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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风销绛蜡,露悒红莲,花市光相射,桂华流瓦。

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

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是一个处世不惊的人,即使内心喷薄如斯,脸上亦是寒冬萧索,万物寂静。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掌流了下来,仿佛带着沁着血般的恨意和愤怒缓缓流了下来,仿佛是要流尽所有的恨意。

墨云飞走了前去,看着一脸平静却眼底波涛汹涌的楚文帝跪了下来,有丝丝颤音地说道:“陛下,我墨云飞对不起你!”他的头狠狠磕在了地上,仿佛颤动了地面一般地用劲。

楚文帝一愣,不顾受伤的手立马扶起了墨云飞说道:“你快点起来,这像个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可轻易下跪!”

墨云飞站了起来,看着楚文帝说道:“陛下,墨云飞希望你可以将懿儿带回皇宫,我怕她留在外面出事,所以恳请陛下带她回宫。”

“不,我不允许!”温懿儿猛地站了起来,连忙走到墨云飞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恨恨地说道:“你不要认为我会走,我是不会走的,就算是被曳魑给带回去我也不会离开这里去皇宫的!”

墨云飞看着温懿儿坚定的神色有丝丝暖意在心头散开,可是却猛地拽开温懿儿的手,故作冷漠地说道:“你带在我的身边做什么?一个孕妇只会给我添麻烦,还是随陛下进宫吧。”

温懿儿似乎是被墨云飞冷漠的语气一怔,然后冷凝地看着墨云飞,有丝丝自言自语般的轻盈:“……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进宫。”

“因为,宫里安全,你在里面我会放心。”墨云飞看着一脸怔住的温懿儿,有丝丝不忍心,然后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温懿儿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一般慢慢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楚文帝看了墨云飞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将受伤的手臂背到身后,看着外面的天空说道:“朕知道了,朕会吩咐人好好照顾墨夫人的,云飞你不用担心。”

然后,客厅又恢复安静,甚至可以听见四人粗浅不一的呼吸声。

“墨夫人你就住在这里吧,朕稍候便会安排人手照顾你,若是有哪里不满意就直接和朕讲,朕会帮你一一办妥的。”楚文帝和兮贵妃带着温懿儿走进一所宫殿,然后对着一脸冷然的温懿儿说道。

温懿儿冷漠地看着楚文帝,然后看了看他身边的兮贵妃,最后淡淡地说道:“民妇多谢陛下牵挂,民妇会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楚文帝点了点头,便和兮贵妃回到怜兮宫,怜兮宫内烛火轻摇,兮贵妃和楚文帝正坐在怜兮宫内,面色亦是沉静如同秋风中波平浪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澜。

窗外的天空阴沉得可以,楚文帝淡淡一笑,却冰冷得凿骨。大楚的天空很久没有这么阴沉过了。

阴雨天,烟雾茫茫,恍若生死两茫茫,大片的乌云漂浮在空中,仿佛慢慢笼罩着大楚的天空,诡异的阴沉仿佛要吞噬掉所有。

“报告陛下,嘉门关三千里紧急文书。”一个身着铁黑色的铠甲的人飞奔而来,将手中的信立马呈过头顶。寇公公敛目走上前,双手拿过书信递到楚文帝的面前。

楚文帝淡淡一皱眉,接过寇公公手里的书信打开一看,脸色阴沉得如同外面的天空,有丝丝怵目惊心的愤怒。

忽然,他猛地撕开手里的书信,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响彻整个大殿:“荒唐!简直荒唐至极!防守森严的嘉门关居然被占据了!这岂不是荒唐至极!难道泱泱大楚连一群乌合之众都不能打赢吗?!还丢了嘉门关!真是荒唐!”

全大殿的人立马跪了下来,不敢直视楚文帝愤怒的脸色和满身的怒火。君王心,自古难测,此番怒气又有谁敢相劝。

忽然,门被猛地打开,一个身着绯色宫女服的宫女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对着楚文帝说道:“……陛下,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喝了莲子八宝粥之后就肚子疼……好像是要早产了,陛下……赶快过去看看娘娘。”

楚文帝一听,立马快步从台阶上面走下来,大步离开未央宫向怜兮宫走去,万年冰冷的脸色终于带上了丝丝着急和不安,飞快地走在皇宫里穿行。

“娘娘,娘娘,你再忍一会儿,再忍一会儿产婆就来了……娘娘啊——”宫女的叫声忽然拉长,尖细的声音让楚文帝猛地一怔,立马飞奔进去怜兮宫内室,看着床上一脸通红,额头浸满汗水的兮贵妃。

心,刹时疼到了极点。

兮贵妃咬着刚刚那个宫女的手臂,仿佛是在抵制疼痛的来袭,

楚文帝立马走了过去,将宫女的手救了下来,然后将布团塞在兮贵妃的嘴里,对着一旁的宫女吼道:“还不快去请太医和稳婆!”

“……回陛下的话,已经派人去请了。”兮贵妃的替身侍婢立马开了口,对着楚文帝恭敬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有丝丝害怕和不安。

楚文帝看着兮贵妃的贴身侍女,脸色阴沉如同抵在愤怒的边缘,讲出来的字如同被咬着出口,“那、就、去、门、口、候、着!”

兮贵妃疼得满脸是汗,纤细的手紧紧抓住楚夜冥的手,不让他走开。就在这时,御医们带着药箱直灌而入,刚要行礼猛地被楚文帝拦住,说道:“你们都过来看看贵妃是怎么了!怎么产期没到疼成这样了!”

御医闻言,立马走了上来,看着红鸾苍白的脸色和紊乱的脉象,眉头皱了起来,“娘娘脉象不稳,看来是早产的迹象,臣等不好留在这里,陛下可以请稳婆来。”

早产?江山失守?曳魑,都是搞得鬼吗?!你竟然对妇孺也下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这般狠毒!

楚文帝的脑海中闪过曳魑迷离而绝美的微笑,就像是掺了毒的罂粟,弯起的唇角有丝丝不可见的毒意散开,仿佛是要毁掉一切的毒性。

他说,他会让他后悔。

他说,他会让他知道,违背他是多大的错误。

他的笑容仿佛掺了血一般得鲜红。

对于曳魑来说,杀戮居于手心,绝望凝于血脉。这便就是人们口中的曳魑,冰冷得仿佛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武器,没有丝毫的感情。

楚夜冥有丝丝失控,他要找到曳魑,找到那个人。想及此,他竟然丢下了兮贵妃猛地向外面跑去,身影快得如同风一般,仿佛瞬间消失不见。

曳魑,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你继而倒给兮儿下药,你就一定会在皇宫内,快点出来!

他的心在无声的呐喊,下着雨的皇宫里仿佛没有什么人一般,楚文帝横冲直撞的在皇宫里来回游荡,却不想猛地撞上一个人。

他抬头,他的面前是一脸冷漠的墨云飞。面前的墨云飞静静地看着楚文帝,眸中有丝丝看不到歉意和愧疚之情。

“我们找个地方谈一下吧。”墨云飞看着楚文帝,淡淡地开口,楚文帝点了点头,随着墨云飞进入了皇宫中最大的一片千叶林。

楚文帝看着忽然出现在宫中的墨云飞,有丝丝不解萦绕在胸口,“你为什么来找我?难道是为了墨夫人?”

墨云飞摇了摇头,看着竹林里随风晃动的竹子和慢慢落下的雨滴,眼神有些许透明和清澈,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杀了我吧。”

楚文帝猛地看着墨云飞,然后猛然地明白了过来,“曳魑找过你了?”墨云飞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始说话:“……曳魑三天前来找过我,告诉我你现在受制于他,可是我不信,但是当我听到曳魑说你是为了我才没有答应他的要求的时候,我相信了,因为陛下总是那么情深意重。”

“对于边疆战事,我也略有耳闻,边疆怎么会平白无辜地出现了战事,陛下,我们虽是好兄弟,但是你不用如此待我,我不过是一届平民而已。”墨云飞没有看楚文帝沉寂的脸色,而是背对着楚文帝看着天空,“陛下,在下不值得,我一条贱命如何抵得上百姓的和乐?陛下,你还是杀了我以换得百姓的和乐吧。”

“不可能。”

楚文帝冷冷出声,看着墨云飞忽然怔住的脸色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直到墨云飞再次讲话,

“你会害了你自己的。”墨云飞低头叹了一口气,仿佛是为了什么十分麻烦的事情。

红衣淡飘,黑发飞舞,猩红色的衣服在空中飞舞表扬,削薄说出的话却字字狠狠刺了他的耳膜,“你知道吗?我和楚文帝讲,要是他不杀了你,那么一来他在乎的东西,全部都要消失,消失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你害怕?”楚文帝看着墨云飞。“我不怕,可是我怕大楚的人没有了陛下你,他们又该怎么办?陛下可曾想过这事?天下的百姓不过希望有一片净土,请陛下下手。”

“那温懿儿呢?”“懿儿……就劳烦陛下照顾了。”

楚文帝不看墨云飞,只是背对着他继续无言。

墨云飞见状,却把剑猛地冲了上去,势要和楚文帝一决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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