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写在前头,这章是补昨天的,卡文卡了一夜,写的很不如意……还是今早写完的。另外,今天还有两更……
府衙很大,是他百户所的三倍,走在通往侧院的青石路上,徐阳不禁对官职抱有憧憬。
真是一个阶级一层待遇,徐阳也看穿了,从胡安这一案后就彻底看透了官场人心,你欲安静平心,别人只当你柔弱,没事也要挑事,胡安就是最好的例子。
然而已经涉足进了朝堂这摊浑水,那就只有一路往上爬,选择了混,就要混到人上人,要不干脆辞官回家。
辞官,怕是奢望了,而且徐阳骨子里也不像是个知难而退的孬货。
之前在徐庄看着幕家的宅子,不正是立志要将他们踏在脚下,于今自己成了锦衣卫百户,直接将幕家甩过几条街。
现在站在府衙内,是不是也要立志将知府大人踏在脚下?
说实话,徐阳很想很想,但是畏惧了。
三品知府,便能跟锦衣卫的特务头子,也就是指挥使大人并列而坐。
俗话有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可这并非是在战场上啊,将军多的去了,可锦衣卫的指挥使就唯独一个,这是要谋反吗?
当即徐阳的目光就黯然了下来,撇着嘴,“其实当个百户也挺不错的……”
绕过一扇月亮门,徐阳就正式走进了知府大人的家眷院子。
院子有不错,朝阳通风,树冠如盖,是块上好的风水宝地,就是不知道知府死后,会不会让他婆姨半夜扛着锄头将他埋在这里。
第二眼看去,乃是一座凉亭,细眼再瞧,徐阳不禁倒吸了凉气。
“……原来亭柱还有这种用途呀,今日算是涨见识了。”
此刻徐阳的心理很复杂,真想脚底抹油,但躲得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很担忧自己也会被落的周靖那般下场。
——让他那正三品的知府老子绑在亭柱上,手中拿着一根尺半长棍,瞧瞧,脸上的淤青又浓重了不少,显然是被他爹抽的。
徐阳顿时有感而发,“得多么铁石心肠的老子才能对十五六岁少年下如此狠手,他还是个孩子啊。”
徐阳的脚步在挪移,是往身后挪移,已经暗下决心,此刻拜访乃是送肉上砧板,还是等风头过了再折俩柳树枝上门,负荆请罪。
很有诚意是不是?我自己都被感动了。
想好就便溜,可是……周靖那小王八羔子真是活该被抽啊。
远远一声嘶喊让徐阳的逃窜美梦破碎了,“徐阳,快救我。”
徐阳面色铁青,也很想学着他的强调,对着知府大人喊道,“孩子他爹,用力啊。”
坐标被暴露,只好硬着头皮迎面而上了,“下官徐阳拜见知府大人。”
身材匀称,年过四旬但岁月仍旧没有洗礼掉他的儒道气质,可见此人必是文官中的老油条。
周恒看了眼徐阳,语气颇为不善,“你便是新上任徐百户?”
徐阳的语气放的更低了,这里不比镇抚司,锦衣卫发生冲突打个俗方,就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猪,犯事了顶多蹭你两下,就平息了,可知府就不同了,是文官,是另一个圈子里的狗,可真的会咬人的。
“是的大人。”
“抬起头来,让本官瞧瞧,你到底生的是何等模样,我儿自幼乖巧,可打遭上你竟是恶根秉现。”
徐阳惊呆了,说什么来着,娘希匹的,这死老头真的认为是我带坏了他儿子,还讲不讲道理了,而且说出这话难道就不脸红?
徐阳不敢忤逆,蹭上了脑袋,并且挤上了笑容,希望能给对方留给好印象。
周恒顿时喝道:“做人当该有规有矩,挤眉弄眼成何体统。”
徐阳感觉心伤透了,老眼昏花啊,我这表情很么么哒,很萌的好不好。
挑起的头再次垂下了,不太想搭理这老头,太伤人自尊了。
但站在亭中一直被徐阳忽视的蓝裙女子在看到徐阳的面貌后,失口道:“怎么是你?”
好耳熟的声音,徐阳再次抬头,愣了。
感觉要哭了,孽缘啊……
说明今日一劫是明知注定的,我说为何瞅见周靖那小子第一眼就觉得有些面熟,原来自己的另外一个买诗客户周雪便是他家姐。
徐阳道:“周小姐,数日不见,可好?”
周雪含羞颔首道:“尚好,不过公子为何成了锦衣卫了?不卖诗句了?”
徐阳默默将双眼对相高悬在苍穹中的太阳,刺眼的阳光令徐阳两眼紧闭,两颗滚烫的泪珠从脸颊缓缓低落。
果然,周恒面色如墨,“之前听闻马知县称颂你是个难得文人才子,落入锦衣卫之手老夫也有心解救,何成想,你竟是个败类,诗文也是可以用银子来衡量的?”
徐阳就料想到这老头会有如此反应,埋怨的瞥了面色难看的周雪一眼,罢了,想来他也是无心之过。
“下官当初一贫如洗流落南京,为了糊口饭才不得下作,也是无奈之举。”
“那你这身飞鱼服又谈何解释?莫说是业绩显赫,提拔上来的。”周恒吹着胡子瞪着他。
徐阳细声道:“这……下官若是说镇抚司的大人见我面貌堂堂,一表人才,将来必是人中玉麒麟,白送给我的,你信吗?”
“你觉得老夫会信吗?”
徐阳:“……”
“荒唐,你这六品百户倒是有胆来玩味老夫了,你信不信我这就差来左右将你勒于这亭柱之上?”说着,周恒伸手指着正目光恐惧,浑身颤抖,奄奄一息的周靖。
徐阳急坏了,“大人,我这身官服的来历,下官真的不知道啊,你可要相信我啊。”
“竖子。”周恒衣袖一挥,“来人,给我拿……”
徐阳就差点给跪下了,“我说,下官招了,是我托人举荐的。”
“何人?”
“京师的公子爷张溶。”
徐阳目光忐忑的看着周恒,说实话,尽管跟张溶相处了几日,但对他的身份仍是不从得知,此番说真话没人听,就只好把他搬出来。
左右常伴锦衣卫,他的身份应该不低吧。
周恒思索了片刻,道:“是当世英国公张伦之子?”
英国公?徐阳彻底震惊了,张溶那混账居然有如此强大的背景?更可耻的是,我居然不知道。
这可是英国公啊,大明王朝的顶级权贵,狗血的是,我竟然还跟他一起搓过麻将,郁闷的是,貌似至今还欠他一百八十两银子。
徐阳狠狠的点头,“不错,正是他,往日与他有些交情,下官就让他对镇抚司大人举荐的。”
谁知,气质高尚的知府大人得知徐阳的回答,直接一口唾沫喷在徐阳的身旁,“斯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