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的一声惊呼让堂中众人神情一挑,看待徐阳的目光更加浓切了。
徐阳浮出一道笑脸,行了一礼,“徐阳见过小公爷。”
张溶瞥着表现出一副书生气质的徐阳,很不客气道:“收起你这虚伪的一面,你来京师多久了。”
徐阳讪笑了两声,说道:“不过七八日。”
“那你为何不来寻我?还是说瞧不起小爷?”
“小公爷这是哪里话,我事务缠身,实在抽不出空闲来,望小公爷见谅。”
“装,接着装,是不是担心我问你索要那一百八十两银子?”
徐阳愕然,很想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
徐阳脸不红,气不喘,若无其事一样,“我欠小公爷你钱了吗?我怎么不记得有此事。”
张溶面颊抽搐:“……”
锦衣卫从夏昌武跟张溶身上的气质就不难看出他尊贵的身份,而徐阳也不是他所捉拿之人,便朝着小公爷抱拳退出了客栈。
周雪在长吁了一口气后,就开始煽动水灵的眼眸,早从徐阳的嘴中就得知小公爷此人,此刻见到……嘴角不禁撇的老高。
臭肉同味,果然这位小公爷也不是一位谦谦君子,瞧着他一脚搭在板凳上,另一手摸着麻将的姿势就不难看出。
是的,在张溶的胁迫下,徐阳再次走上了半年前的那条不归路。
委屈的看着张溶,“小公爷,这回你可不能耍赖了。”
张溶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你就安心吧,再说我张溶像是那种没牌品之人吗。”
徐阳对张溶暗做鄙夷,若有牌品的话也不会至今都欠他一百八十两银子。
心底很不踏实,就促使徐阳再次重申道:“小公爷,说好了,可不许赖账了,威逼利诱也不行。”
“少废话,一大老爷们搞的跟婆姨一样,你再不来京师,我可要派人去安陆绑你了。”
周雪闻言眉头一紧,然后转过眼神看向徐阳,看来这位小公爷并不知情徐阳在南京担任锦衣卫百户之事,可徐阳又为何以他为借口走马上任?
在背地里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周雪决定回头定要好好问问徐阳。
徐阳实在看不惯张溶的姿态,摸着麻将,鼻孔朝天,一中高手寂寞,独孤求败的样子。
麻将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客栈也事先洗牌了。整个大厅中就只剩这一桌牌友跟周雪一丫头。
麻将还是近来兴起,并未传到南京,所以周雪对它也充满了好奇,紧挨着徐阳而坐。
作为大明朝麻将创始人,想要对付几个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子还是轻而易举的,无奈起手十三只牌并不好,幸运女神的光圈很遗憾将徐阳省略了过去。
第一把,张溶胡了,屁胡,冲着他对自己挤眉弄眼的神态,徐阳真心不想打击他。
因为少年的心理都是脆弱的。
第二把牌才算说的过去,打到第七圈时徐阳就开始停牌了。
张溶仍是自负的要命,将一张二筒往桌上一扔,叫道:“二筒!”
岂料,话音刚落,徐阳将牌一推,“清一色单吊二筒,不好意思小公爷,我胡了。”
张溶的脸色有些难看,但颜面要紧,就开始打肿脸充胖子,“不就是胡了一把有什么好得意的,小爷我这是垂怜你,等着,这次可不会这么好心了。”
第三把,徐阳推牌,张溶脸色泛黑,“下不为例了,侥幸而已。”
第四把,徐阳再次推牌,张溶脸部铁青,咬着牙,“别高兴的太早,失误而已。”
第五把,第六把……直到第三十把,满头大汗的张溶见徐阳又要推牌,怒然放手拍桌,“你再推一个试试?我可是英国公小公爷,信不信我让人弄死你。”
徐阳的动作戛然而止,夏昌武几人也骤然将目光投在张溶身上。
徐阳顿时倍感无力,就知道这小子很没牌品,果不其然,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狗改不了吃啥?
“小公爷,我们事先可有说好的。”
“有吗?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众人一阵无语,许是气氛过于尴尬,张溶径直将面前的牌推开,“不玩了,没意思,徐阳你还是说说你来京师是为何事。”
徐阳看了眼身旁的周雪,然后说道:“游玩。”
顺着徐阳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一直被忽视的少女。
看着周雪的容颜,就连这几位官家少爷都对她闪过一丝垂涎,但片刻过后就恢复清明。
秉性相近,又是一桌牌友,所以认识的很快,夏昌武拍着徐阳肩膀,嘻笑道:“徐兄本事过人,不光才慧惊人,就连夫人也一同惊人,夫人美貌放眼整个京师也是少有。”
让人当面夸其相貌,周雪颇是羞涩,徐阳倒是乐的仰嘴。
方才在麻将上输的惨不忍睹,现在见到徐阳笑的尖嘴猴腮,张溶很没好气,“可惜啊,一颗极品白菜竟然一头黑猪拱了。”
擦……
徐阳面色发僵,很想动手又不敢动手,周雪的面色愈发红润了,夏昌武跟邓建则是捧腹大笑。
一阵折腾过后,张溶的面色才有些好转,算是报了麻将桌上的一箭之仇,然后又开始新的话题,“徐阳,你先有何种打算?”
徐阳道:“出门游玩,自然是哪儿有趣去哪,临时打算。”
“那不如随我一同去柳家做客吧。”张溶目光烁烁的说道。
做客,这仨纨绔少爷像有做客的样子吗?
徐阳打了个寒颤,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们之前的交谈徐阳可都是清晰耳闻,自己抢了柳家的未过门的媳妇儿让柳家蒙羞不说,现在要再去柳家落井下石,日后要是查出个什么蛛丝马迹来,那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去。”徐阳想也没想就果断拒绝。
张溶咧嘴一笑,霎然就让徐阳发寒,“行,不去也不强求,不过等我去了柳家便说是你怂恿的。”
“我次奥。”徐阳真的急了,甚至还当面爆出粗口,“小公爷,做人不带这样的。”
“那你想好了吗?到底去不去?”
徐阳要哭了,觉得自己应该跟这位大明朝未来的顶级权贵好好谈谈,“小公爷,你可是铁定的国公,做人能不能讲些道理?你再看看我?从我脸上看到了什么?”
张溶随着徐阳的话,认真的瞧了两眼,然后吐道:“你的脸很白。”
徐阳:“……还有呢?”
“很有当小白脸的潜力。”
“小公爷,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难道你就没看到额头冒汗?”
张溶一脸明悟,“看到了。”
“我都惶恐的发汗了,小公爷你又于心何忍?”
“我还以为你是被我的盛情邀请给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