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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和天使一起飞(2)

每周二、周四,我都会去湖边的第二个长椅上,和亦晨一起早读。亦晨读她的普通话读本,我背我的英语。

每天我都要完成亦晨布置给我的早读课程,努力地通过她的英语单词考试。一旦没有过关,耳朵就会遭殃。四川著名的粑耳朵,就是这样来的,动不动就捏上几下,天长日久,耳朵里还能有硬骨头吗?

打打闹闹就是快乐。快乐的时间总是飞快。期末了,一不小心,英语居然考了个全班第一。哥的平生第一次英语考试就考全班倒数第一。在学了8年英语后,终于来了个正数第一,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谢谢亦晨陪着我的每一个清晨。

9.6 罗马假日

学校暑假要封校,不允许学生在暑假期间留在寝室。暑假,我又要回到在农村的家,过着无聊痛苦的日子。到成都一年了,我一直没怎么仔细逛过。多少年前,我的愿望就是到成都来旅游,长长见识。离校的最后几天,我决定和亦晨在成都玩一玩。

在经过一番郑重讨论后,亦晨做出以下重要安排:

第一站:洛带古镇和金长城。第二站:武侯祠。第三站:动物园。

第一天,目的地:洛带。

这一天,我哭了,亦晨也哭了,哭得那么情不自禁!人为什么会哭?男人为什么会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在洛带这个古镇,我和亦晨围坐在一张桌上,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碗,拼命地强迫自己吃碗里的食物,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情人的泪,满脸的汗水,在这个夏日,勾画出这样伤心的一幕。

曾经有最后的晚餐,那一夜,耶稣和犹大,与其他弟子,相视无言,唯有泪千行。今天,我和亦晨,在这客家人的聚集地,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伤心!

这是位于龙泉驿区洛带镇广东会馆的一个特色小吃店。同时里面还有开心冰粉、阿婆凉糕、母亲凉面等小吃。

我们吃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伤心凉粉!何谓伤心凉粉?

伤心凉粉据说是因为以“吃的人都会被辣得流下眼泪而得名”。佐料“色泽鲜亮”,凉粉“爽口滑嫩”,小米椒威力巨大,真是让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越吃越伤心”。一定要再来碗“甜甜”的开心冰粉“才能化解”。

我和亦晨都是纯正的四川人。生病之前,我以辣为生,但自从得了抑郁症后,肠胃越来越不好,口味越来越清淡。亦晨得到她母亲的爱吃辣椒的遗传,十分喜欢吃辣。

即使如此,她也受不了这小米椒,眼泪,汗水,流得一塌糊涂,幸好还有开心冰粉。再来一份开心冰粉,甜甜的,再来一份年糕。

我今天是把命豁出去了,平时连一点油腻的东西都不敢吃,现在吃这么多。算了,何必在乎那么多,该吃就吃,该玩就玩。洛带古镇这时正在修建中,街道的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我们在广东会馆转悠了一会儿,便坐车向金长城驶去了。

中国人很擅长山寨。这不,长城也山寨出来了,我们去不了北京,就到成都龙泉爬爬这个金长城!长城十里长,尽头是座庙。庙里有金龙,故名金龙寺。

这一天,亦晨穿着一条七分裤,到了长城后,才发现,这大约是她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蠓虫发现了亦晨那水嫩嫩的小腿肚子。大约两个小时后,亦晨的小腿肚子就红了一大片。她的小腿被咬了好多包,红得十分恐怖。亦晨真是欲哭无泪啊。

在金长城上,站在高处,眺望远处的白云和高山,我紧紧地搂着亦晨。不时吹来徐徐清风将她的发丝扬起。我站在亦晨身后,默默地看着被风吹起的长发,如此的绝美,如此的温暖。

亦晨,你会离开我吗?这种快乐还能持续多久?我默默地想着。天空下起了雨,我和亦晨开始在长城上奔跑。大约半个小时后,来到了位于长城尽头的寺庙——金龙寺。

寺庙还在修缮中,十八罗汉的金身已经立起来了。当时只有一位老大爷在守庙。老大爷是俗家弟子,很健谈,也很厉害。一听说我们是大学生,他就出了好几道风马牛不相及的考题来问我们。

比如长江三峡有几座山之类的。

我和亦晨都很累,不想跟他争,再说他是地主,我们还在这躲雨呢,把老大爷惹急了,赶我们走怎么办?我们的妥协并没有让老大爷知足,见我们几个问题都答不上,便越发地起劲了,完全忘了佛家弟子的“不打诳语”。他洋洋得意地批判着:“你们现在的大学生啊,实在是不行啊,知识不够,啥都不知道,连我这一个糟老头子也比不过。”

我有点生气,后果很严重,不为面子,也要为尊严而战啊。

老大爷说够了,话锋一转:“你们会背《岳阳楼记》吗?”

我一听《岳阳楼记》,高中学过,可高考一完就忘了,谁还记得!一下答不上话来了。

看到我们底气不足的样子,老大爷大笑着说:“看你们大学生,忘得一干二净,我来背给你们听。”老大爷激动万分,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予观夫巴陵胜状……”

一分钟后,老大爷停下来骄傲地说:“看看吧,这么多年了,我都还记得这么清楚。”

佛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决定杀杀他的锐气。

“你背了这么多,这是第一段。那你知道最后一段是什么吗?”我淡定地说道。

“这个,那个,这个……咦,背了这么久,我还偏偏记不住最后一段呢。”大爷摸着脑袋想了半天后说道。

“听好了,最后一段: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哥极其淡定地吐出这八个字后,飘然而去,留下老大爷发呆的身影。看着老大爷后悔的样子,几百字的文章他都背下了,最后一段才八个字,怎么就背不下呢?失策啊失策!

第二天,武侯祠。

三国在历史上只有一段很短的时间,但中国人偏偏对这段历史情有独钟。记得在第一次见到亦晨时,亦晨问我,草箭借箭是几点钟发生的?着实把我难住了。

今天,游武侯祠。票价60元,还不打折。比起人文景观来,我更喜欢自然景点,高大巍峨,气势磅礴,山是真的,水是真的,树是真的,风也是真的。武侯祠有一个墓,衣冠冢,假的。那么多雕像,假的。还有一些兵器,也是假的,全是仿制的。

唯一让我感到有点兴趣的,便是出了武侯祠后门,有一座刘湘将军的墓。本人只佩服那些对抗外敌的英雄,而在后面的中国人打中国人的战争中,无论你杀了多少人,都不值得夸耀。

游武侯祠一天,真是百无聊赖,看了一天的假山假人,又是一整天的意淫。

诸葛孔明一生谨慎,不肯冒任何风险,实乃治世之能臣,非乱世之枭雄矣。“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一会儿是草船借箭,一会儿又是借东风,这些伟大的功绩都仅存在《三国演义》中,而在正史《三国志》中却没有记载。难道诸葛就没一点真材实料?

神一般的人物,总是处于不败之地,永远地洞察一切,未卜先知,这样的人,永远只能存在于小说和电视中。作者和导演会替他们安排好一切,不用为现实的一切烦恼。犹如在武侠片里的大侠,不用担心吃什么,花什么,武功天下第一,随手一挥,一堆人就倒了。

《三国演义》也是我最爱的书之一,里面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孤绝不愿慕虚名而处实祸也。说白一点:老子绝不死要面子活受罪。

5月8日,1945年那个惊天动地的日子,苏联红军攻入柏林。而我攻入了亦晨的世界。7月13日,学校封校前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一天,就必须和亦晨分别了。

最后一站,动物园。人和动物相比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比如武候祠,里面没有真人,也没有活人,连个真正的死人都没有,票价竟要60元。

动物园里这么多活的动物,票价才12元。不公啊,不公啊!我终于要看到熊猫了,我终于要看到老虎了,我终于要看到猴子了。哥激动啊!

这时亦晨神秘地对我说:“动物园里有一只猩猩和你长得特别像。”不会吧,哥长得这么像猿人?难道今天能在这里找到亲戚?我居然真信了。

这一天,晴空万里,清风吹啊吹,小鸟唱啊唱,在愉快而又欢乐的气氛中,我和亦晨来到了成都动物园。

到了门口,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动物,有海豚、熊猫、斑马……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些东西,不是活的,也不是死的,而是假的,全是水泥做的。难道想看点活的东西,就这么难吗?一想到此我马上就垂头丧气了……

“你傻啊。”亦晨拧着我的手臂,笑得前仰后合,“这里只是一些雕像,真的动物在里面呢!”又丢脸了。

在这里,我第一次看到了活的狼、熊、虎、豹和国宝熊猫。亦晨拉着我转了一圈,到了猩猩馆外。她卖关子地说:“这里有一只长得特像你的猩猩。你想不想看啊?”

亦晨拉着我的手,连拖带拽地将我拉进了猩猩房。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嘶吼!一只猩猩一见人走近就朝外冲,马上就捶着胸脯大吼起来!震得整个铁笼不停地响动。

“快看,快看!他是不是长得很像你!”亦晨一脸的怪相!这只猩猩一掌就能拍死我,名副其实的人猿泰山啊。哥哪里长得像它了?

我崩溃了,哥看着那只疯狂吼叫着的猩猩,难道我们真的是有缘?怪不得,第一次碰到亦晨时,我连续几次说的那四个字:“人猿泰山”,原来是在这里啊!

从动物园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先到亦晨的寝室帮她取了行李,送她到校门口,坐上公交车。我等着车发动,看着亦晨离去,直到车消失在路的那一端。

这一别,就是一个多月。

9.7  牛郎织女

夏日,灿烂的星空,映在墨蓝的天际,美丽的夜色让人遐想连篇。我却有一颗低沉的心。要回家了,又要回到农村的家,又要忍受母亲的责骂,以及孤独和无聊。

我不敢向母亲透露任何我和亦晨的事。虽然在农村那些和我同龄的都已经结婚,甚至有了小孩。在这个暑假,一个以前的学前班同学结婚了。在吃酒席的时候,一番话让我彻底打消了把这件事告诉父母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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