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流年无声叹息,知道她仍是好好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是松了口气的,这丫头,从来都不知道她有多让人为她担心。
以她的性子,在外头会惹来多少麻烦,江湖混乱,什么样的人都有,她性子再恶,再霸道,那也仅在于流年小筑,随她为所欲为,外头的人可与她赫连月含没有丝毫关系,不会纵着她,宠着她。
万一她与人争吵,极有可能受到伤害,不是她受伤,便是对方受伤,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会太美妙。
“月含,过来——”
“不要。”噘着嘴儿,小脸气呼呼的,凭什么她就要那么听话啊,她又不是三岁小娃娃,也不是小狗儿,唤一声就真的冲上前去吗?
“庄主,失陪一下。”转身,赫连流年向首座的胡老庄主以及厅内其他人有礼的额了额首,下一刻,赫连流年与赫连月含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厅内,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唯一有于长风一脸的苦笑。
留他下来干嘛呢,不知道他现在可不可以乘乱溜走。
满厅的人,他要如何应付,师父的轻功亮出来那肯定是独步武林的,哎,平时那么低调的一个人,怎么一出来就出这么大的风头。
“于公子——”
果然,有人叫他了。
赫连流年扣着月含的腰,以傲然轻功直接带着她到后山,眼下胡家庄是没有一处安静之地,四周可的都是人,听到的都是人声。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让月含消消气,她不能再随着自己的性子乱跑了,且,刚才长风告诉他,月含身边跟着一名男子。
一大圆石上,赫连流年稳稳的立在上面,月含就在他的怀里,她故意不看他。
“月含——”他又开始叹气了,“真的不想看我一眼。”
小小人儿猛然抬头,她又不是胆小鬼,怎么可能连看个人都不敢,用力的瞪着他,白发依旧飘扬,白衣依旧飘逸,反正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他也是依旧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化。
“看你又怎么样?”
“月含,你可知道所有人都很担心你,你不该一气之下跑得那么远。”眉头,微微一锁,并非有意指责她,而是,这种行为是真的很危险。
“你以为我爱跑吗?”眼儿忍不住的往上翻,“我是气不过,不走我还能做什么?”她气呼呼的坐在圆石上,“反正你身边也不缺女人了,再这样下去,除了越发的显是我小心眼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她就是个小人眼的女人,容不得自己的男人被别人觊觎。
“没有别的女人。”赫连流年又想叹息了,若他真想要拥有某个女人,他的身边,早就有一个,不可能等到她的出现,为何她就是不明白呢,“顺如郡主已经回承江王府,你该知道的,我原以为当日你就该回小筑。”她却一去不复返。
“我为什么要回去。”
“你说过,顺如走了,你就回去,她走了,你却未回,月含,何时你也开始会说谎话了。”深幽黑眸,睨着她白净依旧的小脸,很长时间不见了,自从白月教内与她相识,为她而留,他与她从未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倒是让他极为想念,身边没了这丫头的声音,倒也显得太过平静,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听到她开口说话。
“你真的找过我吗?”她不认,“我明明在小镇上的客店里呆了三天,一个人影都没有见着,还说你们都在找我。”她不信,才不信呢,以为她就这样乖乖的听信于他了吗?
她又不痴也不傻。
“熟悉的几处客栈,长风和三立都去找过,倒是忘了一些小店。”赫连流年苦笑,“告诉我,这些日子,你都上哪了?做了什么?”他与她一般,也在圆石上坐了下来。
“我伤心啊,我难过啊,我想去流浪了,可是没有走多久就被教主找到了。”说到这里,月含又开始不情愿了,怎么教主能找到她,如此的轻而易举,眼前这个男人去不行。
他不是很厉害的吗?
连教主都要惧他三分的。
“广天?”说到这个名字时,他的声音,沉了沉,“他找到你。”眸光一闪,“他找你做什么?”
就在他们要四处寻找月含时,广天便找上他们,就在那时耽搁了,才错过了吗?
“还能做什么?我现在是白月教的左护法。”亮了亮左手代表左护法身份的紫金玉镯,这是白月教同为的习俗,若是男者为护法,那么,得到的便是紫金玉佩,女者得紫金玉镯,都是经过特别制造而成。
天下仅有,是白月教护法身份的象征,且,这玉镯不世袭,每一任护法得到的信物都不是同一质地的,却是同一款,因此,白月教众,只要见到这样式的东西,就该知道佩带者的身份。
“你讨厌广天。”
“没错啊,我是不喜欢他,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成为白月教的左护法,赫连流年,我爹也曾是白月教的左护法不是吗?就当是女承父业吧。”虽然,她并无心于此。
“月含,拿下紫金玉镯。”赫连流年盯着她细白的手腕,她难道不知道,若不是方才藏得妥当,被其他人看到她手上的紫金玉镯会发生什么事吗?
“现在不能拿,现在我还是白月教的左护法呢。”要拿随时都可以难,但是,她就是不想听他随随便便的始唤她,“刚才坐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身边的女人?
赫连流年花了一会才想起来,在大厅上一直坐在他身边的女人正是胡老庄主拜弟的女儿。
“胡老庄主的侄女儿。”
“她想要嫁给你。”
她又想歪了,这丫头,何时爱胡思乱想了,“没有人想要嫁给我,月含,我已经娶妻了,就是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当然记得啊,可是,他们仅仅是成了亲,又不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他随时都可以撇下她的。
换个说法,赫连流年有良心不想撇下她,那男人还是可以娶个三妻四妾的不是吗?
以前她是认定赫连流年身边不准有女人的,有一个,她便害死一个,一点情面也不讲,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还真的有些天真呢,若是赫连流年没有真的把她当成妻子来看,把全天下的女人都毒死了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