章怡阿谀奉承:大人英明决策,奉天承运!
章拱之:天赐良机,再加上你和望之魔鬼精灵般的脑子,就如愿以偿了!
章怡:老爷过奖了。
章拱之:嗯,这几天要抓紧催收募捐款。不然蔡小子一走,这些吝啬鬼就会趁机赖账。
章怡:老爷说的对!奴才遵命!
18.泉州府衙客厅日内
蔡母:敢问钦差大人,吾儿蔡襄治理泉州有何过错,仅仅上任两个月就被调动?
蓝元宸:卢太君多虑了,诏书写得一清二楚。只因海盗猖獗,到处杀人放火,州民流离失所,惶恐不安。蔡大人熟悉福州情况,深谋远虑,处事果断,所以朝廷委以重任!
蔡母:朝廷如此看重,令人感激!我的儿媳、孙儿被奸人所害,朝廷重视吗?时至今日,应该水落石出吧!
蓝元宸:凶犯都死了,死无对证。所以……
蔡母:所以就让坏人逍遥法外。
蔡襄:下官对福州有所了解。海盗时有扰乱治安,这是事实。但上报皇上的人也许言过其实吧。下官怀疑有人设局,欺瞒圣上。
蓝元宸:蔡大人多虑了,皇上为社稷安危着急,委以重任。大人千万别猜疑。
蔡母:朝廷文官武官上千员,独挑一个刚上任六十天的蔡襄去福州抓盗贼,岂不让人笑掉牙!
蓝元宸:贤者多劳,就近取材。蔡大人忠君爱民,深得皇上恩宠。墙上御轴《君谟》乃皇上飞白,御笔亲书。望蔡大人不失圣上所望,速速启程。
蔡襄:下官拜读圣旨数遍,未见“速速起程”四字。新官未到,府事未曾交接,怎能匆促离任?后果谁来承担?
蔡母:蓝公公比陈丞相还性急吧!
蓝元宸:误会,误会!告辞了。
蔡襄:蓝公公乃钦差大臣,理应多住几天。莫非嫌弃下官照顾不周吧!
蓝元宸:不敢,不敢!皇上另有急事差遣,卑职不敢怠慢,就此告别!
蔡襄:既然如此,恕不远送。
蓝元宸带着侍卫匆匆而去。
蔡母(气愤地):奸臣当道,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天理何在?
蔡襄:娘,跟这班人费口舌没用,您回房歇息吧!
19.晋江章府夜内
章府张灯结彩,鼓乐喧哗。
大厅烛台高举,照耀得如同白天。家宴分设两席,摆满闽南风味的佳肴。宾主不多,首席嘉宾蓝元宸居中,两旁是章拱之和三妾“妙月仙”。次席是钦差侍卫居中,由章逑与最近骗来的小妾“小西施”服侍。
家宴的对面是提线木偶戏,正在表演精彩的杂技。
美女频频劝酒、夹菜,宾客只与美女眼里偷情,无心看戏。
章拱之、章逑的妻妾、儿女坐着低椅在前面看木偶戏,不敢吭声。偶尔有一两个女人转过头去,白眼两个接待宾客的美女。
章拱之:下官的伯父在世,经常提起蓝公公大名,他能当丞相与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分不开。因此蓝公公是我章姓族人的大恩人啊!
蓝元宸:不敢当,不敢当!章得象大人是一代名相,厉害得很!我是他的知心朋友不错,绿叶支持红花,顺理成章嘛。
“妙月仙”:蓝大人,皇宫里山珍海味多得很,也许吃腻了吧,品尝品尝闽南风味习惯吗?
蓝元宸:宫廷美女如云,但不会说话。我不喜欢人家叫我公公,只有你,人漂亮,嘴也甜!
“妙月仙”挪动身子依偎在蓝元宸的怀里:是吗?有多甜?
章拱之:钦差大人,我去会儿就来,失陪了!
蓝元宸:自家人,别客气!有她陪我就够了!
章拱之一走,“妙月仙”夹着一块肉放在嘴里,让蓝公公用嘴来接。
蓝元宸:真甜!(边吃边和她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