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咖啡馆里,沈豆豆望着Menu上琳琅满目的食品发呆。
容姐笑了,像对自己家的小妹妹一样,亲切地说:“随便点,这次我请客。”
沈豆豆咧咧嘴说:“这里的东西好贵啊!”
容姐看沈豆豆犹豫不决,就对服务生说“:两杯焦糖玛奇朵,两份芝士甜点。”
“容姐,让你破费了。”沈豆豆不好意思地说。
“哪里的话,平时下班的时候我一个人总来这里坐坐。”容姐丝毫不在意。
“这里一杯咖啡就要三四十,好贵的,我可舍不得。”沈豆豆吐吐舌头。
“挣钱不就是为了享受人生吗?”这时候,服务生把咖啡和甜点送了上来,容姐调了调咖啡说:“如果人只是为了挣钱而挣钱,那有什么乐趣呢?”
沈豆豆尝了尝咖啡,真美味!
“不苦吧,这次点的咖啡我特别要了甜的。”容姐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
“嗯,好喝。”沈豆豆点点头。
“你在行政部干得开心吗?”容姐问。
“还行吧。”沈豆豆尝了口甜点。
“我觉得你不是很开心。”听到容莉莉说这句话,沈豆豆停了下来。
“您怎么知道的?”沈豆豆歪着脑袋问。
容莉莉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说:“要不然你就不会来策划部问我设计方面的问题了,也不会今天中午跟我说悄悄话了。”
“是啊,您还没有告诉我呢。”沈豆豆才想起自己的疑问。
“你说的现象在任何公司都很普遍,现在的社会并不完全是凭借个人能力就可以出头的。进入社会了,凡事要三分靠实力,七分靠人脉。你也能看得出来罗雨凤对于刘胡敏的作为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是因为刘胡敏身后有人。”
“有人,什么人?”沈豆豆一听这话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她突然想起上午的时候罗雨凤站在她身后的感觉。
“刘胡敏是老员工,自打这个公司建立之时就在这里了。当年她和我一样是同一批陪同雷总打江山的伙伴,可以说雷总就是她的靠山。可能是人岁数大了,就不愿意奔波,所以刘胡敏只是做些打杂的工作,但是她的待遇可不比我少,可见咱们雷总还是很有人情味儿的。”容莉莉解释说。
“那李月真的很努力啊。”沈豆豆有点替李月鸣不平。
“可惜她站错了队伍,罗雨凤当上经理的过程李月并不知道。当年罗雨凤刚来咱们公司的时候是在刘胡敏手下做事,是刘胡敏一手把她提上去的,罗雨凤自然是站在刘胡敏这一队,两个人互惠互利。至于李月,她只不过是给罗雨凤当个助手,如果她不努力,早就会被踹下去的。她不知道这个真相,我看啊,迟早也是要出事的。”容莉莉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淡然。
雷总、刘胡敏、罗雨凤、李月……沈豆豆在心里念叨着,她觉得这些人的关系太复杂了。
“原来是这样,容姐你真有本事,能看透这一切。”沈豆豆不禁称赞道。
“只是我来得比较早吧,而且我是策划部的,和行政的工作性质有很大的区别,也不涉及利益冲突,所以罗雨凤对我很客气。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离职?”容莉莉问。
“离职?”沈豆豆吓了一跳,“罗经理要辞退我?我犯了什么错误吗?”
“没有,只不过我觉得你不太适合行政工作,你太单纯了,而且你不也在为自己铺后路吗?”容莉莉解释道。
“还没有好的机会。”沈豆豆没想到自己的小算盘一眼就被容莉莉发现了。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我们俩很投缘,不管你以后的选择是什么样的,我都希望你能开心地工作,如果工作不开心,就不可能有任何上升的空间了。你要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就不可避免有争斗,如果没有本事去挣去抢,明哲保身是最好的方法。”容莉莉语重心长地说道。
看着容莉莉望着窗外喝着咖啡的样子,沈豆豆发现已经有鱼尾纹爬上了容莉莉的眼角,看来即使是再高级的化妆品也无法遮掩岁月流逝的痕迹。
一个广告公司中的一个部门里的几个人就有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虽然不见硝烟,但是处处有人“伤亡”,可见“职场如战场”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那我的背后有人吗?沈豆豆突然担心起来。
周末朋友在沈豆豆家晚餐聚会的时候,沈豆豆把这个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工作环境和大家说了一遍。
“这个背后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支持你的靠山,比如说以前的时候刘胡敏是罗雨凤的靠山,而现在罗雨凤是刘胡敏的靠山;一种是监视你一举一动的人,比如说刘胡敏,我觉得她有可能就是罗雨凤安插在你们中间的人,只不过不知道她是给罗雨凤传递消息还是给雷总传递消息。”郝团团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看来你们广告公司的竞争比我们销售部门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柳珊珊感叹道,“让你去做那样的工作,真是难为你了,你那么单纯的一个人怎么能和她们争来斗去的呢。”
“但现在的我没有好的机会,也只能坚持着干下去。就像你告诉我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我勤奋工作,别人也挑不出毛病。而且自从我有了‘备忘录’之后,罗雨凤对我的细心态度还挺赞赏的。”沈豆豆怕彦闹闹为她担心,赶紧报上两条工作中的“喜讯”。
彦闹闹听着大家的想法,还是不放心:“豆儿,我会努力工作的,如果你不喜欢上班,干脆就不要去了。”
“我才不当家庭主妇呢!”沈豆豆一听彦闹闹又要让她辞职,她就不乐意了,“找不到其他的工作我就一直干下去,我就不相信我在这个公司还生存不了。”
大家陷入了一片安静中。
“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今天说给大家听听。”郝团团打破了这个沉默的局面,“有三只猎狗追一只土拨鼠,跑着跑着,土拨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一个树洞。还好这个树洞只有一个出口,于是这三只猎狗就悠闲地在树洞这里等着,心里还不停地碎碎念:‘小样,有种你就别出来!’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那只土拨鼠出来,正在这时,从树洞里钻出一只兔子。兔子一路狂飙,然后迅速爬上了一棵大树。结果仓促之中它没站稳,掉下来砸晕了那三只正仰头看它的猎狗。最后,兔子逃脱了。”
“瞎掰,一只兔子怎么可能同时砸晕三只猎狗?”柳珊珊白了郝团团一眼。
“兔子不会爬树。”彦闹闹肯定地说。
“土拨鼠去哪里了?”沈豆豆问道。
“对了。”郝团团向沈豆豆投来赞赏的眼光,“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土拨鼠哪去了,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后来出现的兔子。虽然我没有工作经验,但书上说:在工作中人们都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在选定了目标之后,很容易被其他机会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而忘记了自己原先的目标。现在沈豆豆的目标是做一个时尚杂志的编辑,但是这只‘土拨鼠’看不到,那么作为‘兔子’出现的‘行政’转移了目标,因为我们要生存,所以迫不得已选择了‘兔子’,但是我们可以囤积力量去等‘土拨鼠’出现。”
“我明白了。”沈豆豆恍然大悟,“我只需要等待机会并为此做好准备就可以了。”
“没错,机会是眷顾有准备的人的。”郝团团点了点头。
“对了,彦闹闹你的工作怎么样了?”柳姗姗把话题转向了彦闹闹。
彦闹闹叹了口气:“别提了,我公司想调几个人去上海,我倒是想去,但是困难重重啊!”
“有问题就说,干吗憋着啊,说出来姐姐我给你解决。”柳姗姗倒是很仗义。
彦闹闹的公司在上海设立了分公司,那里向上海招收基层员工,而北京调过去的人都当上了中层干部。彦闹闹也希望能调过去,可惜他只是个小职员,遇见老总的次数少之又少,他总觉得自己空有一腔热情和满腹抱负但并没有得到上级的赏识。所以坐在电脑前的彦闹闹经常会自己幻想,如果有一天能见到老总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干就好了!
他旁边同事阿林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与彦闹闹不同的是,阿林总是在和其他人打听老总上下班时间,算好他大概会在什么时候走进电梯,然后他也会在这个时候去坐电梯,寻找机会和老总打个招呼。此外,阿林还详细了解了老总的奋斗历程,弄清了老总毕业的学校,也向“包打听”询问了老总最关心的问题,之后他精心设计了几句简单却有分量的开场白,在算好的时间和老总“不期而遇”,打过几次招呼后,终于有一天他有了一次跟老总长谈的机会,没过多久,阿林就被调到上海去做部门经理了。
“我才不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呢,这么明显的阿谀奉承不是我彦闹闹的为人。”彦闹闹一说到这件事情,就对阿林充满了鄙视。
“那你就情愿一辈子只是在基层工作?”柳姗姗劝解道,“彦闹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高喊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年代了。你看北京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张贴着广告。酒香不怕巷子深在这个信息高度发达的社会已经行不通了,我们就是要张扬个性,推销自己,才能更快的成功。比如说房子吧,它盖得再好也得靠我们这些人的嘴皮子介绍不是?不然客户怎么知道它好在哪里。什么进深开间,通透采光啊,老百姓怎么能懂这个,还得我们变成大白话来说,这年头谁是上司,客户就是上司……”
柳姗姗一说起她的卖楼经验就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三个人只好配合着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并不时地点头表示同意,切忌有任何的反驳意见,否则会引来更多的“经验之谈”。
“明白了没有,打广告不丢人,茶壶有饺子——倒不出来,那才憋屈呢!”柳姗姗拍了拍彦闹闹的肩膀。柳姗姗看了看表,拉着郝团团站了起来,“都这么晚了,我和团团得回去了,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呢!”
“再坐一会吧,一个月才能见你们一次,怪不容易的。”沈豆豆拉着柳珊珊的手恋恋不舍。
“不坐了,你们好好休息吧。”郝团团也推辞道。
看这两个人这么坚持,沈豆豆也不好再勉强,只好帮柳姗姗收拾东西,送他们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